第2章 沒了王府倚仗
- 春如舊:和離后她成為前夫的朱砂痣
- 悠悠鹿鳴食野蘋
- 2019字
- 2024-05-21 18:49:10
管家婆子探頭往屋里看一眼,像公雞般伸伸脖子,故意揚聲道:
“二老爺?shù)馁旱摯_實是夫人領著,可國公府這么多人,吃穿用度,人情往來,還要付下人月例,年節(jié)做新衣,發(fā)節(jié)賞,想不出有多少支出款項,銀子出的跟流水似的,還得夫人拿嫁妝銀子貼補呢!”
尤芷走出房,語氣平靜地接話道:
“管家,既然如此,尤芷也不好再讓伯母貼銀子。我父親的俸祿我收,這院兒里的一概用度,都由我自己付。”
管家臉上的皺紋抽搐了會兒,氣勢消沉了好多:
“二小姐這是想分家嗎?這么大的事,奴婢可做不得主,回去稟報夫人再說吧。”
說完就氣哼哼地走了。
尤芷取下手腕上戴的一對兒金鑲珠寶摺絲蝦須鐲,這是成親時蕭楚給她的聘禮,價值連城。
她突然后知后覺到:出王府時,蕭楚目光很深地瞄了她手上,他該不會在心疼這副手鐲吧?
或許他覺得,只他的白月光才配擁有如此貴重的聘禮?
憑他怎么想,依天盛律,成親后聘禮是無須退還的。
院兒里有個李姓婆子跟尤芷沾親,做事極其穩(wěn)妥可靠。尤芷將蝦須鐲給了讓她,拿去變賣成銀兩,在這個院子里單獨開個小廚房。
婆子剛走,張氏帶了一幫子仆婢,氣勢洶洶地過來了。
院兒里下人趕緊行禮,張氏二話不說,劈手給了詩墨一個耳光:
“下作的賤婢!忠國公府素來講禮儀孝悌,和睦持家。你一個丫頭,竟敢惹是生非挑唆主子鬧分家,你是想讓國公府被人笑話,還是想敗壞我尤家門風?!”
詩墨捂著臉,流淚爭辯道:
“我何曾挑唆主子?!沒見過堂堂國公府,給小姐吃那么粗陋的東西!我怕小姐委屈,才說了管家?guī)拙洌趺淳统扇鞘巧橇耍浚 ?
“放肆!”
張氏抬手又一巴掌上去,虧得尤芷已經(jīng)從房里出來,一下子將詩墨拉到她身后護著。
“你出來的正好!你也管教管教下人!”
張氏叉起了腰:
“我堂堂國公夫人,還說不得一個丫頭了?!一句接一句頂撞!當我國公府沒規(guī)矩不成?”
“國公府什么規(guī)矩?!”
詩墨見主子出來,更有了底氣,跳出來反駁,
“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人的規(guī)矩?!您打我我不敢怎么著,我就跟調(diào)三窩四的奴才拼命!”
詩墨還真不含糊,像個云雀似的沖過去,拉住管家婆子就廝打起來。
“反了,反了!”
張氏吆喝著讓人將扭打在一起的倆人分開,管家婆子挨了幾拳,詩墨臉上也被抓了兩條血道。
丫頭落棋趕緊過去扶住詩墨,拿手帕替她擦臉上臟污。
張氏氣得胸脯劇烈起伏,一邊撫著胸順氣兒,一邊粗聲指責尤芷道:
“尤芷!你的丫頭這么沒規(guī)矩,你就一聲不吭不打算管教嗎?!”
“伯母不是已經(jīng)替我管教過了嗎?!”
尤芷的語氣不咸不淡,滿帶著譏諷,
“這丫頭從小跟著我,一個手指頭都沒挨過,今兒被伯母當眾掌摑,就連我都抬不起頭,伯母還讓我怎么管教?!”
一看尤芷這態(tài)度,張氏氣惱,也就沒留客氣:
“尤芷,做過一年睿王妃,這心氣兒、氣勢都不一樣了呀!就連伯母都不往眼里拾了!”
“不過你也搞清楚你現(xiàn)在的身份,不過一個遭恥笑的下堂婦罷了!在我國公府里,裝出這種威風糊弄誰呢?”
“今兒詩墨以下犯上,既然你不教訓,我就帶過去好好管教!我堂堂國公府主母,絕不會讓這個小賤人,壞了國公府的規(guī)矩!”
“國公府什么規(guī)矩這么厲害,連我王府的人都要管?!”
一聲質(zhì)問石破天驚。
眾人循聲看去,見睿王府總管周姑姑,帶著幾個仆婢走過來了,都趕緊跪下施禮。
周姑姑是宮里正一品的女官,派到睿王府的內(nèi)官。雖說張氏也是一品誥命,可論真正的地位威儀,那是不可同日而語的了。
周姑姑伸手將詩墨拉起來,目光在她臉上傷痕處停了會兒,轉(zhuǎn)過身時,眉間凝起厲色:
“睿王府什么時候,開始被人如此糟踐了?連我們王妃的貼身丫頭,都能被打成這樣?!”
張氏聽這話鋒不對,趕緊陪笑解釋說:
“這原是府里下人起了點爭執(zhí),是我御下不嚴,一點家丑,讓姑姑笑話了。”
周姑姑卻不好敷衍,冷笑一聲:
“貴府的事,老身也不好干涉。只是我們王妃好性,我這當奴才的,可不敢讓主子委屈。倘若王爺知道此事,只怕就連夫人您都擔待不了。還是現(xiàn)開發(fā)了吧。”
說完,鋒銳的目光掃了一下,就落在眼神躲避、縮脖垂頭的相府管家婆子身上。
“想必就是這個狗奴才生的事?!拖出去,打二十板子,這還是看國公夫人的面子,給你小懲大誡。再若有膽敢冒犯王妃者,老身一定嚴懲不貸!”
管家婆子哭嚎求饒著,被強拖出去打了。
周姑姑連眼角都不掃張氏一下,陪上滿臉笑容,上前給尤芷行禮:
“奴婢見過王妃!王爺派奴婢來傳個話:明日太后傳宮宴,卯時王爺來國公府接王妃一起過去,請王妃提前準備一下。”
周姑姑是服侍過太后的宮中老人,尤芷哪敢受她的禮,趕緊避到一邊攙扶:“有勞姑姑通傳。”
眾人躬身送走周姑姑后,張氏肝紅著臉,瞟一眼尤芷,一臉狐疑。
她是奇怪一個下堂婦,為何還能被睿王府如此尊重。
“唉!”
看看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管家,張氏自己臉上也掛不住,重重地吁一口氣,語氣極為不滿地吩咐人,將其抬回去治傷。
跟著張氏來的那些仆婢們,臨走時都小心翼翼地向尤芷陪笑行禮,唯恐自己被張氏連累,遭池魚之殃。
“嘔!”
詩墨得意洋洋,朝遠去的那幫人扮了個鬼臉。
落棋一直緊繃的臉舒展開了笑意,可是旋即眉頭又鎖起來:
“主子,咱們以后沒了睿王府的倚仗,她們是不是又要欺負咱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