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笑不出了
- 李世民穿越高平陵事變
- 古今之盛軌
- 2548字
- 2024-06-17 19:00:00
司馬昭隨即回到本軍陣前,心頭之火猶未平息:
“兩個老匹夫,既要與我司馬家作對,汝公便成全你們!”
一旁的石苞感覺司馬昭因為一切太過順利,已經越來越飄了,忍不住提醒:
“方才中領軍還是不當殺裴徽和郭敞二人的妻兒老小,其實留下他們,反而能讓裴郭二人存著希望,不至于死拼到底的。”
司馬昭聽他這樣一說,頓時也有些后悔,但想到己方軍力強盛,攻城器械完備,而對方又兵微將寡,也就無所畏了:
“殺便殺了,莫非他們還能將我吃了不成?咱攻下它便是。”
“填壕!”
司馬昭當即下令。
隨著令旗揮動,頓時震天鼓響。
上萬司州兵在盾牌的掩護下,向鄴城周圍的壕溝沖了過去,準備將之填平。
鄴城經過數十年的經營,防護已是做得相當完備。
在距城墻九丈外便有寬達六丈的護城河為憑。
護城河外又有三道深寬各達七八丈的壕溝環城防護。
因此,要想攻下鄴城,光是沖到城墻根下攀城都將非常費事。
但司馬昭也是為此做了充分的準備。
各種攻城器械應有盡有,而且他還有充足的兵力。
他計劃先用較弱的州郡兵去拼攀城前的消耗,讓中軍精兵養精蓄銳。
然后待壕溝被填平,護城河被搭上浮橋之后,再讓最為驍勇又體力充足的中軍進行攀城獵殺。
咚!
咚!
咚!
……
震天鼓響之中,司州兵曹從事劉據親領一萬多司州兵滾滾向前。
他們舉著盾牌,拿著鏟具,抬著長梯,推著木輪車等填壕器械,沖向了城池前方的壕溝。
隨即開始七手八腳往深難見底的壕溝里傾泄土石樹樁。
但城上的將士們怎會坐視?
“擂鼓!”
裴徽一直冷冷遙望觀察著賊軍動向,待他們大致進入弓箭有效射程,隨即下令開戰。
“放箭!”
城上頓時矢射如雨!
“哎呀,我腿上中箭了……”
“趕緊躲起來。”
“怎么這皮甲沒用啊?好疼……嗚嗚嗚……今年的新麥子吃不成了……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
賊軍當即便如收麥般成片倒下,慌得他們連忙縮手縮腳堆向盾牌后面,直到將盾牌都頂得翻倒下去。
甚至還有賊子抱頭回竄,想要脫離弓箭的殺傷范圍,不愿再回去填土。
司馬昭正在軍陣后方堆起的土山上俯視整個戰場。
見到州郡兵如此不頂用,頓時勃然大怒:
“石苞,你去組織督戰隊,若是軍官后退,由你親自誅殺,若是士卒后退,什長伍長可將之當場殺死,不得有誤!”
“諾!”
就攻城來說,因為對手藏在堅固的堡壘之中,若是他們不愿投降,攻城一方也沒有任何捷徑可走,石苞一時也沒有更好的主意,只能和司馬昭一樣決心死命攻城。
在這般殘酷的軍法之下,司州兵雖然怨聲載道,卻也不敢再稍有后退。
他們只能頂著頭上的箭雨,靠著多人共用的盾牌和身上那粗陋的皮甲,冒著隨時有被射成刺猬的危險去填壕了。
城上的箭矢準備得非常充足,越發密集的箭雨,也是讓得賊軍士兵傷亡重大。
沿著壕溝周圍已是尸橫遍野,血染塵土。
“將這些尸體推入壕溝。”
賊將劉據為了盡快完成任務,竟是冷血的下達了如此軍令。
竟要用自己同袍的尸體去填平壕溝了。
賊軍將士無不驚怒交加,只是看到后面的督戰隊,才不得不滿腔怒火地遵從軍令。
他們將同伴們的尸體一一推入了深溝之中,隨即落土壓實。
想到未來,賊軍士兵們不禁絕望,下一個被推下去的,何嘗不可能是自己呢?
就這樣,賊軍前仆后繼,在付出了三千余人傷亡的代價下,才終于是將三道壕溝填得可以用于攻城了。
賊軍推進到了護城河,城上形勢更加危急。
裴徽和郭敞二人當即命人將投石車、床子弩等殺傷力更猛的利器推了出來。
司馬昭也已經是殺紅了眼,當即跟進。
這下城內城外矛矢石彈亂飛,遇人人碎,砸樹樹折,撞墻墻陷,血肉飛奔如雨,場面更加慘烈!
“發火箭!”
眼看賊軍即將渡過護城河了,裴徽當即命城上發射火箭。
賊兵們頓時被燒得抱頭鼠竄,卻又不敢后退,只得向那河中亂跳。
真個是哭爹喊娘,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射死的,砸死的,燒死的,淹死的,踩踏死的,慘不忍睹,河水為之殷紅。
雙方殺到深夜,稍微歇息了小半宿,又接著廝殺起來。
此時,城墻和雉堞早已在火箭和石彈的攻擊下被燒砸得烏漆麻黑,面目全非了。
城上將士的傷亡亦是已經過半,慘不忍聞。
攻城戰就這般又打了半日,由于石苞、劉據督戰得力,更由于城中將士兵力不足顧東難顧西,賊軍可謂進展巨大。
眼見司州兵已沖過護城河,城上火箭石彈也已被消耗巨大,司馬昭當即命中軍精銳舉著大盾,推著沖車和云梯車準備攀城了。
可城中將士望穿秋水的援軍卻仍未到來。
見到這一幕,正在城樓上遙望觀戰的裴徽等人不禁憂慮起來。
賊軍人多勢眾,不擇手段,他們雖然全力抵抗,但終究是螳臂當車,今日是否還能熬過去呢?
數日前,天子傳來詔令,要他們守住河北之地,等待天子親率大軍前來增援。
可他們還沒有等到天子到來,冀州半壁卻已是紛紛陷落。
如今看來,鄴城又要陷落了。
“我裴徽對不住天子啊,本以為大多數文武也將和老夫一樣死守各城,卻沒想到他們竟是當面一套背后一套見賊即降,以致如今只剩這孤城苦苦支撐。”
裴徽雖然斗志尚存,也愿意相信援軍必將到來,但也不得不開始憂慮是否真能守住鄴城了。
“我們兵力太少了,若是再無援兵到來,恐怕難以再支撐到明日啊。”
牙門將張威已是悲觀之極。
“援軍恐怕來不了了,以老賊的用兵,怎么可能坐視援軍到來?唉……咱們只有死在此處了。”
冀州別駕吳松一臉絕望,閉上了雙眼,已是感覺不到任何希望。
郭敞卻是毫無所懼,激昂言道:
“兩公休要如此,既都堅持到這一步了,何必再懼死亡?今日為國而死,總也好過那些賣主求榮茍且偷生之輩!”
裴徽望著滿臉疲憊,卻仍是視死如歸的郭敞,不禁慨然贊嘆: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既然要死,那便讓咱們死得慷慨壯烈些吧!”
“哈哈哈哈,我瞧鄴城再堅持不住一日了。”
司馬昭仰天長笑,儼然似有吞并天下之勢。
一旁的石苞知道中軍的厲害,也認為是勝券在握:
“以中軍驍銳攻疲憊之兵,正如用牛刀殺雞,自然是十拿九穩了。”
“哈哈哈哈,不過,待今夜入城之后,可得好生歇息一番再進兵冀北了,這幾日馬不停蹄的,精神也是操勞不堪,真要快累死我了。”
司馬昭大笑著伸了個懶腰,頓覺爽利了不少。
石苞也是一臉笑呵呵的,為很快就有囫圇覺可睡而暗喜不已。
“中,中領軍,大,大事不好了,方才探,探子來報,說是有五六萬偽朝軍已渡過黃河朝鄴城而來,沿途州郡兵無法抵擋,紛紛潰降,偽朝軍也不取城池,只是朝著鄴城疾進,現距此已不到五,五,五十里了!”
一個軍吏突然驚慌失措來到司馬昭面前報告。
司馬昭和石苞的笑容立馬凝固,再笑不出了,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皆不知該如何是好,但都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