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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59.忠義之士

這支兵馬正是司馬昭與石苞所領。

文鴦與哨騎兒郎們立即伏身在一座小山丘之后默默注視著他們。

觀察了許久之后,發現這一枝兵馬遠不止兩萬人。

這里面除了走在前面的裝備精良的中軍之外,后面還有一枝兵甲稍差的州郡兵。

這些州郡兵也為數不少。

因此,司馬昭一軍的實際兵力應當在四萬到五萬人之間。

實際打探到的賊軍兵力竟要比洛陽密報顯示的多出兩倍有余,文鴦不敢大意,畢竟己方北進兵馬也只有五萬人。

他立即派軍士將這一新情況報與曹芳。

那司馬昭與石苞二人自從得了司馬懿的軍令之后,便是連著加緊準備了三天。

隨后,他們便領著兩萬中軍精兵,外加兩萬五千名司州州郡兵自洛陽向杜氏津渡口而來。

司馬懿早已提前派人在杜氏津南岸準備了大批船只,并派有重兵把守。

但此時的黃河北岸,也是已有上萬冀州兵在把守了。

但這根本難不倒司馬昭。

他早有準備。

已將冀州主要文武的親屬給捎帶上了。

他派人打探得知,守軍乃是由冀州兵曹從事袁平統領的冀州州郡兵在防守。

于是,他便命人將袁平的親屬押到船上,而后駛近黃河北岸,以此威脅。

“袁平,你若再不歸降,便將你父親、母親,還有妻兒二十口人盡數斬殺!”

“快降!”

“快降!”

南岸賊軍一齊高呼,聲破云霄。

袁平遲疑了一個時辰,終于還是扔掉了頭盔與環首刀,泄氣哀嘆:

“罷了,兩家都姓曹,我袁平又何必夾在中間犧牲妻兒老小呢?”

就這樣,一個軍吏很快來到司馬昭馬前:

“報,袁平愿降,已過河前來拜見中領軍。”

“哈哈哈哈,帶袁平速來見我,并命大軍即刻過河。”

司馬昭此刻騎馬立于陣前,聽了得意大笑。

“這一招真好使啊,這一路北去,果真是要所向披靡嗎?”

石苞也是忍不住得意笑道:

“質任之制還是他們曹家武皇帝制定的國策呢,沒想到今日卻做了中領軍的嫁衣裳,真是風水輪流轉,半點不由人吶。”

“哈哈哈哈……”

司馬昭只覺春風得意,又是一番狂笑。

很快,兩名武士便將袁平帶到了他面前。

司馬昭眼中盡是輕蔑之意,神氣活現道:

“曹芳小兒手下正該多幾位像袁從事這般的降人吶,如此,天下豈不就可少了許多無謂的紛爭了嗎?哈哈哈哈。”

袁平見他一直神色傲慢,不禁大怒:

“若不是你們卑鄙無恥,以家人相迫,我袁平怎能降你?現在你要殺便殺,休要侮辱于我。”

司馬昭只是連聲冷笑:

“我是不會殺你的,我留著你還有些許用處,若是河北士人知我司馬昭好殺人,以后誰還降我呢?我只是看不起你這般先要抗拒,后又投降的人罷了。”

袁平只是一臉憤恨:

“你們司馬家一個老賊,一個小賊,皆是陰狠惡毒,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

“狗賊,你還敢辱罵中領軍,是嫌活得不耐煩了嗎?”

牙門將朱溝就要忍不住拔出佩刀。

司馬昭卻是冷冷地揮手制止:

“他也就只剩下這張嘴皮子逞能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來呀,將他押下去軟禁起來好生招待。”

“諾。”

朱溝方才的表現只是為了取悅司馬昭,這時聽了又是毫無波瀾地領命。

司馬昭依樣畫葫蘆,又用著脅迫親屬的辦法,使得河內郡的河北各縣和冀州南部的魏郡、趙國、巨鹿、清河等郡國無不望風而降。

兩三日內,竟使得整個冀州南部只剩下了鄴城一座孤城。

司馬昭的不擇手段,加上賊軍精兵如同秋風掃落葉,不但使冀州南部如此,冀州北部各郡國也開始人心惶惶欲要迎降,以免親屬受難。

在這種情況下,裴徽和郭敞已是連州郡兵也不敢信任了,只能相信他們的親族部曲。

但他們的部曲人數也不多,加起來只有不到六千人。

好在鄴城城池堅固,讓得他們稍微有了一些信心。

司馬昭在留下一萬州郡兵監視冀州南部的城池之后,隨即同石苞率領三萬五千兵馬來到鄴城之下。

隨即便將鄴城團團圍住。

裴徽與郭敞兩人此時一身襦鎧,腰佩長劍,佇立于城樓之上,俯瞰著城外密密麻麻攻具齊備殺氣騰騰的賊軍。

但他們除了憤恨,卻是毫無懼色。

裴徽字文季,出身河東裴氏。

他天生樂觀,度量寬宏,因此,雖已年過六旬,卻仍是精力健旺,頭不暈氣不喘。

而郭敞雖已年過五十,歷經宦海沉浮,卻仍是直爆脾氣,毫不改剛烈本色,以致出仕二十年了,始終只能在各地郡國守相中打轉,不得高升為一方刺史或到中樞任職。

他一向以父親郭嘉為榜樣,想要做魏國的忠臣。

在河內之地難以堅守的情況下,又帶領自己的部曲輾轉到了北面的鄴城進行抵抗。

裴徽得到這樣一支生力軍,當然非常高興,尤其是在這風雨飄搖之際。

兩人也因此結成了生死交情。

而司馬昭,又開始依樣畫葫蘆。

在數面大盾的掩護下,他親自帶人將裴徽與郭敞的親屬押到城樓之下。

又通過兩盾間的狹隙望向城樓尖聲高呼:

“裴使君、郭府君,小侄今日特來為你們陳明禍福,你們可肯賞臉出城相見?”

“反賊!休說胡話!”郭敞當即便是怒目而視。“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沒什么可談的!”

司馬昭一路上極為順手,幾乎還沒遇到過拒絕的,不禁心頭火起。

但想了想,還是耐著性子望向郭敞道:

“冀州以南僅此孤城了,太傅也已向河南進軍,沒人能來援你們的,兩公再堅守下去又有何意義?你們家門高貴,何必受那曹芳小兒所累以致城破人亡呢?若是兩公歸服洛陽,太傅……”

“閑嘴!你這反賊!竟敢直呼陛下名諱,找死!”

郭敞火冒三丈地打斷司馬昭,當即下令牙門將張威以床弩發射長矛射殺司馬昭。

只是賊軍的數面大盾排列嚴密且極為精良,只“咚咚咚…”的幾聲巨響過后,長矛們便泄氣掉在了地上。

“敬酒不吃吃罰酒!”

司馬昭頓時惱羞成怒,對著城上的郭敞惡狠狠道:

“你等親屬皆在我手上,若是再不開城投降,我就要他們人頭落地了。”

裴徽和郭敞的百余口親屬此時正跪立于司馬昭身后,聞言登時痛哭求救。

“放了我們吧!”

“救命啊父親!”

“要殺就殺我這糟老頭子吧,小孩兒何罪呀?嗚嗚嗚嗚……”

“嗚嗚嗚,求求將軍了,不要殺我孩子!”

“你們讓我干啥都行,但千萬不能殺我孫女兒啊,嗚嗚嗚……”

“嗚嗚嗚嗚……”

……

凄慘哭聲直達城樓之上。

凄厲異常。

連綿不絕。

但裴徽和郭敞只是默默俯視了幾眼親人,便強忍著悲痛轉過臉龐,不愿再直視。

稍微穩定了一番心神之后,郭敞圓瞪怒目死死盯住城下的司馬昭,一臉悲憤道:

“死便死,為國而死,吾之愿也!奸賊有什么手段盡管使出來,我郭敞奉陪到底!”

司馬昭臉上頓現陰狠之色,冷森森道:

“好,好你個郭敞,你父親智謀超群,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蠢兒呢?你既如此冥頑不靈,就別怪我司馬昭不客氣了!”

言畢又望向城上的裴徽,想要他出口言降。

但回應而來的,卻是裴徽的怒視和郭敞的一個“呸”。

司馬昭暴跳如雷,當即回視牙門將朱溝,惡狠狠道:

“便成全這兩個蠢賊,將他們的親屬全部斬了,一個活口也不要留,隨后攻城!”

“諾。”

朱溝便朝身旁甲士冷冷揮了揮手。

百余口人,男女老少,隨即便在慘烈哀嚎中人頭落地,隨風凋零。

“奸賊!你定不得好死!我郭敞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郭敞的臉上青筋暴起,將拳頭捏得嗤嗤作響,身上也是仿佛要噴出火來。

他此刻只想扭斷司馬昭的脖子。

“就算我等守城而死,我相信陛下和魏國的諸多忠臣也定會為我等和家人們報仇雪恨!”

裴徽不禁暗暗發下毒誓,定要讓司馬家血債血償。

城上兒郎們也無不咬牙切齒,要為他們的主君死戰到底,決不讓司馬家這幫惡人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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