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晗感覺胃部隱隱作痛，鎮定地說：“你好好照顧你的未婚夫，我先走了。”
“你又要走！”慕柔柔拉住他，“像當年一樣，頭也不回的一個人去國外留學好幾年，只是偶爾回復一下我的郵件，來來回回就那么幾句，好好學習，照顧好你爺爺。”
于晗忍住疼痛，停下腳步，盡量不讓她看出異常。
“你知不知道？你離開以后，爺爺整日在公司忙，那么大個房子里只有我自己。十一歲那年，因為你的到來，我無比的開心，因為我又多了個家人，有人陪我玩了。可是三年后，你什么也沒跟我說，就一個人走得遠遠的。”慕柔柔仰頭，試圖讓眼淚倒流，“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
疼！早不疼晚不疼，偏偏這時候疼！于晗心內煎熬，卻不能與人說。
“柔柔，當年我離開慕家，沒有跟你告別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還有，在我來這個家之前，你也有很多朋友圍在你身邊。”于晗忍住疼，盡量語氣溫和。
“朋友？你說的是那些客戶的孩子嗎？他們才不是真心想和我做朋友。”慕柔柔用袖子擦掉眼淚。
“柔柔，我現在有急事。改天我再找你好好聊聊，行嗎？”于晗的額頭冒出薄汗。
“你走吧。”慕柔柔松開手，生氣的背過身去。
于晗捂住胃部，坐電梯到樓下的便利店買了瓶礦泉水，在寫字樓附近的長椅上坐下。他擰瓶蓋的手在發抖，瓶蓋好像沾了膠水一樣，就是擰不開。
“我幫你。”
于晗手中的礦泉水被人輕易地擰開，他從自己的口袋里取出胃藥，就著礦泉水喝下去。喝完藥，于晗稍微緩過來勁，抬起頭的同時說了一聲：“謝謝你！”
“你有胃病？”章馨謠目光從他手上的藥瓶收回。
“嗯，很多醫生都有這病。”于晗輕描淡寫的解釋，“你怎么在這里？”
“我哥喝醉了，我正要去接他，路過這邊看到你，就過來打個招呼。”
于晗想把藥瓶塞回自己的口袋里，卻使不上勁，藥瓶滑落到地上。
“你沒事吧？”章馨謠幫他撿起藥瓶。
于晗捂住自己的胃，額頭直冒汗，有氣無力的說：“我的腦袋——好重。”
話音未落，他的額頭壓在章馨謠的頭頂，章馨謠被這突如其來的重力“砸”疼了，然而這時候，章淼那邊來電話了，響了兩聲，沒人接，那邊就掛斷了。
章馨謠把他扶靠在長椅上，于晗的腦袋無力地靠在她的肩膀上。
“姐姐，我現在得去醫院一趟。你去接一下章淼，地址發你微信了。我回頭再跟你細說。”章馨謠迅速地結束通話。
華燈初上，夜幕降臨。
章馨謠把于晗送去了最近的醫院，于晗躺在病床上，掛著水，離不開人。她唯一認識的他的朋友就是肖碩，但是沒有肖碩的聯系電話，章淼又喝多了，當然也不可能去聯系肖碩。她想問問姐姐那邊的情況，發現手機沒電了。
于晗額頭上冒汗，好像是做夢了。章馨謠拿紙巾給他擦干汗，無事可做，看著他發呆，于晗眼睛緊閉，神情緊張。
章馨謠暗自思量：做噩夢了嗎？因為胃疼。
章馨謠把護士叫過來：“護士姐姐，他這是怎么了？”
護士取下空藥瓶，拔了針頭，看了一眼：“應該是做噩夢了。他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護士姐姐，我手機沒電了，你有沒有充電器借我？”
“我幫你問問，不一定借得到。”
章馨謠幫他蓋好被子，擦掉額頭的汗，喃喃自語：“你是在夢里汗蒸嗎？”
她就這么無聊的等啊等，不知道等了多久，護士姐姐送來了充電器，她把手機充上電，迷迷糊糊的趴在床邊睡著了。
次日早上，于晗被電話鈴聲叫醒，他摸到床頭柜的手機，還沒開口就聽見電話里劈頭蓋臉的罵聲：“好啊！你膽子肥了！竟敢夜不歸宿，死在外面干嘛？”
“打錯了。”于晗迷迷糊糊的說。
“別掛！我的，我的。”章馨謠也醒了，拿回手機去外面接聽。
“姐姐。”章馨謠把病房門帶上，去走廊接聽。
“剛剛是誰接的電話？”章悅嵐狐疑的問。
“一個朋友，我昨天去接哥哥的時候，在路上看到他暈倒了。然后我就給你打電話，叫你去接哥哥，我送他去醫院，然后我也沒有他的朋友和家人的聯系方式，他掛水旁邊得有人，我能怎么辦？總不能把人丟這不管吧？”章馨謠一口氣把事情交代完。
“你說的那個朋友是剛剛接電話的人？”章悅嵐可真會抓重點。
“對。”
“男朋友吧？”
章馨謠習慣性的“嗯”了一聲，忽然覺得不對勁，改口說，“不是，是男性朋友。”
“哦——”章悅嵐頓了一下，“你們在哪家醫院？”
章馨謠沒多想一下，就把醫院名稱告訴了姐姐。
“那家醫院啊，我正好去拿體檢報告，順便去接你們。”
電話終于結束了，章馨謠打了個哈欠，回到病房，于晗已經換好了衣服。
“昨天辛苦你了！餓了吧？我帶你去附近吃點東西。”于晗的氣色好多了。
“好啊。”章馨謠點頭，從自己的包里取出漱口水和洗臉巾，“給，將就著用吧。”
于晗收下她給的洗漱用品，去洗手間了。
兩人洗漱完畢，去附近的早餐店隨便吃了點。
“你吃飽了嗎？”于晗看她在玩手機。
“嗯。”章馨謠點頭，“我姐姐馬上就過來了，正好你可以當面問她。”
她剛說完，就聽見有人喊自己：“謠謠。”
“姐姐，這邊。”章馨謠熱情的招呼章悅嵐坐過來，然后介紹他們認識。
“姐姐，這是于晗于醫生。”
“這是我姐姐。”
“章悅嵐。”章悅嵐接話，自我介紹。
“嵐姐，真的是你？”于晗驚訝的問。
“小晗？你真的是……”章悅嵐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越長越帥了哦！”
“姐姐，你們認識啊？”章馨謠目光掃過他們二人。
“小晗是我高中的學弟，他那會被人欺負，我和茵茵……說到茵茵，改天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吧？”章悅嵐眼神黯然。
“好啊。”于晗點頭。
“姐姐，你說的茵茵是她嗎？”章馨謠掏出手機，找到那張照片，指著左邊的女孩。
“對，她是茵茵，中間的是她的妹妹。”章悅嵐肯定的說，抬起頭看向于晗，“這張照片怎么會在你那里？”
“聽你這么說，照片的主人很有可能是茵茵的妹妹夕夕。”于晗追問，“我去過茵茵以前的家，但是他們都搬走了，你知道她的妹妹現在哪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