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謙此時何在？”

寧王聽了姜平的描述，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恨不得現在就將周謙收于麾下。

姜平早就調查過，笑著回答道。

“周謙于今日中午已經到達的咱們郡城，在來福客棧開了一間上房，下午去了一趟茶館喝了茶，出了茶館之后又去了西街在各個書社買了他自己的詩詞集錄。”

“稍晚一些回了客棧，此時應該歇息了。”

姜平事無巨細，將周謙今日的行蹤倒背如流。

顯然。

這成守郡乃是他們的地盤，只要進了這郡城，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線。

“買了這么多他自己的詩詞集錄？”

寧王笑了。

“倒還真是少年得志，遇到自己的詩詞集錄恨不得全都買下來作為收藏。”

“這么說。”

寧王瞇起雙眼。

“周謙這小子愛名？”

“不止是愛名，還重利。”

姜平笑著說道，“王爺去京城的這些日子，屬下將周謙的情況查了個底朝天。”

“這小子從前就是個村子里的浪蕩流民一般的人物。”

“后來不知怎的開了竅，才以一首詩得到了凌若霜的賞識，給了他一百兩銀子。”

“借著這一百兩銀子，他做糖霜生意才積累了許多資本。”

“如今雖然是伯爺了，但生意還是由凌若霜在打理。”

“說白了，還是個商人。”

“商人，就沒有不重利的。”

寧王聞言，臉上笑意更甚。

“那這么說的話，咱們只要針對他的喜好，收服他應該不難。”

“或許有點難度。”

姜平卻是搖了搖頭。

臉色稍有些凝重。

“周謙深得陛下寵愛，還踩著我們在陛下面前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勞，王爺別忘了。”

“他治瘧疾，滅苗疆刺客這事公主也有參與。”

“且周謙還和恭王世子關系甚篤，還親自救過恭王妃……”

“從這些來看，周謙似乎和皇室關系很近，而因為踩著我們立功的原因，若是讓他知道了我們想要做的事，他八成不愿意。”

“那這么說來，咱們是很難收服他了？”

寧王臉色不虞，語氣沉了下來。

“屬下倒是還有個辦法。”

姜平看著寧王道。

“哦？你有辦法？”

寧王一聽，抬起頭看向姜平，但眼中卻是沒有幾分驚喜，有的只是不耐煩。

姜平看著寧王的眼神，心中一凜。

他原本說這些的意思是告訴寧王收服周謙有難度，這才更能體現出自己有辦法收服周謙的本事大。

但沒想到，他鋪墊有些過了。

惹得寧王心緒幾次三番變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趕忙快速說道。

“王爺莫急，屬下這個辦法不難，且成功幾率很高。”

“既然周謙好名利，那咱們就給他名利，他不是鄉(xiāng)試解元嗎？咱們就操縱他這次成會試的會元！”

“他不是愛做生意，喜歡錢財嗎？”

“咱們就讓成守郡的所有糖霜鋪子都賣他家的糖霜。”

“雙管齊下，就不信他不心動。”

“即便他抵抗住了誘惑，即便他依然忠于陛下，即便他沒有膽子跟我們一起做事。”

“但屬下已經讓人去到清水縣，將他的妻子時時刻刻監(jiān)視了起來。”

“他不答應，便要成我們的階下囚，眼睜睜看著他的妻子慘死。”

“最后在被我們祭旗起義。”

“王爺。”

姜平自信道，“在此等情況之下，屬下覺得周謙應當會做出正確的決定。”

“不錯。”

聽姜平一口氣說完了這些，寧王看著后者的森冷眼神才微微收斂。

淡笑著夸了一句。

隨后說道，“姜平，你的這個辦法很好，本王很喜歡，但本王不喜歡說話大喘氣。”

“下次直接一些。”

姜平心頭凜然，趕緊點頭答應了下來，“是，王爺！屬下知道了。”

“嗯。”

寧王點了點頭。

“下去安排吧，就按你說的做。”

“是！”

姜平領命離開。

剛離開書房，就在門口遇到了前來見寧王的司馬玖，兩人相視點了點頭。

都沒說話。

司馬玖不喜歡姜平，同樣，姜平也不喜歡司馬玖。

司馬玖推開書房門，朝著里頭的寧王喊了一聲，“父王。”

“你找我？”

“我找你？”

寧王看見司馬玖就沒什么好臉色。

“本王從京城回來，你都不知道去迎接本王？還在外面鬼混？”

“若不是本王找你，你都不回來？”

司馬玖低眉順眼地看了一眼寧王，低聲道，“孩兒有事耽擱了，不是不回來，父王息怒……”

“有事耽擱了？”

“什么事？不是出入青樓，就是跟你那些狐朋狗友湊在一起干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你還有什么正事？”

“父王，我……”

“你什么你？”

“本王不了解你嗎？”

說著，寧王瞇起了雙眼，“從前你怎么樣，本王暫且不論。”

“但近期，卻是到了關鍵時候。”

“這段時間里，你不要給我弄出什么事來，亂了我的計劃。”

“若是亂了本王的計劃，別說你是本王的親兒子，本王也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聽明白了嗎？”

“……是。”

司馬玖低著頭，袖子中的雙拳緊緊握著，劇烈喘息了幾聲，才低聲答應了一聲。

“滾吧！”

“本王不想看到你！”

司馬玖聞言也不行禮，轉身便走。

看著司馬玖消失的背影，寧王臉上的怒氣才稍微收斂了一些。

很快，臉上又攀上一些憂愁之色。

他今年四十多，也娶了不少的側室，但卻都生的是女兒，只有王妃給他生了司馬玖這么一個兒子。

可正是因為只有一個兒子，從小嬌慣之下，如今成了這么一副紈绔模樣。

哪里是能成材，能擔住事的樣子？

難道以后真的起事成功，要立這玩意為太子嗎？

寧王緩緩搖了搖頭。

與其期望這個逆子，還不如再生一個，從小培養(yǎng)。

不過……

這些也得等到他真能起事成功再說。

……

另一邊，回到自己院子的司馬玖臉色陰沉，心情很差。

恰好此時，外出打探消息的寧一也回來了。

司馬玖瞇著雙眼朝著后者問道。

“打探清楚了嗎？”

“那姓周的書生真如張岳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