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車隊停留在野外休息。

沒了邱城武館的威脅，他們也能略微松下戒備，不用那么迫切，可以放松趕路了。

篝火熊熊燃燒著。

鏢師們和草本堂的伙計們圍坐在火堆旁，臉上愉悅帶笑，舉杯邊閑聊。

趙鐵也混在人群之中，心情明顯比之前好轉了許多。

他們這次遭遇了襲擊，卻無一人受傷，反而每個人都分到了一些銀子，自然而然，心情大好。

這是因為，季明將裂山武館和觀嵐劍館弟子身上的銀子劍器，都讓他們分了。

雖都是季明的戰利品，但這次事件因他而起，讓他們平白受這一劫季明心中難免有些不暢。

反正這點銀子對現在財大氣粗的季明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能讓心中痛快，比什么都重要。

而在篝火一旁，陰影里的巖石腳下，那里的氣氛卻完全相反。

離得有些遠，季明聽不清張房生與張春景那叔侄倆在說什么。

只看見他們肅穆著臉，針鋒相對。

季明隨意看了會，一個人走到無人安靜處。

張房生已經跟他說了，等雁氏的茶會結束，季明就要作為張春景所選花侍一同前往張族。

重新感到時間緊迫。

季明心念一動，從香案上取出牝玄厄種放在懷中。

他打算先不急著將其敬獻，而是暫且當做修行加速器來使用。

一是因為廟里的“祂”狀態有些不對，使得季明有些猶豫。

二則是相比異類特征，此時更需要的是修行速度。

只要能完成內勁凝練，有著玲瓏珍氣松節酒的加持，他的實力必然有一個恐怖的飛躍。

于是，決定好一切后，季明閉目，調轉起運行了無數的渡人篇行功路線。

……

……

早上，在牝玄厄種的幫助下，內勁玉滴一晚上就凝練了十五滴。

修煉速度足足增加了五層。

感受著體內充沛力量。

季明不由露出微笑，趁著車隊尚未開拔，他起身走到營地中心。

篝火早已熄滅，只有冷卻的灰燼和尚有余溫的半燒木炭。

季明找上正在忙碌的趙鐵，拉住他問道。

“你練的功法是什么？”

正拆著帳篷釘子的趙鐵被季明突地一問有些愣住，但很快反應了過來。

“額，百毒鐵布衫，是鐵布衫的異種，雖說是最低等的那檔，但也勉強算是中乘武學吧。”

鐵布衫與金鐘罩類似，流傳極廣，分支極多。

聽到回答，季明卻有些狐疑。

“你之前被那么多人圍攻卻沒受什么傷，只是鐵布衫還辦不到吧。”

季明毫不客氣，干脆直接的問道。

雖然打聽別人底牌可以算是挑釁了，但這有關之后武道，不能有半點馬虎。

季明算是他的救命恩人，這種程度趙鐵自然不會生氣。

可誰知當他聽完，臉上卻顯露出了一些不好意思，好半天才小聲說道。

“純，純陽童子功……”

“難怪。”

人到中年還是只童子雞。

季明也有些無語了，這童子功受江湖長歌爛陀寺廣而傳授給天下人。

不僅易習，且功力純粹至陽在中乘武學中都可稱上等。

可一旦破功，一輩子辛苦修煉的所有功力都盡皆付之東流。

這在極其看重血脈傳承的大虞朝，是極為嫌棄的。

如果能有的選擇的話，武者寧愿選擇更弱更普通的其他功法。

季明也是一樣，雖然現在沒時間考慮那些，但他也是個正常男人，沒興趣當一輩子活太監。

“我讓你傳授我百毒鐵布衫，你要多少銀子？”

季明開門見山道。

昨日與石虎和黃從鶴一戰，發現了他自身太多的短板。

武技、輕功、外功都需要大量的時間精力去修行。

季明自然是選擇優先擴大自己的最長處。

將自己遠超同輩的力量和防御力進一步提升。

“季少俠，你好歹也救了我一命，又不是什么珍惜功法，你不嫌棄我今日便教你。”

趙鐵應道。

季明微微擺頭，從懷里取出兩百兩銀票遞給趙鐵。

“你現在應當很缺銀子吧。”

他不喜歡欠人人情。

至于趙鐵所說的救命之恩，季明就從來沒放在心上，本就是順手為之當做酒錢。

趙鐵想到那些死去兄弟的家眷，面對這兩百兩白銀，只能苦笑的伸出手接過。

“季公子，你想練功了，隨時找我。”

他起身返回鏢師馬車，從車廂里的包裹摸出一本泛黃的冊子，遞給季明。

“這里面的內容我記的滾瓜爛熟，也有些我的標注，對季公子你應當有些用處。”

季明點了點頭接過，沒有接著打擾趙鐵，轉身就走到一旁細細閱讀。

簡單翻閱后，也不知是資質提升還是牝玄厄種加持，又或是兩者都有。

季明發現這百毒鐵布衫對他來說相當簡單，完全沒有之前學習拜佛掌的晦澀難懂。

連用外力幫助都不需要，季明直接調動血氣刺激鐵布衫特定的幾個竅穴，就感覺到珺肌一陣酥麻。

見到有了作用，他連忙加大血氣輸出，直沖竅穴。

連馬車都未上，一整個白日季明就這樣慢悠悠吊著車隊后面，習練新入手的百毒鐵布衫。

沒有毒物加持，這鐵布衫只算得上是下乘功法，僅僅到了晚上季明就已經算的上入門。

全身皮膚微微收緊，韌性有了些一下提升。

雖然提升不大，但季明也是十分滿意。

只是才入門而已，等到鐵布衫原本覺得能有不小的提升。

“按這速度，大概一個月就能圓滿吧。”

外功不像武技，練會就練會了，需要時間慢慢打磨，所以修煉的速度會稍微慢些。

據季明跟趙鐵打聽的情況，他將這門外功練至圓滿就足足用了一年半。

甚至在他聽說季明一日就將鐵布衫入門時，驚的手里的飯碗都端不住，哐哐落在地上，滿臉驚愕的直呼不可能。

之后的時間就變得非常簡單。

季明白天專注于練習鐵布衫，到了晚上則找個安靜的地方加緊凝練內勁。

期間會抽空隨便選個馬車，躍至車頂臥著休息。

行車期間，走走停停，偶爾會在途經的縣城停留補給。

但再也沒遇到什么大事，哪怕期間遇到些綠林劫匪也大多被趙鐵鏢局解決。

當他實在處理不了時，季明便會出手。

終于，在兩月半后，季明看到了那座依傍著濤濤怒流，沉默堅偉的黑色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