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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劫數

  • 十里春風夢逍遙
  • 青蓮君
  • 2774字
  • 2014-07-24 17:57:46

再說秦奉儀好不容易甩開那個難纏的人,看看天色已不早,加快了腳步往相府而去。甫進門便覺有些不尋常,府中大門緊閉,門衛(wèi)各個嚴陣以待。她頓時不安,攔住個下人問道:“出什么事了?少爺呢?”

那下人見是未來主母,恭敬答道:“相爺染了風寒,少爺才叫了大夫來瞧呢,現在正在北房中。”

秦奉儀勉強笑了笑,放了他去,心中的疑惑卻漸大,韓府畢竟樹大招風,府中藏了不少暗衛(wèi),尋常人很難發(fā)現,今日竟像是傾巢出動,空氣中緊張的氣氛仿佛崩成了一把張弓,一觸即發(fā)。她一面思量著一面連走帶跑的往北房而去。

抱廈之中,韓梓慎靠坐榻上神情焦慮,他半閉起眼以扇叩桌,這是在他極度緊張不知所措之時才會有的習慣。府中管家急急趕來,行了禮才走近兩步靠近韓梓慎耳邊小聲說:“少爺,已經安排先生在正房宿下。”

韓梓慎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管家卻不敢退下,這樣天塌下來的大事著實讓他慌張的很,如果少爺不作任何指示,人心惶惶他能如何壓制?良久,韓梓慎終于睜開眼,他的聲音雖不大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量,“今日之事,決不能再多一個人知道,若是傳揚出去,”他的手握成拳,眼神從未有過的銳利,“所有看見此事之人,都不要妄想有說第二句話的機會!”

管家聞言只覺毛骨悚然,打了個寒顫,少爺待下一向寬厚,原來也有狠辣的時候,他忙領命而去。韓梓慎卻不能因此而稍有歇息,他眉頭緊鎖,手中的扇柄因使力而嵌進肉里,他卻渾然不知疼痛。此時一只素手覆在他手背上,他抬頭一看,秦奉儀英氣的臉龐上滿是擔憂,輕輕掰開他的手指,將扇子取出。掌心之中已有血痕,奉儀握住他的手,輕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嗔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高興的時候杯啊盞瓶啊罐的盡管摔,摔了多少我再給你買回來,不要總是拿自己出氣,瞧瞧你的手……”

秦奉儀話未說完,已被韓梓慎一把抱入懷中,奉儀怔了一下,便柔順的靠在他胸口,韓梓慎的手臂越收越緊,勒的她生痛,她并沒有吭一聲,只是回抱著他。方才他的話她在抱廈外一字不漏的聽在耳里,韓梓慎當然知道她聽見了,輕聲問:“奉儀,如果你發(fā)現我沒有你心目中那么好,我很懦弱,很無能,也會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你還會愿意跟著我嗎?”

秦奉儀掙開他的懷抱,佯怒道:“你是傻的嗎?以后若是再問這種話,便敲暈了你抬進洞房,看你還說不說胡話了!”

韓梓慎聞言一笑,這樣不知羞的話果真只有奉儀說的出,他卻喜歡她的不知羞。秦奉儀被他看得臉也臊了起來,裝作看風景的側過頭去。韓梓慎的笑容只維持了一刻,他神色凝重的道出了韓府這不尋常氛圍的原因:“父親方才在書房暈倒了,張大夫診過說大約是卒中,性命雖無虞但現在還未醒過來。”

他的話猶如晴天霹靂,秦奉儀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怪韓梓慎會這樣無措,天曌如今最大掌權者卒中的消息一旦公開,對相府,對朝廷,乃至對整個天曌都會造成不可預估的后果。思及此,她連發(fā)聲都艱難起來:“那該怎么辦?”

韓梓慎輕嘆口氣:“父親還沒醒,為今之計能瞞就瞞,其余的,便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皇上這樣精明的人,哪里瞞得住!”

梓慎卻不太擔心:“過些日子東秦太子及幾位皇子來訪,再加上黃河水患和南疆叛亂,皇上顧及不到相府,我們還有時間。”

“怎么會這樣……”秦奉儀喃喃道,這病來的太急,叫人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她突然想起什么,忙拉住梓慎叮囑說:“千萬別告訴夕顏,她一定會崩潰的。最好也不要告訴韓梓諾,夕顏這丫頭太聰明,我怕她看出端倪來。”

“我理會得。”韓梓慎早已想到這點,“即便我想告訴她也不行,她如今被皇上調到跟前當女官,以她這個藏不住事的性子,不消一刻便會露了破綻。”

“什么?!”秦奉儀幾乎跳起來,“她不是替太后抄經嗎?!怎么會去做女官?!”

“皇上的旨意,她也忤逆不得。”韓梓慎想起之前安之喬說的話。

“誰都有心不由己的時候,你能如此,青揚能如此,為何他不能?”

他果真是心不由己嗎,還是另有所圖?女官制度早已廢除,他特意為顏兒重設這個職位,只是想留她在身邊,還是想從她身上得到相府的情報?

秦奉儀見他面色疲憊,想來也是被這些事糾纏的不得絲毫歇息,也不敢再多問,反而安慰他道:“你也別擔心了,她前幾日落水,長風不是還派人傳話過來說她一點沒事,反而對方吃了個悶虧嗎?她這人走到哪都有貴人相助,出不了大事。”

此時,管家進來,與韓梓慎附耳低語幾句,韓梓慎面帶歉意的握了握秦奉儀的手,匆匆隨他而去。奉儀這才敢露出憂慮之色,女官,夕顏怎么會成了女官?皇上到底是什么想法?做了女官她還有出宮之日嗎?她煩躁的捶了下桌子,夕顏到底過的怎樣?相爺又何時能醒來?她想起夕顏經常放在嘴邊神神叨叨的一個詞——“氣數”,莫非相府的氣數也到了盡頭?她不敢想下去,抬頭看著外面的天空,突然一張煞風景的漂亮臉龐在她腦中一晃而過,她懊惱的啐了自己一下,怎么會想起那個瘟神,驀地她意識到了什么,拍桌而起,難怪她覺得這人身上有些古怪的地方,他是東秦人!聯想到韓梓慎說的東秦太子來訪之事,她暗叫不好,她似乎犯下無法彌補的大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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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啊……

宋歌只覺自個兒遲早要被殿下折磨成少年白頭,申先生兩日來了五次,次次趕上殿下出門。這位五殿下一向敬重的老師此時不郁的拉著他一個勁兒的啰嗦。他只能默默聽著點頭,心中叫苦不迭,他也知出行在即不宜隨便走動,他也知此次前往天曌是有要緊事處理,他也知殿下不該不理政事酒醉溫柔鄉(xiāng),但問題是,他一個書童,哪里有膽子違抗殿下的命令,只得替殿下挨了老頑固的訓斥。

申留記見眼前的人一副敷衍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說,殿下到底去哪里了?”

宋歌哪敢說,若是被申留記知道殿下自己先去了天曌,還不得把王府翻過來,只得苦著臉道:“殿下一個人出的門,連小的都不準跟去,小的真是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申留記氣的胡須直抖:“你日日陪著殿下,他的事你能不知?!現下是什么局勢?!越是該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時候,他反而跟我來失蹤這一套!也不多想想怎樣才能取得天曌的支持!”

“哎,申先生,我說您就別擔心了。”宋歌安慰他:“咱們殿下是什么人您還不清楚嗎?平日里就是那副萬事不上心的閑散模樣,心里頭其實跟明鏡似的。”

“明鏡?!”申留記一說更是氣憤,“老夫說的話他通通當做耳邊風!他是個什么意思?!現在竟然還對老夫避而不見!?他……”

“別氣,別氣。”宋歌抹了一把臉上的口水,不停的替申留記撫背順氣,生怕他一個激動背過去了,“殿下絕不是對您避而不見,您也別跟他置氣了。殿下一回,我一準派人去請您,您看成嗎?”

申留記見跟他多說也無益,氣呼呼的拂袖而去,宋歌這才松了口氣,哀嘆一聲,我的殿下啊,您倒是什么時候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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