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歲至已經(jīng)泣不成聲。

“不，我不要，我不要樂阿姨您死。我是最好的醫(yī)生，我一定可以救您，我一定可以……”

不知幾時起，她仿佛已然將樂傾城視作自己的母親，此時悲從中來，自然哭得極為傷心。

因為藥物作用，樂傾城此時已幾乎說不出話來，只搖著頭。

牟然之間，從窗外傳來幾聲警車鳴笛聲。

那聲音仿佛又給了將死的樂傾城幾分力氣，使得她略帶興奮說：“警方查到這里來了，我樂傾城……畏罪自殺，所有的罪，都是我一個人犯下的，與云深無關(guān)，與歲至無關(guān)，與陸氏集團(tuán)……”

最后“無關(guān)”兩個字，她終究也未能說出口來。

身子猛然一僵，而后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楚歲至哇的一聲放聲大哭，哭聲，終于讓外面沉溺在燈紅酒綠的賓客門聽到。

陸云深第一個沖了進(jìn)來，見到抱樂傾城尸體，滿臉淚水的楚歲至，他明顯怔住了。

緊接著，警方也帶隊上了樓。他們已經(jīng)掌握了樂傾城設(shè)計殺人的罪證。

樂傾城大抵是為了徹底洗清陸云深的嫌疑，在服下所有藥劑之前，特意錄了視頻，在那段視頻里，她將一生中所做下的罪行全部供述，其中也包括曾經(jīng)被警方懷疑是陸云深所為的罪行。在視頻的最后，也清楚的錄下了樂傾城吞藥自殺的過程。

在觀看那段視頻時，楚歲至幾次哭暈過去。

但至少，警方暫時撤銷了對陸云深的所有調(diào)查，樂傾城是以死的代價，換回了陸云深與楚歲至平穩(wěn)的生活。

之后便是葬禮，緊跟著下葬。

在公墓區(qū)視野最好的位置下了葬，楚歲至穿了一身黑衣，送上了一捧黑色的花。

“天冷，早點回去。”陸云深從她身后，為她披上一件風(fēng)衣。

楚歲至卻是搖了搖頭說：“我還不想回去，想陪樂阿姨多待一會。”

“你現(xiàn)在不能感冒。”陸云深沉口氣說：“母親在天之靈，也絕不會希望你因為來看望她而生病。”

他說得不錯，可這話仍舊讓她鼻子陣陣泛酸，只抿著唇，狠狠點了點頭說：“我們回去吧。”

上了車，她目光仍舊依依不舍的望向墓地方向。

等漫長的冬季過去，春天染了綠，開了花，這里會很美。樂阿姨應(yīng)該會很喜歡這里的風(fēng)景吧。楚歲至盯著車窗外，愣愣的想著。

“樂阿姨生前很想?yún)⒓游覀兊幕槎Y。”忽得，她似夢囈般說：“可惜上次婚禮，并沒有讓她順心，反而讓她操了很多心，我們還真是不孝呢。”

陸云深心疼這般模樣的她，只把她牢牢抱在懷里，決絕說：“那我們就再舉辦一次婚禮。”

“真的嗎？”楚歲至猛然抬頭，目光里散發(fā)出些興奮的光來。

“當(dāng)時在警局拘留室的接見室，我也曾答應(yīng)過你要給你補(bǔ)一個完整的婚禮。”陸云深嗅著她身上的淡淡香味說：“難道我在你心中，是那種食言而肥的男人么？”

提到警局以及那個冰冷而又無情的接見室，讓楚歲至的心又忍不住打了個咯噔，她抿了唇說：“我還以為當(dāng)時你是在安慰我。”

“就算是安慰，也不會只說了算。”陸云深決絕說：“我已經(jīng)做了安排。”

“真的？”楚歲至難以置信問：“這次我們的婚禮在哪兒？”

“還記得那個被付之一炬的百年教堂么？”陸云深微抬下巴說：“我已經(jīng)斥資重建，如今已經(jīng)竣工。我們的婚禮，將會在那里舉辦。這座新教堂將會繼續(xù)存在幾百年，而我們也會成為這座新教堂第一對舉辦婚禮的新人，會被載入史冊。”

楚歲至瞪大眸子，心中期待。

可陸云深并非只是口嗨，他當(dāng)真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準(zhǔn)備。她不知他究竟是從何時開始預(yù)備，那天談話后的次周禮拜一，便是婚禮的日子。

她重新穿了婚紗，是與上次婚禮設(shè)計風(fēng)格全然相同的婚紗。葛曉天仍舊充當(dāng)了她的伴娘，伴隨著她一起踏入婚禮禮堂。

賓客滿座，在賓客席的第一排位置，她見到了林朝行。

林朝行的嘴角帶著笑，與其他賓客一起鼓著掌，這次，他大概是真心送上祝福。

楚國華本已經(jīng)自首被收押，可因女兒結(jié)婚這回事，也因為陸氏集團(tuán)在社會上的影響以及對社會所做的貢獻(xiàn)，他被破例在警員的看守下參加女兒的婚禮。在賓客席上，他比以往任何時候笑的都要開心，都要由衷。

楚歲至站在陸云深身側(cè)，聽著牧師唱詩般的宣讀著誓言，心中歡喜無限。

只是偶爾想到，這許多賓客里，唯獨(dú)缺少了樂傾城時，心才會如針扎般猛然疼那么一兩下子。

婚禮不再有任何阻隔，順利完成。在謝賓客時，林朝行親手送上了禮物，除卻禮金之外，還有幾本法律的書，憲法、刑法、海商法……

在婚禮上送這種東西，也只有林朝行這奇怪的家伙做得出了。

“陸先生，我會盯緊你，不管什么時候，倘若你犯了法，我一定會挺身而出，把歲至從你身邊奪走。”林朝行對這幾本法律書禮物，做了一番解釋。

陸云深嘴角輕微挑起說：“你恐怕永遠(yuǎn)也沒有那機(jī)會了。”

林朝行淡笑，目光卻落在楚歲至面頰上。那目光清澈單純，就如她第一次見他那般時無異。

送了賓客，也已經(jīng)入了夜。

陸云深便連洞房也準(zhǔn)備得有模有樣。

他喝了酒，便抱起新娘子，如了洞房。

他把她放在那鋪滿了紅色玫瑰花瓣的床上，嘴角的笑顯得有些邪魅。

楚歲至卻是無奈的拍了拍肚子說：“寶寶都快出世啦，你別胡鬧，傷著寶寶可就不好啦！今晚的洞房，你就忍著嘍！”

陸云深在她粉唇上輕啄了一口說：“我會忍著，但不會白忍，我會記下來，等孩子出生，我會讓你做出加倍的償還。”

楚歲至瞪大了眸子，紅了臉說：“你還真是個資本家呀，一點兒虧本的買賣都不肯做！”

“你還需得，再給我生七八個孩子，才算償還了我的忍耐！”他猛然翻身，將她柔軟的壓在身下。

……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