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楓彈唱完從椅子上站起來，注意力被一眾老師吸引。

為首的中年婦女臉頰帶著溫和的笑意，眼角的魚尾紋褶皺泛起一絲贊許。

程楓表面用高中男生特有的局促作為回應，實則在心中默默打量著眼前人。

中年婦女氣色很好，透過臉上歲月的輪廓也能看出來年輕的時候一定很漂亮，她背后還站著幾個老師。

其中一人甚至學校集會的時候程楓經(jīng)常看見他在臺上訓話，就這樣的老師也依舊站在婦女身后。

“應該是一個地位很高的領導？”

程楓在心中猜測。

“同學，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婦女站在程楓面前，率先詢問。

心中有了大概判斷的程楓回應起來很自然，語氣略作拘謹?shù)溃骸袄蠋熀?，我是高?班的程楓?！?

不管對面這人是誰，反正自己目前還是個學生，在學校里無論看見什么不認識的領導喊老師都錯不了太遠。

莫佩君笑著點了點頭，眼前這個男生不光有才華，人也挺禮貌的。

“你叫我莫老師就行，剛才你彈的這首歌是你自己寫的嗎？”

這個問題，怎么說呢？

程楓在心里稍作思考便肯定答道：“是的?！?

這個世界也算不上程楓曾經(jīng)生活的那個地球了，作為這個世界唯一的地球人，認領下來好像也沒什么太大問題。

聽見程楓肯定的回答后，莫老師露出一副果然跟我想的一樣的表情。

因為這樣的歌曲，如果程楓不是自己寫的，那她不可能從來沒有聽過。

跟莫佩君不同，跟在她身后的一眾老師臉上則是有點驚訝。

什么時候我們學校有個這么厲害的學生？

能有寫出這種歌的水平他們居然從來沒聽說過。

“那以前怎么沒見過你，我們學校文藝活動還是挺豐富的吧？”

莫老師問出了眾人的心聲。

程楓隨意扯了個謊道：“高中學習壓力挺大的，以前就沒想?yún)⒓舆^，但又想著再不參加可能會有遺憾，所以高三了才報名?！?

身后的一眾老師恍然，如果這么解釋的話，倒也說得過去。

“那你現(xiàn)在參加不也一樣會耗費很多時間嗎，而且你都高三了?！蹦寰砗蟛恢勒l說了一句。

程楓無奈道：“那也沒辦法了?！?

一個謊言總要用更多謊言去彌補，程楓為了避免更多麻煩，盡量少解釋。

在應試教育的大背景下，高中除了跟學習有關的之外，其它好像都是不務正業(yè)。

不過程楓嘛，就不一樣了。

莫佩君覺得以程楓的水平完全可以考慮走其它的道路，比如音樂。

但這些也沒必要太急，總得先把高中畢業(yè)了再說。

聽見程楓的回答，莫佩君手一揮很寬松道：“你可以之后不用來練習，暫時把時間多用在學習上，晚會表演之前來排練一下就可以了。”

以程楓這個水平和熟練程度，莫佩君覺得讓程楓來學校這種地方練習樂器也實屬浪費時間。

倒不是說學校太差，而是對程楓來說更需要的應該是創(chuàng)作時的靈感，當然，要是換做自己親自教導那肯定還能在音樂本身方面提升不少，但這都是后話了。

程楓愣了一下道：“那我就是已經(jīng)通過初選了嗎？”

程楓這話說出來后，就連莫佩君背后的一群老師都發(fā)笑了。

你什么水平你自己不清楚嗎？

自創(chuàng)歌曲，作詞作曲都能達到這種水平，要是連校園表演初選都過不了的話，那可以考慮有沒有黑幕了。

莫佩君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對的?！?

按理來說，全校性質(zhì)的公開演出，初選再怎么也會是由好幾個評委打分篩選的。

莫佩君一人直接就把自己確定參選，而且她背后的一眾老師也只是微笑，并沒有阻止或質(zhì)疑。

這讓莫佩君在程楓心中的評價又提升了一點。

要知道，初選其實還沒有正式開始。

自己只是練習似的彈唱了一首歌，就獲得了選舉赦免權。

這跟自己本身水平有一定關系，但沒有一個有話語權的人出來拍板的話，也是不大可能的，畢竟流程還是要走的。

可程楓在意的不是這個。

“不能不讓我來參加練習??！”

程楓在心中大聲道，他還指望著靠學校免費的音樂器材刷熟練度呢。

就在剛才，程楓用鋼琴彈唱完《聽媽媽的話》這首歌后，僅僅是一首歌就加了10點熟練度。

平時自己在家彈唱一首歌一般只能加3點左右，而且還得是狀態(tài)好的情況才行。

如果不能白嫖學校樂器，那自己參加表演的意義何在。

程楓扭捏了一下，對著莫佩君說道：“莫老師，其實我還是可以來參加練習的?！?

莫佩君挑了挑眉：“你不嫌累？”

高中學習任務繁重，每天睡眠時間本就不足的情況下，還得犧牲午休時間和晚自習時間來訓練，其實真的會很累的。

莫佩君也不理解程楓居然有偷懶的機會卻主動放棄。

感受到莫老師的疑惑，程楓一本正經(jīng)道：“我認為既然選擇了參加晚會表演，那一定的付出是必要的?！?

莫佩君臉上的笑意更甚了，難得一見一個高中學生能有這樣的覺悟。

世界上像程楓這樣的“天才”不少，但想真正走遠，沒有這種持之以恒的毅力還是不夠的。

程楓不知道莫佩君心中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已經(jīng)給自己貼上了一個“努力的天才”這樣的標簽。

但換種方式來理解，努力刷熟練度是否也算一種努力？

莫佩君欣賞的拍了拍程楓的肩膀，然后對著身后之前那個檢閱老師說道：“小芳，以后這個學生來練習不用登記，可以直接使用2樓的器材?！?

被喚作小芳的年輕女老師急忙應聲答應，而后又多看了程楓幾眼，似乎要把程楓的模樣給記下來。

“你這樣公然開后門真的好嗎…”

程楓心中笑著吐槽道，但既然沒有人反對，那程楓也樂得如此。

就在這邊三言兩語就把程楓確定入選后，圍觀的一眾學生露出了羨慕的眼神。

他們這邊還沒有正式開始選拔呢，程楓就保送一個名額，競爭又會變得更激烈了。

至于提出質(zhì)疑決策的公平性，他們是不敢的。

程楓的水平他們都看見了，現(xiàn)在還傻到去質(zhì)疑的話，那真是腦子秀逗了。

跟有的人不一樣，曹明銳原本還在看夏安安怎么拒絕程楓這個嘩眾取寵的小丑，但怎么夏安安沒有顯得生氣、疏遠，反而還有點…

曹明銳看了夏安安一眼，補充道：反而還有點驚喜？

而且程楓彈唱居然那么好聽，這是他最不能理解的。

之后又看見一眾老師向程楓圍去，曹明銳心里面祈禱有人能夠趕緊治一治程楓，可事與愿違。

怎么這些老師也成程楓的舔狗了！

在聽見程楓不用參選就直接入選，而且還不用訓練時，曹明銳更是嫉妒到了快要質(zhì)壁分離。

可你猜程楓怎么說？

他居然拒絕說：一定付出是必要的。

曹明銳心中咬牙切齒道：“好tm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