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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TO BE OR NOT TO BE

山本進次郎。

沼澤久松投靠猛鬼眾,妄圖通過服藥達成‘進化’,他也的確擁有了一些最稀薄的‘能力’。

但本家專門派人檢查過山本進次郎的身體,他就是一個普通人,且愿意配合本家‘清理門戶’,所以本家并沒有追究山本進次郎的過失。

如果猛鬼眾派來的人是他,那么對自己和星野遙幾乎毫無威脅。

寧遠沈思默想。

潛入‘蝶屋’的星野遙會有危險嗎?

結論是應該不會。

以‘大家長’的身份,赫爾佐格知道星野遙是自己的侍女輕而易舉,但他絕不會意識到星野遙對自己的重要程度。

就像夜叉、烏鴉之于源稚生,對星野遙下手并不會威脅自己,只會打草驚蛇。

翻看自己作為執行局的‘紅棍’的履歷,得到的也只會是一份完美的任務記錄。

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輕罪’選殺,‘重罪’必殺,這是寧遠多年以來的布局,通過數年時間完成對自己形象的構建—冷酷、嗜殺、無牽無掛的‘無敵之人’。

就連長谷川義隆在某種程度上都對自己敬而遠之,真正了解自己,并且清楚星野遙對自己有多重要的只有一個人。

犬山賀。

即便如此,一旦赫爾佐格以橘政宗大家長的身份向老頭子詢問自己的信息,勢必會引起老頭子的警惕,得不到真正的答案,寧遠對此頗有信心。

赫爾佐格就像藏在暗處的毒蛇,一旦出手,追求的是一擊必殺。

從他派出‘龍王’源稚女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夢貘中風間琉璃沒有和自己死磕到最后,但毫無疑問自己活著的這個事實對赫爾佐格來說也算‘打草驚蛇’。

短時間內他應該不會再對自己下手。

而真正第一次的‘打草驚蛇’,則是上杉家主出走,橘政宗出現在寧遠面前,可以說,多虧了上杉繪梨衣的解圍,寧遠才不至于鑄成大錯,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那個時候寧遠就在想,自己為什么能出現在大家長的‘視野’之中,僅僅是因為在執行局的優異表現?

另一種可能則是犬山賀希望自己作為‘繼承者’這件事。但以老頭子的性格不可能也沒有大肆宣揚,就算長谷川義隆這樣的‘近臣’也是最近才知道家主的心意。

答案是蘇恩曦,這也是寧遠在去丸山游廓面對‘龍王’的到來和善后,有所準備的原因。

自己去黑石官邸拜訪,再到后來的‘鴻門宴’,其中透露的信息讓蘇恩曦或者她背后的路鳴澤對于寧遠的‘威脅’和‘價值’產生搖擺,所以干脆讓自己的‘存在感’強一些,讓老朋友赫爾佐格來驗一驗自己的成色。

無論是‘猛鬼眾’還是‘蛇岐八家’,必然有路鳴澤的人。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下事壞就壞在這里。

所以自己讓蘇恩曦‘打草驚蛇’了,這是去見蘇恩曦之前種種預想可能里,相對較差的結果。

寧遠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一聲。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但是‘至尊’,不需要朋友。

星野遙看寧遠在思考,心情漸漸平靜下來,靜立在他身邊等候。

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利用老板讓赫爾佐格提前浮出水面,讓他的計劃破產,間接救下那些不該死的人,但沒想到赫爾佐格先被老板利用了一手。

這是一場三方斗法,就看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了。

赫爾佐格以日本為棋盤,自己為棋手,所以他覺得自己在暗處,寧遠在明處。

老板以世界為棋盤,自己為棋手,所以在他看來,赫爾佐格在明處,自己在暗處。

而寧遠對赫爾佐格比較了解,對老板相對了解,所以他既在明處,也在暗處。

劣勢在于,自己的實力的確最為弱小甚至不值一提,但劣勢也可以化為優勢,這樣的劣勢讓他在博弈中的‘危險性’大大降低,提高存活的概率,放大自己的價值。

寧遠仔細復盤了一下之前選擇有可能出現的錯漏。

他清楚自己不是圣母或救世主,東京的人全死了和他也沒關系,如果有選擇,他既不會推動,也不會阻止。

他只在乎那些...他在乎的人。

寧遠側身看向她身邊的女孩,女孩知道他看向她,所以迎上了他的目光,目光在空中交匯,一觸即分。

窄巷里的女孩低下了頭,這是很罕見的事情,一種莫名的情緒讓她不敢直視寧遠。

星野遙暗暗責備自己,她不應該回避主人,作為器,被主人使用是莫大的榮耀。

自己被沼澤久松看過、摸過,但為了復仇,那是沒辦法的事情,何況主人已經把我拯救出來。

她低下頭,豐碩擋住了自己的視線,讓她看不到自己鞋子里用力扣地的腳趾。

雖然已經骯臟,但哪怕作為馬桶,也有它自己的價值。

器,不應該具備自己的情緒,而是作為物品,時刻準備著,迎接著被使用,被使用,這才是器的價值!

不應該回避...

不應該回避...

星野遙在心里默念,可是脖子仿佛僵住了,就是抬不起來,她想起前幾天在‘蝶屋’走廊里偵察的見聞...

她希望寧遠在窄巷的陰影里,對,就是現在,朝自己走來!

抓住自己的頭發,用力按住自己的頭,使勁的向下按。

那自己應該怎么辦,挺直膝蓋反抗?畢竟我也是混血種,不能那么沒骨氣,而且女孩子也要矜持一點吧。但是作為主人的器...

象征性的反抗三下吧...

算了,兩下吧,兩下就跪下去...

要不,就一下?

...誒,主人你怎么真的走過來了!!!

窄巷,處在游廓這座成城市的陰影里,這是他選擇和星野遙在這里見面的本意,如果有其他人闖進來,這是最適合星野遙發揮言靈·冥照的地方。

感受到星野遙目光的回避,寧遠回頭向巷外看去。

巷子里靜悄悄的,空無一人,巷口的間隙暈著紅光,就像加了一層欲望的濾鏡,人群在膠片里閃過。

他走向星野遙,手插進她的頭發里,“我大概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

感受到男孩的手穿過自己的頭發,女孩的臉頰倏地飛起兩片紅云,像宣紙上暈開的胭脂,又像被蒸汽熏過。

她的手指不斷絞著自己的衣角,黑色西服被揉出細小的褶皺,黑色絲襪包裹著的美腿開始發軟。

星野遙大腦暈乎乎的,眼里仿佛轉著蚊香一樣的線圈,耳邊又似乎真的響起了蒸汽似的嗡鳴。

原來一下也反抗不了...

她雙膝一軟就要跪下去,手已經攀上了寧遠系著和服的丸帶。

“你已經知道‘大家長’和‘王將’是一個人,在日本只手遮天。他幾次想來殺我,而我們似乎沒有反抗的余地,所以想離開游廓盡早去中國,對不對?”

寧遠的話仿佛一盆涼水澆在星野遙頭上,讓她瞬間清醒了不少。

女孩腦子里自導自演了一場大戲,再加上天天在‘蝶屋’里受到游廓氛圍的影響...

主人選擇在窄巷見面原來不是為了這個?

聽到寧遠的問話,星野遙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剛才的確想的不是這個,但自己也的確像主人說的那么想過。

“...嗯。”星野遙聲如蚊鳴。

我應該...不算對主人撒謊吧,星野遙安慰自己。

寧遠狐疑的向下看了看,“你抓著我的腰帶干什么?”

啊!!!

星野遙腦子里仿佛炸開了,她嗖的一下縮回了雙手背在身后。

“...我...我...我是看您的丸帶松了,想幫您重新系緊。”

“是這樣么?”寧遠疑惑的看著星野遙。

“嗯嗯。”星野遙忙不迭的答應,搗蒜一樣點頭。

“哦。”寧遠居高臨下的審視著星野遙,仿佛班主任抓住了想在課堂上偷吃零食的小學生。

星野遙的心咚咚直跳。

“你真的沒有不舒服嗎,我怎么覺得你哪里怪怪的?要不你休息幾天,任務暫緩?”寧遠又問。

最初也是最深的印象,星野遙是那個為了復仇,作為頭目組建赤羽組的小女孩,她穿著水手服坐在沼澤久松的尸體旁,拿著匕首對尸體一刀又一刀,崩壞的臉上滿是幸福與滿足。

她的確是有點癲的,包括在早稻田畢業后,非要和自己比試,證明自己的價值。

直到后來,她能干凈利落的完成交待的所有事情,沉默認真...

“我沒有,”話剛出口,星野遙就發現自己喊得太大聲了。四周看了一下,又看到寧遠看向自己的眼神,頭搖的像撥浪鼓,小聲說,“我沒有不舒服,我很好,我能完成主人的任務。”

“我們這次來的最終目的,是尋找蘇恩曦口中的二代種,不是對付猛鬼眾。但現在看來,蘇恩曦給我們增加難度了。”

“我覺得,其實我的實力沒那么重要。主人您說過,您是中國人,其實我們可以再也不回日本...如果為了增強我的實力讓您陷入危局,我會很內疚。”

“你錯了。”聽到星野遙這么說,寧遠嘆了一口氣,“有些事情可以隔岸觀火,但有些事情即使隔岸觀火,也做不到明哲保身。”

因為至尊要向世界復仇啊...

寧遠沒有說出這句話,他不希望星野遙承受這么大的壓力,而且有的時候不是知道的越多就越好。

“總而言之,這件事情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

就像《哈姆雷特》第三幕第一場的經典對白—TO BE OR NOT TO BE。

生存還是毀滅?

這是一個問題。

在路鳴澤的世界里,康斯坦丁、老唐、厄里芬、夏彌、...

這些人可以活嗎?

好吧,大不了做減法。

那衰仔、師兄、凱撒、源稚生...

再做減法。

以及對自己重要的犬山賀、上杉繪梨衣、星野遙...

寧遠發現減到最后減無可減,那么選擇生存或者毀滅便不是一個問題。

或許我在你眼里是不值一提的螻蟻,但如果那些人你給出的答案是NO。

寧遠抬起頭,巷子上方的黑夜只留下窄窄的一線,看不到云也望不到月,只有一顆忽明忽暗的星星,又被飄來的陰云擋住。

巷外游人如織,海風裹著紙醉金迷在血紅的道路間流淌,歡聲笑語仿佛擠不進窄窄的巷口,巷內寂靜無聲,風似乎也在這里停下來,仿佛遇到了一截枯木。

寧遠低下頭,握緊拳頭,半晌又松開,長舒一口氣。

路鳴澤,如果你給出的答案是no,那就來吧,一只螻蟻,也要和你,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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