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記憶模糊了。現在想起,仍覺少年有時太莽撞。
祖母在老家照顧曾祖父,姨母讓我和我的姐姐去她家過節,那時還不太清楚為什么會不想去姨母家,只單純地認為是這遏制了自己小小的“自由”,于是,我和長姐、兄長計劃著,讓他們晚上偷偷地來姨母家接我。我們還定了暗號,長姐和兄長答應著,說他們晚上會來的,讓我們時刻注意情況,晚一點休息。這是奇妙的一夜。長姐和兄長會和我們一起“玩”,愿意花時間去聽我們的苦惱并為我們提供幫助。我很開心的。幼時的我很想讓長姐和兄長會和我們一起去做我們喜歡“玩”的,可他們大都不會這樣去依著我們的想法做,于是,我降低我的期望,便盡可能地參與他們的活動,可最后有時這也成為我的奢望。小時候的我有可能是不被人所喜的。現在的我回想著,我已坦然地接受,而這涉及著另外一個問題,兒童心理與家庭發展。
那天夜晚時分,我已經忘記這件事情。我大抵并不會覺得長姐和兄長會進行如此駭人驚聞的行動。我想,我那時也只是說,并未真正思考過是否長姐和兄長會來。年少時,我有太多這樣的幼年的我會預見不切實際的想法,每一次,我只能選擇妥協。我現在一想,原來那時我的失望,我的秩序,已經開始被他們無情地打亂,或許在不易察覺之間,我已經被他們教化,我的事情、我的情感是不太重要的。或許更多,于是我開始后來的自我意識和現實的碰撞,但這也只是我的思考。
一夜過去。
幾天過后,姨母送我們回來,長姐說他們凌晨一兩點鐘去了姨母家,縣城的公交下午六點后不會再發車,他們走路,往返將近兩個多小時。他們說他們繞行至房子的后方,敲了敲窗,這是我們的暗號。姨母家最后的一間房沒有窗簾,外面屋檐窗外垂掛著的有一張巨大的印著某個圖案的海報,人把它掀開,移動一下窗或者不需移動,便似乎可以看到里面。窗下是一個沙發,沙發靠著一張小床。夜里,我們睡在這里。他說他看到了我們在睡著。姊姊回想說,她有聽到輕輕的敲擊著窗的聲音。我聽著,無法言述,沉默著。
這篇文章在前一個月開始起筆,但是于今日,我模模糊糊之間,想著,為什么長姐和兄長會在我看來全力以赴地進行“拯救計劃”。我們只是玩笑,而他們而言是一件很嚴肅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