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華燈初上。

偌大的房間里響起孩子的哭聲，然后就是葉玖檸的聲音。

“戚婧臣！你兒子餓了！”

葉玖檸抱著無憂，瞪了戚婧臣一眼，被氣得不行。

怎么會有人只記得喂女兒，兒子喂了一半就忘記了。戚婧臣摸摸鼻子，有些心虛，想從葉玖檸懷里接過兒子繼續喂。

“我來吧。”

“你先喂，我把文件發給李琳就來，別把無憂弄哭了。”葉玖檸提醒他，然后就上樓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上樓梯之前，她回頭看了眼。

戚婧臣抱著無憂，動作仔細小心，葉玖檸放下心，回書房去處理工作。

等她忙好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分鐘后了。她從樓上下來，一眼就看到了客廳里的場景。

長寧被戚婧臣抱在懷里，冷厲的人這會兒臉上只剩下柔和，手上動靜小心翼翼，哄著懷里的女兒笑。

反觀無憂，被放在沙發上不說，他朝戚婧臣伸手了幾次，后者只是握了下他的手，注意力就繼續放在長寧身上了。

半天沒有得到關注的無憂，終于忍不了親爹的忽視，扯開嗓子大哭！

“嗚哇哇——”

葉玖檸下樓的時候，剛好聽到這道哭聲，再看戚婧臣敷衍的哄人方式，臉色黑了下。

“戚婧臣！”葉玖檸忍無可忍，咬牙切齒的喊了一句戚婧臣的名字，后者愣了下，對上葉玖檸陰惻惻的視線，更加心虛了。

“你兒子在哭你聽見沒？”葉玖檸瞪了他一眼，把無憂抱在懷里，溫聲細語哄了幾句，小家伙終于不哭了。

“乖啊無憂，不哭不哭，我們不搭理你爸爸。”

“剛才只是個意外……”

戚婧臣試圖解釋，葉玖檸瞪著他，沒好氣開口:“意外什么意外，你什么毛病，別人家重男輕女，你反過來是吧，長寧是寶貝，無憂就不是了嗎？”

“咳咳。”戚婧臣摸了摸鼻子，解釋道:“這不是想先哄完女兒，再去哄兒子嘛。”

說完戚婧臣自己都不相信，兩個孩子張開后，長寧的模樣隱隱有幾分像葉玖檸，想象一下，一個縮小版的老婆躺在懷里，誰能不心軟。

加上長寧的身體不好，戚婧臣就更加忍不住偏心了。

“你就不能一視同仁嗎？”

戚婧臣沉默三秒，然后搖搖頭，眼神無聲傳達一個意思:不能。

“你——”葉玖檸想罵人，剛出聲門鈴就響了，她沒好氣看了戚婧臣一眼:“去開門！”

戚婧臣理虧，認命的去開門。結果打開門看見是戚云澈，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來干什么？”

戚云澈坐在地上，臉頰酡紅，渾身散發著酒味，看上去喝了不少。戚婧臣有些嫌棄，往后退了兩步，又把門關上了。

“誰呀？”葉玖檸聽見他的話，抬頭問了一句。她剛問完，就聽見外面響起戚云澈的聲音。

“快開門讓我進去！不然我要睡大街了……嗚嗚嗚我怎么這么慘，現在真的要流落街頭了嗚嗚嗚，爺爺偏心，他心里只有戚云修，我還被人騙了。”

葉玖檸:“……”

“不是，他怎么跑到這里來發瘋了？”葉玖檸懵了下，看向戚婧臣，尤其是這會兒外面那人一口一個慘，可憐兮兮得跟流浪犬似的，真的是那個無法無天的戚云澈嗎？

“開門啊！怎么你們也不要我了，憑什么，我好難過，為什么誰都要拋棄我啊！”

戚云澈光喊還不夠，還一直啪啪啪敲門，聲音大得他們想無視都不行。他們原本想上樓，結果沒多久，外面就響起鄰居的聲音了。

葉玖檸和戚婧臣沒辦法，只能去開門。

“你們怎么回事，那么大一個人能不能管換，吵到我們休息了！”

“抱歉，我們注意。”葉玖檸跟鄰居道歉完，然后看了戚婧臣，眼神詢問戚婧臣該怎么辦。

兩人還沒商量出一個結果，戚婧臣的大腿就被抱住了，隨后戚云澈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戚婧臣，我告訴你，他們要對付你，戚云修說不會放過你，要和你死斗到底的。”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嗚嗝……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葉玖檸覺得尷尬，看見戚婧臣被得青筋微凸的樣子，又忍不住想笑。她拿出手機，把戚云澈這副樣子錄了下來。

戚婧臣冷著臉，語氣陰沉:“放開。”

戚云澈沒反應，反而抱得更緊，哼哼唧唧的，跟個受氣包似的。戚婧臣忍無可忍，一拳揍到他的臉上，勉強讓戚云澈清醒了過來。

他捂著自己被打的地方，委屈巴巴看著戚婧臣，又氣又傷心的質問:“你打我？”

“我還想把你扔出去，在我這哭哭啼啼算什么，真覺得不甘心就報復回去，想要什么就去搶，搶回來就是你的了。”

“你哭了，那些東西就能變成你的了嗎？”

“你以為我不想嗎！我斗不過戚云修！”

葉玖檸嘴角抽了下，第一次聽到有人把自己沒用，這么理直氣壯的說出來。

“那就是你的事了，滾出去！”

“我不，我不行，但是你可以，我要跟你合作。”

合著鬧半天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葉玖檸扶額，看著戚云澈一副撒潑無賴的模樣，心想這人是真的被氣瘋了，也不知道明天清醒過來看見自己這樣，會不會被氣的跳腳。

“你也說了自己不行，我憑什么跟你合作？”戚婧臣話說得不留情，眼底帶著淡淡的嫌棄。

戚云澈呆了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戚婧臣的話什么意思，連滾帶爬的再次抱緊他的大腿，可憐兮兮開口。

“我，我雖然幫不了你什么，但是我好歹能占一定的股份比例，而且我這邊也有人，只要你跟我合作，到時候利益我們三七分，我三。”

戚婧臣沉沉看著他，表情沒有絲毫放松，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戚云澈不情不愿改口:“二八，我二你八，不能再少了。”

葉玖檸眼里閃過一絲笑意，雙手環抱靠在一邊，點點頭:“這個條件湊合，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