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無聊了，這下徹底不無聊了。

陸花溪一路小跑回去，剛一進門就開心嚷嚷，“老媽，我明天就不跟家公去堤壩了！”

“哦？那你要去哪兒？”

沉沉的聲音傳來，陸花溪定睛一看，原來陸蒼也在。

“父親！”

陸花溪乖乖走到孟琦玉身邊，孟琦玉伸手幫她理了理剛才跑亂的發絲，陸蒼瞥了一眼她們，道：“你回來得正好，聽宋大人說過幾日會舉辦一個祭海大典，屆時我們也一起去吧？”

“祭海大典？”陸花溪率先好奇道：“那是什么？聽起來很有意思的樣子。”

“只聽說是個祭祀典禮，具體流程也不算清楚，大抵是這里的民俗。”陸蒼沉吟，“而且是民辦，地址在文廟那邊。”

“原來如此，那我也帶裴蘇暮一起！”她高興舉手。

陸蒼沒反應過來：“誰？”

“裴蘇暮啊。”陸花溪提醒道，“父親你忘了？”

“你如何帶他？”陸蒼詫異道，“那孩子也在禹州嗎？”

“嗯！”陸花溪解釋道，“聽說莫將軍和他一起在汶州玩，他順便過來找我。哦對了，裴蘇暮還帶了莫將軍給父親的禮物，我已經讓下人送到您房間了。”

陸蒼心里納悶極了，那莫將軍還有要務在身，怎會和裴蘇暮去汶州，難道是計劃有變？

他百思不得其解，正想再問，便聽陸花溪對孟琦玉道：“我？我應該會帶著他去找其他好玩的吧……”

陸蒼頓時將話咽了回去。

有裴蘇暮在也算好事，至少能岔開陸花溪，沒有她，那他的計劃會方便很多。

“當然沒問題，注意安全。”

孟琦玉笑了笑，又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不過老媽有點好奇，雖然以往在學校你與同學相處也很融洽，但是到了國子監這邊，你會感覺和他們之間有代溝嗎？”

“這個嘛……”

陸花溪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才道：“怎么說呢，有時候是有一點，尤其是以前看莫燕衍那幾個人沒事找事的時候，不過現在還好，經歷了一些事他們也有所成長，本質是些心地善良的人。”

孟琦玉點點頭，微笑著繼續道：“那裴蘇暮呢？”

“他……”陸花溪愣了愣，迷茫道，“他怎么了？”

“你和他會聊得來嗎？”孟琦玉問道。

“嗯！”陸花溪這一次回答得十分肯定，“之前沒有發現，后來才知道他其實懂得很多，只是平時比較低調，不怎么表露，一副平平無奇的樣子。雖說成績也在中等，但我想應該是他故意的吧。”

孟琦玉表示這瓜是真好吃，她好奇道，“你什么時候察覺的？”

“肖太醫藥理課后，與太學比賽時。”陸花溪一邊回憶一邊將細節跟她講，“與太學的比賽不完全依靠個人實力，能贏他也占了很大功勞。”

“難怪。”孟琦玉思索道，“今日一見，我感覺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孩子，原先你說他在國子監遭受排擠，我便在想，這怎么可能呢？以他的聰慧，完全能夠保全自己。”

“老媽你的感覺還挺準啊。”陸花溪遲疑了片刻，還是決定全盤托出：“其實他都偷偷報復回來了，比如莫燕衍那次墜馬就是他所為。我也是好長一段時間才調查出來的。”

誠如孟琦玉所言，她單是從這次見面便能感覺他并非像表面一樣單純，她還擔心陸花溪并不知情，如此一來也就放心了。

“老媽還以為，你跟他一起是為了保護他，看來你們是有共同話題。”

陸花溪點了點頭，“若是他和我以前在一個學校，起碼也是我的對手級別。”

她就喜歡與她旗鼓相當的人在一起，亦或是那人能讓她見識到更多。

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孟琦玉拍了拍陸花溪的肩膀：“那跟你的朋友玩得開心。”

陸花溪比了一個“好”的手勢，高高興興地回房間了。

見她離開，陸蒼這才道：“她兩一起玩，你為何不阻止？”

“為何要阻止？”孟琦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轉身想給自己斟一杯茶。

陸蒼卡了一下，走過去主動拿起了壺：“你們剛才的話我聽到了，花溪單純，不適合與心機深沉的孩子做朋友。”

“純又不是蠢。”孟琦玉眼睛都懶得抬，“況且，又為何心思深沉？”

“非正常手段不就是么，一些不入流的小伎倆。”陸蒼皺眉道，“人心難測，這樣的人，以后難免不會反咬一口。”

孟琦玉沒有反駁。

她覺得陸蒼也沒有錯，只是個人的理解不同，他本來就是正派男主，從頭到腳光明磊落，討厭那些腌臜的斗爭。

但現在時代的觀念已經變了，對待小人還是得用小人的方法最為合適。

她不說話，陸蒼便默認孟琦玉認同了他的擔憂，他道，“過完祭典我便讓莫將軍帶他回去。”

孟琦玉忽然嘆了一口氣，道：“依照你的說法，那每個人不是都存在‘人心難測’的可能嗎？”

“我只是將這種可能性扼殺在搖籃里。”

看得出，陸蒼很不喜歡這個人，孟琦玉不解他的感覺從何而來，不贊同道：“此時做的應該是引導，而不是干涉，不要擅自替孩子決定，不管是你還是我。更何況，我看這孩子倒是可愛，尤其那雙眼睛騙不了人。”

本來就煩，一聽這話，陸蒼心里更不爽了，這么久了他都只聽孟琦玉夸過他一次好看，憑什么這個孩子上來就是可愛？

他心里憋著一大股氣，等到祭典后，他一定會想方設法把這個人弄走，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試探，孟琦玉究竟是不是那晚以及那天在客棧的面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