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途并未親自去前線。

而是由郭誦帶全部騎兵，及一千步兵牽著牛羊前去攻敵。

李途帶著剩下不足千人后方接應(yīng)，萬一敵軍不亂，也好有個后手。

郭誦來的更早，早在寅時就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

…

前線。

郭誦領(lǐng)軍逼近匈奴軍駐扎地。

正和二人定下攻打時間所想的一樣，匈奴軍因軍紀(jì)不明，防守正是薄弱之際。

郭誦不做猶豫，立即讓人牽制不足五百的牛羊上前。

這時，郭誦軍的動作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但匈奴軍還沒來得及放手，甚至連主帥劉曜還在醉酒中，不知此事。

點燃后，就放其朝敵營方向奔去了。

在確定牛羊們沒跑錯方向，是朝著敵營跑去后，郭誦把步兵兵分三路，分散開進(jìn)攻敵營。

不是強攻，以放箭為主。

隨著冒火的牛、羊沖撞向敵軍營寨，動靜也是越來越大。

冒火牛、羊尾巴后面綁著的樹枝，也營造出了牛羊很多的假象，那些看到此番場景的匈奴士卒們被嚇得紛紛后退，不敢上前防守。

就這樣任由火牛、火羊撞上了木頭護欄。

牛首有角還有刀刃，就是一時間點不燃木頭，也會撞破木欄。

見敵軍已亂，那事先兵分的三路也開始拉弓射箭，不少剛支援過來和想跑還沒跑走的匈奴士卒紛紛中箭。

當(dāng)然，中箭的敵軍人數(shù)不多，但這輪放箭卻是使得敵營更加混亂了。

還伴隨著哀嚎聲。

營寨中，還有些不明情況的士卒在紛紛議論。

“怎么回事？哪兒來的慘叫聲啊？”

“快看，守營寨東的人怎么全往這邊跑了。”

“快跑啊，營寨失守了。”

“···”

說什么話的人都有，沒人分得清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不明情況的人都隨大流的跟著跑。

正在亂作一團時，劉曜被手下叫醒，剛走出營帳就見此亂象。

劉曜本來還有些暈乎，這會兒是立馬清醒了，當(dāng)即拔出佩劍，高舉怒喝：“都別亂。”

沒人聽。

倒不是劉曜軍中威嚴(yán)不夠，而是太亂，聲音太雜，完全蓋住了劉曜喊話的聲音。

正巧這時有一人從劉曜面前跑過，劉曜心下一橫，手起劍落就把這人給刺死了。

劉曜下令：“凡是亂跑者，皆殺！”

劉曜這次聲音和剛才的一樣，附近的人聽到后立馬停了下來。

但仍有少許依舊在亂跑。

劉曜怒目圓瞪，喝道：“亂跑者，皆殺，爾等站著作甚？還不動手？”

就這樣，靠著心狠一通亂殺劉曜以最快速度控制住了局勢。

這會劉曜心中也很亂，若非昨晚喝了點酒，也不會發(fā)生這事。

若是傳到了劉聰耳朵里，就以劉聰現(xiàn)在這個脾氣，自己絕對要受罰。

降職都算輕的了。

劉曜心里很清楚，想要免去責(zé)罰，就得立功。

因此，劉曜在安撫住軍心后，立刻領(lǐng)著人往東奔去。

還沒趕到，就看到火光沖天。

塵煙滾滾，連帶著還有不少冒著火的牛、羊牲畜往這邊沖撞而來。

見此情形，劉曜心中驚懼，忙喊道：“快頂上，殺了它們。”

麾下將士迫于壓力，只得持槍頂上前，面對發(fā)瘋的牛…單憑一倆人根本擋不住，就是刺中了，反而還會惹的瘋牛更瘋。

劉曜稍稍定了定神，腦中想起了曾在書上看到過的火牛陣。

劉曜咬牙低喝：“可惡。”

除了憤怒，劉曜也別無他法。

一個人對付不了。

那就兩個，三個，四個，五個，人只要多總能殺光。

但花費的時間就多了，火勢則是越蔓延越大。

剛解決完亂竄發(fā)狂的牛、羊，又有幾個身上插著箭矢的殘兵跑來。

劉曜當(dāng)即把他們拽到身前，問道：“前線是何戰(zhàn)況？”

那幾人如實回答。

毫無疑問是敗了。

而且，敵軍已經(jīng)在騎兵沖營，死傷不少。

也有好消息，敵軍并未殺進(jìn)來。

劉曜舔了舔干癟的嘴唇，怒喝：“殺！”

劉曜急著去擊退敵軍，來不及安置傷兵，便急匆匆?guī)П叭プ钄沉恕?

待劉曜趕到時，火已經(jīng)把護欄燒的差不多了，可以說是門戶大開。

正見不遠(yuǎn)處騎兵剛撤，劉曜當(dāng)即下令追擊。

郭誦回首看了一眼，嘴角上揚，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步兵在射一輪后就已經(jīng)撤回來了，現(xiàn)在箭在弦上，只等敵軍進(jìn)入射程范圍內(nèi)。

郭誦見時機差不多了，立刻下令往兩邊散開，把拉弓射箭的步卒露了出來。

劉曜在看到騎兵散開時就覺得有問題了，他還沒來得及下達(dá)指令，就見無數(shù)箭矢射了過來。

“咻…”

“咻…”

聲音刺耳。

“后撤…”劉曜喊完才意識到這會后撤不容易，立刻改口高呼：“往兩邊散開。”

但散開速度又怎么能快的過箭矢飛來的速度。

連續(xù)的‘噗嗤’聲響起。

七八人發(fā)出慘叫，更有幾人應(yīng)聲倒地。

劉曜無暇顧及他們，自己帶著百余人繞到一側(cè)，繼續(xù)往郭誦的方向突進(jìn)。

郭誦并沒有戀戰(zhàn)的意思，眼見劉曜逼近，就立即下令撤退了。

劉曜則是繼續(xù)追擊。

顯然，劉曜是氣急了。

郭誦也沒有一個勁撤退，而是且戰(zhàn)且退，邊打邊撤，就是為了牽制劉曜讓他追擊。

計劃這樣，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jīng)到了辰初。

與此同時，梁芬已經(jīng)從城中突圍出來了。

因為李途、郭誦這一頓操作，把匈奴軍劉曜部的注意力全吸引了過來。

這么一弄，他們對洛陽的注意就減少了。

這也是梁芬能如此順利和迅速突圍出來的原因。

梁芬出城后，徑直往東狂奔。

李途這會也領(lǐng)軍向前走了一段距離，李途想的是時間差不多了，該接應(yīng)接應(yīng)郭誦了。

只是李途沒想到自己沒接應(yīng)到郭誦，反倒是遇上了從城中突圍出來的梁芬等人。

雙方差點打起來，還是李途多個心，先自報是茍晞軍，梁芬略微遲疑，雙方商談確定身份后這才罷戰(zhàn)。

李途先問：“不知陛下現(xiàn)在何處？”

梁芬顧左右而言：“陛下還在城中。”

“那你怎么出來了？”

梁芬道：“這件事難說，等見了大將軍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