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于三人小組而言這大失水準的幾秒鐘無疑是救命時間,個個都下意識使出了戰術翻滾動作躲避飄忽的彈道,四下散開后隨即展開兇狠反擊。
特別是比三人小組早到一步卻在一旁隱忍不發的黎勇,抓住王東霖被后座力震得露出小半截身體的大好機會,一個急促的短點射應聲而至。
乒-乒-噗
王東霖撤進掩體的時候悶哼一聲,低頭看向麻木的右腿,還好只是顆跳彈所以槍眼不深,但還是需要盡快動手取出來,加上戰場此時已經被四人的兇猛火力全范圍支配,因此王東霖頭也不回地果斷后撤。
裸槍害死人!埋頭狂逃的王東霖心中還在不停Diss,從這一刻開始在他眼中窮鬼買好槍等同于打腫臉充胖子的大冤種。
這一邊眾人紛紛打空了手中彈匣,更換子彈時黎勇眼見拐角處沒了動靜立馬下令全員壓上。他帶著相鄰的一個小老弟火力壓制緩步上前,而另外兩個伙計則是緊緊貼著廢車墻壁,避免自己進入射擊范圍的同時跑步行進快速突向對手藏匿處。
受傷右腿嚴重拖累了王東霖的移速,聽著背后快速傾瀉子彈的轟鳴聲,按照以往慣例這是交替掩護向前運動的戰術動作,但他此時處在道路正中間的位置可謂尷尬至極,慌亂之中正打算更換彈匣殊死一搏,卻忽然摸到了口袋里一個圓滾滾的小玩意。
“哎嘿,天無絕人之路,大爺的怎么把它給忘記了?!”
兩名擔負抵近偵察任務的倒霉蛋除了時刻謹慎關注正前方的動靜外啥也沒想,因為他們都很清楚只要自己表現得稍微懈怠一些,以黎勇目前的心態絕對會把覆蓋范圍擴大至他們倆身上。
所以在看到拐角處沒有王東霖龜縮的身影后立刻馬不停蹄地沖進了之字道,剛想拐出路口卻發現有一個黑點正以幅度較大的拋物線向著兩人急急墜來,其角度之刁鉆更是令人無處可逃。
“是啊,TM都忘記這龜兒子還余下一顆要命雷了。”
后悔和釋然剛在兩人心中升起,便被面前瞬息間出現的小太陽給吞噬殆盡。
意料之外的悶爆聲也炸醒了還在半路的兩名獵手,不過神情各異的他們此時也沒有任何機會去拾取同伴遺留裝備,因為四周散落的活尸們已經不約而同聚集起來,將前后通道都堵得水泄不通。
面對手下惶恐不安近乎求饒的眼神,黎勇心知肚明這一次快到最邊的獵物又跑了,再不甘心也只能咬了咬牙高聲吼道:“爬上汽車墻!”
上司充滿憋氣的話語在手足無措的小伙耳中仿佛成了天籟之音,得到指引后立馬使出了吃奶的勁,手腳并用抓住層層廢車的框架主體結構竄上了車墻。黎勇緊隨其后,頂上開闊視野平息了他的怒火,因為能很清晰看見王東霖正一瘸一拐挪進近點坡上的一棟二層小樓。
寒光劃過飄蕩在空氣里的塵埃,被香甜血液氣味吸引而緊跟不舍的兩只活尸被王東霖卡著地形割掉了腦袋,做完這一切的他徑直翻進旁邊拆卸掉的碩大車斗里,沉重的回響映照著他此刻的情緒。
被尸群纏住暫時無法脫身的殘兵對王東霖而言當然是好事,但現在有槍在手卻也不敢用了,做好準備的先手都被巨強后座力干擾得右腿中彈,體力不支的情況下再來第二回很有可能會不幸被爆掉狗頭,他不敢賭,這意味著面對兩人的火力封鎖他只能想辦法拖到近身。
更重要的是,一路的顛簸使其右腿傷口劇烈運動之下又流失了不少鮮血,臉色慘白的他也明白當務之急是必須要用僅剩的隨身藥品取出流彈,因此連小樓室內的具體環境都來不及打量。
“M的,過程倒是像極了用截肢手術包的名場面!”
豆大顆的汗珠不斷從王東霖臉龐邊緣滴落,源源不斷的燒灼疼痛折磨著他的神經,所以只能用跳躍思維來保持清醒以便鑲在肉里的子彈不會因為操作失誤而陷得更深。
終于,當點滴漿水在他身邊快要匯集成小水洼時,粘連血絲的猩紅子彈被其用鑷子夾了出來。虛脫的王東霖順勢側躺在生銹的鋼板面上如同上了岸的魚一般大口大口呼吸著,腦子里全是簡單洗個手就能輕松回血的奇怪畫面。
在廢車方陣上待著宛如坐牢的兩人一直等到夜幕降臨也沒有找到脫困時機,黎勇開始擔心王東霖會抹黑跑路。轉頭看見手下人在自顧自的擺弄戰術手電筒,忽然心生一計。
“快,把手電筒調制強光模式,給我照那棟小樓的大門。”黎勇神情激動的邊說邊將自己的照明設備也掏了出來。小弟雖然不知道老大又發什么瘋,但還是快速依照指揮行事。
隨后黎勇又掏出了一把信號槍瞄向小樓大門,嘴里陰笑道:“利用這些沒腦子的怪物,誰不會呢?”
隨著一聲細微槍擊聲,信號槍的彈藥順著彈道著陸門內,緊接著便是濃烈的紅色煙霧逐漸升騰,很快就彌漫到了門外。同時,兩束照明強光外加紅霧成功吸引了這偌大站點內所有活尸的注意,小股尸群開始轉向朝著小樓運動。
“臥槽!老大牛皮!可是…那個混蛋好像還可以躲起來啊。”小弟看著遠去的活尸仿佛感覺自身也卸下了枷鎖,精神振奮的同時又想到這個問題。
“右腿受傷附著流血狀態以及渾身都是腥臭氣,就憑這兩點,他就躲不過去,那些沒腦子玩意嗅覺可是比狗鼻子都靈敏。”黎勇邊笑邊盤腿坐了下來,神情放松道:“先好好休息會,后半夜就去收他的尸!”
屋內,兩道輪廓巨大的光刺亮了王東霖耷拉的眼皮,倚靠在樓梯間歇息的他剛睜眼便又看見沖天而起的紅煙,精神本就緊繃的他抬眸間就領會到殘兵二人組的意圖,霍然起身向著二樓的各個辦公室跑去。
轉瞬即逝間,他用盡全身力氣拉著一大堆木質家具聯合一樓固有地形開始按照心中閃過的雛形進行擺放。即使他的身體素質此刻已異于常人,為了能在最短時間內擺出某著名槍戰游戲中末日劇場地圖的相似內景,奮力之下導致傷口迸裂痛得其呲牙咧嘴。
在外翹首以盼的兩人先是望著活尸先頭部隊的入樓,沒一會兒便聽到了小樓內部隱隱約約傳出SCAR的清脆射擊聲。
“喲,這狗Z種還學會調制單點射模式了。”小弟錯愕的音調并不能阻礙黎勇此時愈發愉悅的心情,只見他擺擺手輕哼道:“沒用的,就那把破槍還能剩幾顆子彈,而且后座力又大他根本用不習慣。看吧,這些鬼東西的恐怖之處是蜂擁而上,槍聲一沒他就得在絕望中做無用的掙扎。”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想法,話音未落間清脆槍聲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此時至少有一半的活尸才剛剛涌進小樓。見到此情此景的黎勇低頭瞅了眼手腕上的機械表,中氣十足地說道:“再等半小時就進去當黃雀!”
不知過了多久,小樓里尸群的進攻還在繼續,直至腕表指針歸零,嘶吼聲依舊不絕如縷,還在觀望的小弟頓時心有畏懼開口建言道:“大哥…要不咱再等一會?”
黎勇則是迫不及待地開始往下爬:“打到現在,小樓里面的活尸聲音已經變得很弱,說明尸群大部分都被那混賬給解決掉了,現在進去正好可以輕易拿捏體力所剩無幾的他。”
小弟沒了辦法只能追隨老大的身影潛行至小樓墻邊,為了防止打草驚蛇,兩人接連將戰術手電筒調至弱光模式掃視墻面。早在被圍困時,他們就觀察到這座小樓的兩層窗戶基本上都是破損洞開的狀態,因此找個順眼的窗戶攀爬進入室內絕對比從正門直接闖入要合適。
攀登項目對這支殘兵小隊并不陌生,畢竟他們手頭上最寬裕的時候甚至全體成員自費接受過正規軍事訓練,所以其過程自然如同靈貓上樹不露出一點聲音。靜步從窗戶翻進二樓房間后,兩人詫異于房間內部的干凈無異味,意識到王東霖甚至都沒有被活尸逼到二樓退守。
小弟本就惴惴不安的內心在推測出這一點后更是變得驚慌失措起來,而黎勇嘴上念叨著貌似富有建設性的鼓舞話語,其腳步卻是雞賊地放慢了半個節拍。待兩人慢步走出房間,站在走廊上往一樓張望時,更是被王東霖的大手筆震得呆滯當場。
一張張重量十足的實木桌椅在一樓大廳里盡可能被堆砌加固成旋轉通道的樣式;通向二層的樓梯更是被層層疊疊的辦公室家裝堵得嚴嚴實實;點睛之筆在于透過燈光還能看見一條粗長的鐵鏈綁在面前欄桿上直落大廳。
整個行動路線在黎勇腦海中瞬間鋪開:王東霖沿著過路通道擺放出來的控制站位將子彈輕而易舉地送進活尸頭顱,打完彈藥后又利用來回走位保持著安全距離將被卡住身位的活尸們全部梟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