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墨書閣，宋無慮坐在一名美少女對面。

而他身旁也有一名美少女，此刻正在給他倒茶。

“我說的很清楚了，兩個月后，造紙的配方會公開。”

“為什么？你不想要錢？”

“錢，不重要。命，才重要。”

“我保不住秘方，你也保不住，手握重寶，若是被人覬覦，唯有一死。”宋無慮淡淡道。

“死？”盧鈺嗤笑兩聲。

“你難道不知道一句話？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要是商人都跟你這般畏手畏腳，如何能做大？”

“呵呵，如果在“撐死”和“餓死”之間選擇，我選“餓死”。”凝視盧鈺的雙眼，宋無慮認真道。

“說到底，你是要買紙，還是買配方？”

“買紙！”猶豫一會兒，盧鈺咬牙道。

“不過這價格還要談談。”

若是宋無慮真打算公開配方，那么提前買配方，再去制造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有很高的風險。

而直接買現貨，風險是可以掌控的。

“不用談了，兩枚銅幣一張，這是最低價了，再低我就去找別人。”

“好。”盧鈺有些驚訝，而后點了點頭。

她沒想到宋無慮會那么輕松地降價。

而且降價的比例可不低，她預想的底價是在兩枚半銅幣一張。

談妥以后，盧鈺開始詢問拿貨的地方。

“你們在貨在哪？是送過來，還是我們去取？”

“我們送吧，明天送到墨書閣門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好。”

等離開這里，盧鈺站在門口，望著宋無慮的背影有些出神。

這個眼睛瞎了一只眼的男人怎會如此有魄力？

倘若配方一直不公開，不出幾年，他不僅能賺的盆滿缽滿，這種紙還會名揚全國，甚至成為“貢紙”。

她想不通宋無慮到底想干什么。

“趙掌柜，幫我留意一下，打聽一下他是哪里人，家境如何，以前是做什么的。”

“是，小姐。”

走遠以后，宋無慮猛地松了一口氣，而也在這時，他才發現盧小花氣鼓鼓的，扭過頭沒有看他。

瞧見她一反常態的模樣，他有些疑惑。

“小花，怎么了？”

“哼！”盧小花冷哼過后，沒一會兒又轉過頭，瞪著宋無慮的眼睛，撅嘴質問道：“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女孩了？！”

“啊？”宋無慮先是驚詫，而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個女孩是盧偉的妹妹，以前也是咱們村的人，只是因為這，我才給她算便宜些。”

“真的？”

“真的。”宋無慮點頭肯定道。

“有些事你不知道，其實咱們村的人都挺怕她的。”

“為什么？”盧小花眼神疑惑地望著宋無慮。

“咱們村算是欠她…一些東西，所以…”宋無慮含含糊糊地道。

在盧鈺母親死后，兇手雖然遭受到了懲罰，但村民們卻都有些愧疚。

但這份愧疚僅是對盧鈺，與她父親盧財無關。

“什么東西？”盧小花擰眉追問。

“咦？小花，你臉上怎么有個黑點。”宋無慮轉移話題。

“在哪？在哪？”摸著臉蛋，盧小花有些慌張道。

…

午后，回到村大盧鄉，宋無慮徑直去尋老族長。

“狗娃，談成了？”門口，坐在石墩上的老族長，看到宋無慮急匆匆而來，起身笑瞇瞇地道。

“談成了，兩枚銅幣一張，不過…”

“怎么了？”老族長笑容一斂，微微皺眉。

“買主是盧鈺。”

“什么？！”老族長很是震驚。

“怎么會賣給她？”

“湊巧罷了。”宋無慮苦笑道。

“明天還得把貨物運過去。”

“老族長，您挑一點年輕小伙送過去吧。”

“嗯…”老族長低頭沉思幾秒，眼神凝重地點了點頭。

“狗娃，還是你帶隊吧，這么多年過去，她肯定認不出你。”

為了防止盧鈺記憶恢復，他們只能派一些她記憶里沒有的人。

“啊…這…”

“只是去一趟，運貨不用你。”

短暫沉默后，宋無慮點了點頭。

“那行吧。”

回家的路上，宋無慮繞了個路，前往玉米地看了一圈。

如今這玉米已經接近有一人高，桿子異常粗壯，桿子上下還有著數個橢圓形小鼓包。

望著這綠油油的一片玉米地，宋無慮一陣恍惚。

仿佛他又回到了藍星，回到了幼年時，回到那農村的田野里…

“方舟！”

“種植。”

將當前的玉米狀態提交給方舟后，很快就計算出收割時間和未來天氣等數據。

“結合天氣，推測當前玉米完全成熟期在十五天后，八天后，可采摘部分。”

瞧見這數據，宋無慮微微皺眉。

不得不說，3599號新型玉米成長周期非常快。

但周期太快，就跟本地植物脫節了。

新型玉米的成長周期在兩個月內，而黍卻在三個月以上。

等半個月后，玉米收獲完成，要想在大盧鄉大量種植玉米，就得鏟掉原先還未成長出來的作物。

但身為農民，哪怕理智上知道玉米產量更高，也不好鏟除原先種下的黍。

眼下，只有兩個選擇。

一，繼續開墾荒地。

但大盧鄉附近荒地很少，開墾難度很大。

二，收獲后，與村民商議，鏟除原先的作物。

這兩項都有不小的阻力。

翌日清晨，大盧鄉外，四個青年輪流拉著一架板車，板車上堆滿紙張。

板車后方，宋無慮也在幫忙推車。

這四名青年一路上都很是興奮，只有宋無慮一直保持沉默。

剛到墨書閣，宋無慮就看到趙掌柜急匆匆出門。

“幾位稍等…”

幾步過后，掌柜鉆進“盧府”。

不用猜宋無慮就知道，這是去喊小姐了。

可當幾分鐘后，從府內出來的卻不是小姐，而是盧偉。

“狗娃，你想找死啊？！”快步來到門前，盧偉一臉猙獰地呵斥道。

“都拉回去，我們不需要了，滾滾…”

瞧見這一幕，四名青年都有些錯愕，只有宋無慮依舊冷靜。

他太了解這位大少爺的軟肋在哪兒了。

“盧少爺，你難道不想賺錢？”宋無慮注視盧偉，擰眉道。

此言一出，盧偉眼中靈光一閃。

遺傳了父親的鐵公雞屬性，“財迷心竅”的他，對所有生意都很上心。

這種商人的逐利性，很容易被宋無慮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