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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相親

自從上了研究生之后,我就很少跟同學們聯(lián)系了。坐在我對面的是我的同學,我們坐在一家茶點店吃飯。這次可以說使我們第一次單獨吃飯。他此時正準備考公,說著他想考的地區(qū)和崗位。之后我們從工作聊到生活,他平靜地告訴我,他覺得相親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這不禁讓我想起我曾經(jīng)的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相親經(jīng)歷。

當時我正在邊上班邊考研,我父母向來是不支持我考研的。他們覺得去大城市工資再高,也不如在小城市3000塊錢一個月,況且還能夠照顧他們。可是令我不解的是,我爸曾說:“如果是弟弟上學,送他讀到博士也愿意。”可是為什么我不行呢?而且我所報考的學碩學費相對來說已經(jīng)很便宜,國家還會補助助學金,學校也會發(fā)獎學金。

總之,他們極力反對我考研。為此還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我準備考研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已經(jīng)到了8月中旬。考研一般在12月下旬,我的復習時間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意識到這一點后,我給自己制定了嚴格的學習計劃。每天早上都學習半小時再去上班,而且坐公交車通勤的時間也不放過。周末更是不敢休息(實在太累就休息一個晚上),那一次我感覺到爭分奪秒在我身上具象化了。

但是顯然我們家都站在了我的對立面。十月,我哥哥結(jié)婚了。

因此國慶節(jié)的時候我便回家了,也就是這一次,我考研的消息徹底瞞不住自己的家人了。他們得知我考研的消息開始了極力勸阻。晚上吃完飯,我們一起坐在客廳里,外公率先向我發(fā)難:“聽說你還要考研?”“你考研之后還不是在家相夫教子,你姨媽之前那個同學就是這樣。”后面他越說越激動(他有高血壓),竟然直接詛咒起了我:“你們家遲早會被你害死,你媽你爸他們都會!!!”

滄桑粗獷的聲音也掩蓋不了他的憤怒,但是好在他沒有動手。聽我媽說,以前他是會經(jīng)常打她耳光的,現(xiàn)在脾氣已經(jīng)算是好很多了。

我被他的詛咒激起脾氣來:“對啊,我就是想多讀書然后可以更好地相夫教子。”其實我說的也不是心里話,只是為了反駁他。隨著我離開外婆家回去,風波才徹底平靜下來。

我的爸爸反對我考研的方式則不同。十月,我哥結(jié)婚這一期間。跟外公有過爭吵的后幾天,我爸來到我學習的地方,久久地盯著我:“女兒,我看到你學習就腿痛、心痛、全身都疼!”我當時只是覺得很疑惑,因為我覺得引發(fā)這些癥狀的原因更可能是他抽煙喝酒而不是因為我在學習。

國慶節(jié)過后,我回到了工作的X市。一切都看似平靜下來的時候,我接到了我爸的電話。那時候我正下班回家,在做著政治題。原來是他們商量著讓我去相親,我并不想去。后面我爸又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女兒算我求你了。”我心里頓時閃過一陣嘲諷:“又是這樣。”

姨媽讓我好好想想,一定要是自己愿意才行。其實她根本不明白我的糾結(jié),如果只是自己愿意就可以,很多問題那就太簡單了(因為我爸已經(jīng)給我打了很多電話,影響到了我的復習)。如果忽略我爸他們施加的心理壓力,我想我已經(jīng)表達出了我的真實想法。他們?nèi)绱思鼻校豢珊雎缘囊稽c其實是對方家里的經(jīng)濟實力。

他們家在X市有房有車,對方的姐夫和父親在我所在的公司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他跟我在一個公司工作。因此在他們看來,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人選。至少能看出來我爸是非常滿意的,即使他從沒見過對方,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消息很快傳播了過去。財務(wù)總監(jiān)(就是男方的姐夫,跟我在一個辦公室)給我發(fā)消息約我吃飯,并且特意告訴我,這個男生也會過來。財務(wù)總監(jiān)并沒有問我想吃什么,而是訂了一家日料店,時間是下班之后。其實從他作為領(lǐng)導的角度出發(fā),確實這樣做比較正常。但是這更多的是私人性質(zhì)的宴會,與工作關(guān)系并不大,如此仿佛在宣告著我們之間地位的不平等。我當時這樣想,但是表面上也沒有表現(xiàn)出有半點不悅。

如果吃個飯可以平息這一切的話,那么我選擇了息事寧人。從我的角度來說是這樣,但是從父母的角度可能他們覺得是為我好。我想要的他們給不了,他們能給的卻不一定我想要的。

下班之后,我們來到財務(wù)總監(jiān)預定的日料店。他和他的老婆以及才幾個月大的女兒都早早地等候在那里,菜品接連送進來,今天的男主角還不見身影。我對此人沒有多少好奇,只想快點結(jié)束,讓自己可以不再被迫社交。

等到菜快上齊的時候,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生推門進來了。他并沒有跟我打招呼,甚至全程也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不過我也沒有跟他打招呼,大概是因為我們都內(nèi)向?)。后面聽說他有時會出去玩很晚,醒來之后睡在了別的親戚家,經(jīng)常會抽煙喝酒打游戲什么的。

財務(wù)總監(jiān)的老婆有點無奈地對我說:“所以希望有一個人能管管他。”此語一出,暗示的意味可以說是很明顯了。但是我卻覺得有些生氣,因為我不想管別人,像我媽媽管我爸爸、奶奶管我爺爺一樣。而且因為自己家庭原因,我并不希望我未來的伴侶愛喝酒。

我從小目睹了奶奶和媽媽在管自己丈夫時是多么心累,在我看來,管一個人是管不住的,大家都自己管自己不香么?況且自己都管不住自己,我為什么要找一個這樣的人讓自己受累呢?

我的奶奶過世得很早,在我大二那一年就過世了。過世之后,我爺爺需要人來照顧,于是媽媽給他請了保姆。此后,他和保姆奶奶的緋聞便層出不窮。奶奶在世時就算爺爺以前生氣曾經(jīng)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卻還是在他中風之后每天細心地照顧他。可是爺爺仍然經(jīng)常摔東西對奶奶發(fā)脾氣,其實她一生真的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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