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匠師們都錯愕的盯著老人,飛星劍可是價值整整一千兩黃金啊,被老人一句話就給送出去了。
李恩的眉毛挑了挑,不知老人為何要白送自己,但還是沖老人點了點頭,然后帶著飛星劍就走出了后院。
見人走后,有兩人走到老人的面前想要說些什么,老人擺了擺手,然后徑直走到木樁面前,輕輕推了一下,木樁的一截落到了地上,只留下光滑的截面。
隨后老人又走到寫著名字的石碑前方,又是輕輕一推,半截石碑應聲倒地,留下仿佛被打磨般的光滑截面。
“飛星在他手上,或許能夠名留青史……”
……
將價值千金的名劍‘飛星’收在一個樸素的劍鞘里面,李恩朝著蒼州城中的‘卷云武館’走去。
‘卷云武館’是蕭必圖的老友所創建,兩人一個在蒼州一個在云州,各自建立起了自己的武館,同時都在當地赫赫有名。
李恩來到了卷云武館的門口,被門前的學徒認了出來:
“周教習您來了!”
周處在流星武館中是館主蕭必圖的親傳弟子,同時也負責教授武館的學徒基礎武藝,所以被學徒們稱作教習,在關系很近的卷云武館中也是同樣如此。
“我來找代師兄有事。”
“館主在后院練功,我帶您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和門口的學徒簡單交談了兩句后,李恩進入了卷云武館。
‘嘿嘿哈哈’的訓練聲音傳到耳朵里面,訓練場里的學徒們都揮汗如雨的扎著馬步出拳。
兩個親傳站在前面打量著眾多學徒,兩個親傳穿梭在學徒隊列之中,不停的糾正動作:
“馬步扎穩!”
“不管是練徒手也好,練持械也罷,下盤一定要穩!”
“拳眼一定要直!”
站在隊列前面的兩個親傳見到李恩來了,都露出詫異的表情,一人正想要上前詢問,卻見到李恩朝他們擺了擺手,便止住了上前的腳步。
來到后院,一名身材高大健壯的漢子正站在太陽下扎馬步,上身赤裸,下身穿著一條短褲。
雙手向前平舉,手掌和手指都放松的自然下垂,背上的肌肉隨著呼吸不斷的隆起,大腿的肌肉將短褲撐滿,赤腳踩在青磚之上,腳趾緊緊的扣在地上。
“呼~~”
一口氣呼出,院中的落葉被卷起,緩緩直起身子,隨著身體的肌肉的放松,原本干爽的皮膚上瞬間冒出汗水,轉過身來看著李恩,一雙虎目熠熠生輝。
“周師弟,你怎么來了?”
“代師兄的樁功愈發精湛了,代師父在天之靈一定會很欣慰的。”
“哈哈哈,所以我才在這院中站樁,就是想讓老頭子在天上知道,我已經不比他差了!”
代岳山將放在地上的一桶淡鹽水提起,張開大嘴咕嚕咕嚕的干了半桶,一抹嘴巴,對著李恩說道:
“來書房說吧。”
兩人進入書房,李恩隨手將門關上,然后直截了當的問道:
“代師兄,霜兒是不是來找過你。”
代岳山坐在椅子上,健壯的肌肉將椅子的空隙塞滿,扭了扭脖子說道:
“就在五天前霜兒來過,她慌慌張張的從后門進來的,問她出了什么事她也不肯說,找我拿了一千兩銀票就走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李恩聽見蕭霜兒果然還活著后,無奈的坐在椅子上,然后揉了揉眉頭:
“不能說,如果到時候有人問起我的行蹤,你就如實告知就好。”
代岳山冷哼一聲,看著李恩說道:
“哼,周師弟怎么變得跟裴青書似的,不管發生了什么事,老子絕不會不管!”
李恩嘆了一口氣,然后誠懇的看著代岳山的雙眼:
“代師兄真的別問了,這件事知道了對卷云武館沒好處。”
代岳山見李恩和蕭霜兒一樣死活都不肯說,只得甩了甩手:
“罷了,你不肯說就算了,還有什么事嗎?!”
李恩目光閃爍,沉聲說道:
“還有一事還望代師兄成全!”
“直說便是!”
“我希望能交換我兩家武館的秘傳!”
“……”
原本灑脫豪爽的表情凝固在代岳山的臉上,看著李恩認真的表情,他蒲扇般的大手不停的在扶手上摩挲,臉上露出糾結的神色。
李恩見代岳山沒有一口回絕,便知道多半有戲,坐到代岳山的身邊,輕聲道:
“代師父在世的時候一直想要和我師父交換秘傳,只是我師父心有顧忌,所以才沒能換成。如今代師父已經仙去,代師兄難道不想完成他老人家的遺愿嗎?”
代岳山臉上的表情不停變換,扭頭掃視了房間一周,確定沒有第三個人,小心翼翼的湊到李恩的耳邊:
“我也想啊,可是蕭叔叔他老人家……”
李恩立馬拍著胸口保證:
“代師兄你就放一萬個心吧,師父他老人家沒意見。”
代岳山見李恩做出了保證,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搓了搓手:
“那行,咱們去練功房,先搭搭手。”
說著代岳山立馬起身,拉著李恩的手腕就朝著練功房走去。
練功房有十平米大小,地面上鋪滿了細沙,代岳山赤腳踩在上面,然后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
李恩隨手將飛星扔在一旁,活動活動筋骨,對著代岳山擺出了架勢。
代岳山見李恩赤手空拳,轉身從墻上拿了一柄木劍扔到他身邊:
“周師弟,拿劍吧,我沒能去參加皇城比武甚是遺憾……”
李恩拿起木劍,擺出了‘流星一閃’的起手式,左腳向前一步,右手握劍,將劍身橫放搭在左手手背上,身體慢慢前傾。
代岳山深吸一口氣,全神貫注,全身肌肉繃緊,雙腳下沉,膝蓋微曲,左右手皆居于身體中線,手指放松。
卷云武館,最擅長擒拿之術,專攻對手的關節薄弱處。三十年前,代岳山的爹在一人獨上清風山寨,格殺了二十余名山賊,死去的山賊無不是關節扭曲,皮膚肌肉撕裂,也是憑借此卷云武館才立足于滄州。
“周師弟,小心了!”
“代師兄,小心了!”
兩人四目相對,下一瞬間,房間里黃沙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