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嬸指著畫紙說道：

“這叫仙人參，要服用的人親手摘下才有效。驅邪避祟不說，還能讓人常葆青春。我曾在腳兒山頂遠遠見過，可一靠近就不見了。”

柳月華接過畫紙，翻來覆去仔細端詳，半信半疑地問：

“真有這樣的奇事？一定要吃的人親手摘才有用？”

涼嬸子點頭道：

“真的！”

柳月華略一思考，立直腰背，疊起畫紙說：

“晴晚現在身子不好禁不住折騰，我們先去找人參，一找到就派人來知會你們一聲，你再帶著晴晚過去。”

涼嬸子連連點頭應下，送柳月華和陸靈珊離開，直到徹底看不見柳月華的身影，涼嬸子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碧玉和絳珠圍了上來，吹捧道：

“涼嬸子說的，我們都要當真了。”

涼嬸子嗔怒：

“活到半百，倒跟著你們這群小牙子干起了騙人的勾當。”

陸晴晩從床上翻身而起：

“可是信了？”

絳珠昂首挺胸，自豪道：

“怎么可能不信！這天下哪個女子能頂住“常葆青春”這四個大字。管它是真是假都得去試一試。”

碧玉狠狠地了一下絳珠的后腦勺，笑道：

“就你鬼主意多。”

滾圓的落日點燃了空中大片大片的云，目光所及之處，皆紅得絢爛明艷，像是風雨欲來的燦然。

陸晴晩和絳珠趴在圍墻上，只露出一雙眼睛瞧著外面的情況。

隨著陸府大門吱呀一聲，三輛四架馬車魚貫而出，門外負責盯梢的便衣金吾衛互換眼色，大部分都跟蹤馬車而去。

陸晴晩和絳珠趁機大搖大擺地從西角門走了出去，陸晴晩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不用夜香車作掩護，是真的幸福。

她們在煙云坊對面的混沌攤坐定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煙云坊沉寂已久的巨大煙囪，不斷涌出的黑煙直奔無邊的夜空。

煙云坊迎門的姑娘們嬌艷欲滴，引了好幾個過路人跟著她們進了那銷金窩。

陸晴晩一邊嚼著餛燉，一邊含糊不清地說：

“你說這煙云坊在燒什么，燒出這么多黑煙。現在又不是冬天，又不需要燒地龍。”

絳珠剛要張嘴，只聽旁邊一人問道：

“青樓什么最多？”

陸晴晩想也沒想就接道：

“女人咯！”

陸晴晩和絳珠猛地轉頭，朱顯旸不知什么時候來的，桌上飄著油花的餛燉看著早已涼透。

“太......”

陸晴晩及時將自己的尖叫扼殺在嗓子眼里：

“您自己來的？”

朱顯旸朝天上看了看，說：

“無風也在。”

陸晴晩和絳珠忙探著頭四處觀察，朱顯旸冷笑道：

“能讓你們看見，還叫暗衛？”

陸晴晩抱著桌子和朱顯旸的拼在一塊，問道：

“您老人家怎么來了？”

一股濃郁的藥香飄來，朱顯旸微微皺眉，理所當然地說：

“自然是盯梢。”

陸晴晩和絳珠絳珠大眼瞪著小眼，不讓自己笑出來。

陸晴晩顫抖著雙唇，斂起神色，用極低的聲音說：

“太子可相信，煙云坊這事跟六皇子，朱顯煜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