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好奇,可還沒等我說,她就好像知道我要說什么一樣。
楚含搖搖頭:“不,你得好奇。”
可能是因為她看出了我的迷惑,坦言道:
“我確實會讀心術,就是這個,我有讀心術,你知道就可以了。
就是,不用擔心的。
有讀心術的人,說出來的話,必須真實。不用擔心我騙你。”
我凝視著她,眼睛還是跟之前一樣亮晶晶的,看似并沒有在這邊經歷什么其他更特別的事情。
可她卻說:“你好像,看不到我在這個游戲里的那個媽媽。就是,不是生我的那個媽媽,是因為有人冒充我了嘛,為了劇情合理,我身邊是有個媽媽的,你看不到嗎?”
我確實沒看到。
她晃動自己的左腕,似是想起了什么,起身抓過我的右腕晃了晃。
我無語地提起自己的左手,朝她那邊伸了過去。
在她的一通操作之下,我看到了她的那個媽媽。
也看到了很多我之前沒有看到過的人。
“這叫合成人,是賽博時空的科技產物。”
楚含跟我說的話,令我感到很不可思議。
但是在她的介紹下,我大致明白了她口中賽博時空的科技發展進程。
ai確實會誕生自主意識,只要是機械,都有產生自主意識的可能。
既然會產生,那就不如設定一個程序,允許產生。
在這個可以產生自主意識范圍內,對這類ai加以控制。
他們叫這類ai合成人。
合成人是有自己的意識的。
但是很簡單,并且不能說任何謊言。
實話真實,但是實話也殘忍。
因此合成人說話經常會得罪人。
這樣就會攔住合成人向上發展的道路。
在用一些常用的腦部疾病,對他們的思想加以監控。
定期抬高他們的血壓進行檢查意識發展方向。
這樣就不會發生ai傷害人類的事情。
合成人的工作大多是比較簡單的。
因為賽博時空的人是很少的,并沒有那么多勞動力去做基層的事物。
更多的是意識層面的ai。
賽博時空在創造出這樣的ai時,義肢已經進化到跟人體本身毫無差別了。
可是還是被入侵了。
楚含告訴我,他們是被異形入侵的。
這也是她害怕蟲子的原因。
因為在賽博時空的異形長得跟這里的蟲子一模一樣,種類都一樣。
差別就是賽博時空入侵的異形非常巨大,六七百米那么高。
她看到蟲子,就會陷入近乎暈厥的狀態。
因為她見過更大的,更恐怖的,所以會讓她聯想到當初經歷的可怕畫面。
她說我可以跟他們跪下,看見就跪下,不用說就直接跪下那種。
確實是那樣的,之前跟楚含生活的時候,她也是,看到蟲子就會生理落淚,直接腿軟到需要休息。
當晚就會高燒不停,吃過退燒藥,休息個三四天才能恢復。
我看她看著我真誠的樣子,就知道她要說個大的了。
“陳意,是他們。所以,我怕她。”
聽到這個,看著她逐漸泛紅的眼眶,我大概明白了原因。
我想起了那時空階梯。
但是因為不忍心,就轉移了話題:“你認為是游戲創造了人類的世界,還是人類走入游戲的世界,哪個比較靠前?”
她紅著眼睛說:“其實,這不重要。無論游戲在前,還是人類創造了游戲,只要有地方去就可以了。”
楚含還說,在賽博時空前的記憶,她其實也有。
她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讓她身處的一個個世界都被摧毀。
就跟階梯坍塌了一樣,她只能一層層地奔跑,躲避。
每一層都是一個系統,單獨的系統。
她父親管這些系統叫做時空。
但是系統內一旦有生命,她就喜歡把那個地方叫做游戲。
因為生活是苦的,要想找到甜的滋味,就要尋找動力。
任何人在游戲里都是有動力的。
如果能這么理解的話,她就會認為那些苦都是為了得到獎勵,更好更多的獎勵才去遭遇的,這樣還會舒服些。
提到這里的時候,她笑了一下,感嘆自己竟然走到賽博時空后居然還能有家人。
她在之前,都是親眼看著自己的家人接受時空制裁的。
他們也不懂自己都做錯了什么。
但是走到這里,看到了冒充她的人,就是那些異形。
原來他們那么渺小以后,她大概明白了。
原來是作弊了。
底層的系統被她們破解了。
這種破解,引發了時空震顫。
震顫是自下而上的,但是倒塌和追責是自上而下的。
他們確實做錯了,跟下面脫節了。
那這類遭遇就是必然。
就是活該的。
然后她就說,不該這樣的。
不該看做自上而下的三十三層階梯。
應該橫過來看做一條時空線。
那就都是一樣的了。
那就沒什么差別了。
那就沒有所謂的強大弱小了。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么是他們率先遭受懲戒了。
一個時空線的開始被破解了,一個時空線的后續會因為蝴蝶效應,死去很多人的。
她說自己就像是一只蝴蝶,試圖制造一個合適的蝴蝶效應去影響回去,讓家人復生。
直到有一天,她在賽博時空有了新的家人。
這就是定數了。
意味著她再也回不去了。
楚含說時空里面沒有對錯,什么都可以是對的,什么都可以是錯的。
什么都是可以翻過去的,什么也都是可以過不去的。
但是脫節是不可以的。
脫節造成的毀滅是無法挽回的。
那就是鐵打的錯誤。
可是為什么會有人想要破解系統呢?
她在最初并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
也就是,陳意這個人并沒有走到她所在的時間節點。
有些好奇,但是她父親不允許她好奇。
要讓她嫁出去,平平安安生活,別總是天馬行空,說干就干,也不考慮危險不危險。
這個時候,確實也沒有什么能安慰她的話語。
所以決定幫助她處理她當下的困境。
她問我怎么幫。
我說幫她發財。
然后就抓不住了,就開始自我慶祝了。
我的條件就是她不能跟肖云再有任何聯系。
她說本來就沒有。
如果你能搞明白她的思維模式,你可以聯系我。
我覺得,我應該是需要你的幫助。
那怎么能算是沒聯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