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天,我們會結束這場戰爭,讓整個世界只留下同一種語言?!?
天知道娜塔莉亞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到底是什么樣的心情。
她只感覺自己的胸膛里似乎有一只發了狂的棕熊在狂嘯,弄得她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騰。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緊緊盯著林希,忽然覺得這個家伙竟然無比的偉岸。
她小心翼翼地朝對方挪動了幾分,靠在他的身側。
在這樣的年紀,她從沒有見過林希這樣的男人。
她所認識的那些貴族公子,即使上了數年的禮儀學校,即使從軍事學院畢了業,即使從嗜血的戰場上凱旋歸來,似乎也不及此刻林希的半分魅力。
她忽然覺得,這個男人,能夠給她帶來,給整個世界帶來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她有些暈乎乎了,跟她一樣的人不在少數。
被林希的情緒所感染的一連士兵,滿臉通紅,雙眼里像是冒著吃人的精光。
他們要創造一個讓所有人都能讀書認字的世界。
他們要結束這場戰爭,美好的明天就在眼前。
“我們走吧!”林希突然說。
他的命令剛一下達,所有的士兵便在一瞬間開始列隊。
整齊的隊伍迅速出現在道路兩旁。
灰綠色制服搭配著漆黑的鋼槍,長皮靴把道路踏響。
卡車的聲音重新在羅夫迪夫大道上回蕩。
林希沒有注意到,娜塔莉亞緊緊扯著他的衣角,一路跟著上了卡車車廂。
他的注意力被另一樣東西吸引。
“檢測到宿主隊伍受到極大的鼓舞,【無畏沖鋒】已解鎖!”
“效果:全體士兵提升70%彈幕閃避,80%沖鋒速度,100%組織度!”
彈幕閃避,沖鋒速度,還有組織度。
“這三項數據的巨大提升,簡直是要把金橡葉變成一支最強輕步兵。”
林希心中不由得一陣狂喜。
他趕緊檢視起了軍隊面板。
在金橡葉的那一欄,多了一條【無畏沖鋒(冷卻時間:24小時)】
……
滿是罐頭箱子的車廂內。
林希坐在角落,而馬克西姆在駕駛室內啟動了引擎,卡車緩緩往前。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腿上壓了一樣東西。
他低頭一看,身子不由得渾身一顫。
好家伙!
不知道什么時候,娜塔莉亞已經把頭放在了林希的腿上。
那一頭酒紅色的長發完全鋪開,像一張大網。
而她本人則是睡熟了,整個身子蜷縮在那兒,像一只小兔。
碎發散落在耳旁,林希嘆了口氣,把它們往上撩了撩。
他從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張手帕,擦了擦女孩額頭的紅印。
似乎是把對方弄疼了,林希聽到了一聲嬌氣的嚶嚀。
“嗯哼!”
他趕緊把手收了回來,往娜塔莉亞額頭的小傷口上吹了吹氣。
娜塔莉亞翻了個身,似乎被安撫住了。
林希見狀,趕忙扶住她的腦袋,避免她撞上旁邊的箱子。
他把旁邊的一件皮大衣拿了過來,蓋在娜塔莉亞的身上。
女孩的呼吸聲開始逐漸變得平穩。
林希也不由得漸漸靠在了車廂上。
旁邊的槍眼里,漏著涼爽的風。
而這時,林希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了一樣東西。
一張軍官證,好像落在了他的腳邊。
他小心翼翼地繞過娜塔莉亞,一把將那張軍官證撈了起來。
林希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便被那上面的金色雙頭鷹吸引了全部目光。
他翻開軍官證,一張清純可人的照片貼在了第一頁。
看樣貌,正是少女時期的娜塔莉亞。
“娜塔莉亞·瓦西里耶夫娜·戈利津?”
“原來這才是你的全名??!”
林??戳丝茨人騺喣菑埧扇说男∧?,心里忍不住說道。
在名字的下一行,標注著娜塔莉亞的畢業時間。
“1915年6月23日?”
“那不是兩個多月前嘛?”
“斯瓦羅格貴族軍事學院指揮系第42期學員?”
“斯瓦羅格?”
“這是什么軍事學院?”林希有些疑惑。
但他也沒有多管,畢竟都加了“貴族”兩個字了,總歸不是什么很差的學校。
他往后翻,軍官證的最后一頁,標注了娜塔莉亞的畢業成績。
戰術指揮:S+
營隊管理:SS+
槍械格斗:A+
實戰演練:A
物資后勤:SSS+
綜合得分:S
導師評語:一團綻放在溫室里的烈焰啊,如果不經過炮火的洗禮,就永遠無法站上祖國的冰原!
最主要的五門課基本都是“A”以上,饒是林希早就有了心理預期,卻依舊很是驚訝。
不過更令他訝異的,是最后的導師評語。
“溫室里的烈焰?”
“不經過炮火的洗禮,就永遠無法站上祖國的冰原?”
“難道是因為這句話,娜塔莉亞才從家里跑了出來嗎?”
“嘿嘿嘿,然后落到我的手里?!?
林??戳丝茨人騺啠瑝男χ嗣哪X袋。
從此刻起,他才算是徹底弄清楚了娜塔莉亞的一切。
盧斯的軍事貴族,戈利津大公的女兒。
斯瓦羅格貴族軍事學院的優秀畢業生。
一個因為導師評語就離家出走的好強女孩兒。
“睡吧睡吧,讓風掃盡你的一切疲憊!”
林希眼底里有些心疼,不由得用皮大衣把女孩裹緊。
林希抬起頭,望向別處。
卡車繼續往前開。
馬克西姆不愧是第七骷髏裝甲師的運輸隊長,對卡車速度和方向的把握幾乎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即使是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他也保持著整輛卡車的穩定。
車廂內的罐頭箱子幾乎沒有絲毫的晃動。
林希在這樣的環境下,也不由得有了幾分困意。
他兀自靠在車廂上,漸漸睡去。
南達契亞,洛里耶城。
長條形的會議桌前,一個相貌冷艷的女人站在地圖跟前,一言不發。
細看過去,她的腰間束著金色腰帶,一枚黑金色的鷹頭勛章掛在上面。
鷹眼的銳利,竟有幾分讓人不敢直視的恐懼。
底下,從少校到大校的一眾條頓軍官,一個個都屏息凝神,絲毫不敢說話。
他們互相對視,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出了害怕。
“我說過,南達契亞的叛軍必須在一周內被消滅。”
“而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天,你們卻連他們的影子都沒有找到?”
西爾加的目光掃過底下的軍官,頓時讓所有人遍體生寒。
條頓軍人就是這樣,他們并不害怕威權,也不害怕什么皇帝。
他們最怕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接受了任務,卻又沒法完成。
“怎么不說話,就這么簡單的事情,難道還要我親自出手?”
“不過是幾百人的部隊,一條喪家之犬,這你們都找不到?”
“怎么,難道說你們都忘記了兩個月前被人背叛的痛苦?”
“海因里希,你說,兩個月前,在南達契亞,在第七骷髏裝甲師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西爾加看向一個頭戴大檐帽,雙眼深邃,目光如火的校官。
對方一下站了起來,朝西爾加敬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