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前路艱難
- 祭井:從祭品開始成神
- 臺式電腦
- 2985字
- 2024-04-28 17:31:46
覡公沒有回答蘇七。
蘇七也沒有再追問,眼下不是商談這件事的時機(jī)。
“怎么樣?”
白通海看到頭人霍薩吃驚的臉色非常得意的蹺了蹺二郎腿,但因為板凳太低差點摔倒,被身邊的護(hù)衛(wèi)扶著重新坐好后,正色道:
“尊敬的頭人,莫家是帶著誠意而來的,如果你們的走山客愿意帶我們進(jìn)山,我們承諾,過幾天還有第二批肉谷送過來。”
“有多少?”
“一百石。”
一百石是一個不小的數(shù)字,這些肉谷省著吃的話足夠蟒山部落渡過今年的寒冬。
頭人霍薩看向覡公和歪眼老叟等人。
他們會意的起身去了窯房,關(guān)了門,白花花的腦袋湊在一起激烈的討論了起來。
蘇七則被覡公留在院子里看著白通海等五人。
他一幅死豬皮的青黃泛黑的臉色,如兩片桑葚般漆黑的嘴唇,在太陽下打著傘,格外詭異奇怪。
白通海和他的幾個護(hù)衛(wèi)都不停的瞧著蘇七。
他們感覺這家伙不像是活人,更像是一具從地底下爬出來的死尸,卻瞪大眼睛看著他們,那模樣真讓人瘆得慌。
“這位小兄弟,不用這緊張,請問怎么稱呼?”
白通海微笑問道。
蘇七不語。
“看小兄弟的樣子,應(yīng)該還沒成親吧?”白通海微笑問道,“在我們白鼠安全寨,像你們這么俊的小伙子都已經(jīng)娶了媳婦,
“如果再勤勞一點,還能多娶幾個,買一所大宅子,做個小老爺,摟著婆娘吃著美味的肉谷,不用擔(dān)心外面的邪祟兇物,每天可以安安心心的過日子......”
他察言觀色,發(fā)現(xiàn)隨著他的敘說蘇七的眼神也在逐漸變幻,于是忽然話鋒一轉(zhuǎn),探頭湊近蘇七低聲問道:
“小兄弟,告訴叔,你們蟒山部落現(xiàn)在到了晚上還是不掌燈嗎?”
“只要說實話,叔就帶你進(jìn)安全寨。”
蘇七扭頭看向了他,卻不回答。
白通海從懷里摸了一包肉谷給了蘇七,約莫一碗的量,蘇七這才道:“我也不知道,我身子弱,不到天黑就睡了。”
白通海的笑容一僵,拂袖生氣的坐回在了小板凳上,身后的幾個護(hù)衛(wèi)卻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蘇七。
窯房的門開了。
頭人霍薩和覡公以及一群老人走了出來。
白通海急忙迎了上來,神色焦急,直到霍薩告訴他蟒山部落同意這次合作后,他笑的山羊胡子都抖了起來。
“尊敬的頭人,你的選擇是正確的,整個蟒山部落都會因此過上好日子,你放心,一百石肉谷我們說話算數(shù)。”
“不,不是一百石,我們要三百石!”
“什么,你們這是獅子大開口,走山客的規(guī)矩是不討價還價的......好吧好吧,三百石太多了,最多給你們一百五十石。”
“那就一百五十石。”
雙方商議妥當(dāng),并當(dāng)場簽了獸皮合約。
頭人霍薩熱情的招待了白通海,并讓部落里幾個最是腰圓膀粗的“美人”來伺候他們,推杯換盞至天色漸晚,霍薩邀請白通海留在蟒山部落過夜,白通海卻瞬間一個激靈,眼中閃過懼色,急忙起身道:
“不了,我們還要回去向家主復(fù)命,就不打擾了!”
說罷,帶著四個護(hù)衛(wèi)匆匆告辭離去。
他們踏出部落的剎那,黃昏褪去,黑夜來臨。
剛才還熱鬧的蟒山部落霎時歸于寂靜,整個部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連狗都不叫一聲。
白通海望著黑暗中的蟒山部落,心有余悸的低罵了一句:“娘的,差點出不來了!”
四個護(hù)衛(wèi)也滿臉煞白,喘著粗氣很是惶恐的低聲道:
“大人,聽說蟒山部落到了晚上就會變成.....”
“噓,不要說!”白通海立刻止住了護(hù)衛(wèi)的話語,嚴(yán)肅的叮囑道,“總之你們記住,蟒山部落,甚至巨蟒峰山脈的其他部落,如果他們晚上不掌燈,就千萬別留宿,否則,嘿嘿嘿......”
笑聲讓四個護(hù)衛(wèi)毛骨悚然。
忽然,其中一人手指部落的一個地方道:“看,大人,那里有燈!”
白通海一瞧,果然在蟒山部落的一個地方,有一個窯洞亮著燈,那燈光昏暗,卻成為了黑暗中蟒山部落唯一的光。
“古怪!”
白通海蹙眉。
聽到四周林子里有“沙沙簌簌”的聲音響起,陰風(fēng)呼嘯,像是有未知的東西在靠近,他忌憚的道:
“把鼠王神的招子亮起來,我們先離開這里。”
五人從懷里各掏出了一個白木雕刻的木鼠,咬破手指將鮮血涂抹在木鼠的眼睛上。
木鼠的眼眶射出猩紅的血光,詭異靈動,如果活了過來一樣,彌漫起陰森威嚴(yán)的氣息。
四周靠近的東西像是被驚到了似的,四散而逃。
五人手持木鼠大踏步穿林而去。
夜色下,他們的腳掌變得寬大,耳朵變得尖長,如同行走的“人鼠”,很快就消失不見。
夜色沉沉。
蟒山部落和往常一樣陷入了寂靜,一切都遵循著古老神秘的祖訓(xùn):
天黑不出門,夜里不掌燈。
似乎那晚的祭祀是蟒山部落這幾個月最熱鬧的一個晚上。
月光落下的時候,
蘇七想起了阿公的叮囑,于是倚著門檻讓月亮照在自己的身上,居然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周身愉悅。
而更遠(yuǎn)處的林子里,“簌簌沙沙”的聲音不斷,陰風(fēng)肆虐。
不知多少東西在外面徘徊,惡意的窺伺著。
蛇石塔矗立在部落中央,月光下堆砌的白色石頭泛著瑩白色光澤,有一種神圣威嚴(yán)的氣息彌漫整個蟒山部落。
“是它在庇佑部落嗎?”
蘇七凝望蛇石塔。
祭祀時候蛇石塔上的蛇頭骨異象讓他心有余悸,但正是因此,外面林子里的東西才不敢進(jìn)來。
“蛇石塔的力量太過虛幻,必須得掌握屬于自己的強(qiáng)大力量。”
蘇七沉思。
他想起了白天時候眾人提到的“走山客”。
部落里的幾個老人告訴蘇七蟒山部落的確有走山客的傳承。
如今部落里看不到和蘇七差不多同齡的少年,因為他們都去后山跟著那位走山客前輩學(xué)習(xí)本領(lǐng)去了。
“他們可以,我一定也可以!”
蘇七咬牙。
見識了這個世界的危險可怕,蘇七可以付出比前世高考更加多的汗水來學(xué)本領(lǐng),讓自己變強(qiáng)。
吃了一顆春樂丸,蘇七下定決心明天要再次向阿公提出請求。
~
“你恢復(fù)的很好,但......春樂丸吃多了!”
天蒙蒙亮。
窯房里,阿公來看望蘇七。
見到蘇七將被子頂起一個高高的帳篷,而且身體發(fā)燙,眼眸赤紅而迷離,一直偷瞄外面一只正在被濟(jì)奶的奶羊,阿公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吃了幾顆春樂丸?”
“兩顆!”
“撒謊,你至少吃了三顆!”
阿公很生氣。
他面色嚴(yán)厲的訓(xùn)斥蘇七說春樂丸只能緩解身體癥狀,不能多吃,否則以后再吃這藥就不會再起任何作用。
蘇七低頭認(rèn)錯。
阿公看到蘇七態(tài)度誠懇,怒氣消了不少,將一碗肉谷放在了炕沿邊讓蘇七吃。
這是阿公的食物。
作為部落里德高望重的覡公,他每天都有一碗肉谷的供應(yīng)。
這是頭人霍薩的特殊照顧。
蘇七推辭說阿公年紀(jì)大了,也需要肉谷養(yǎng)身體,阿公執(zhí)意不吃,二人你推我搡,最后一人吃了一半,蘇七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阿公的眼神也溫和了許多。
“阿公,我想跟您學(xué)本領(lǐng)!”蘇七趁熱打鐵的說道,他被拒絕了很多次,仍舊不放棄,“我想做一個和您一樣有本事的人。”
作為部落的覡公,走陰人,他的本事蘇七是親眼目睹了的。
雖然看起來很邪門兒,但那種超凡的力量讓蘇七渴望。
阿公聽到了蘇七的話,微微一愣,眼神有欣慰的笑意閃過,卻搖頭道:“我說過的,我的本事你學(xué)不來,走陰人不適合你。”
他的語氣異常堅決,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哀傷的垂下了頭去。
蘇七又道:“走陰人不適合我,那走山客呢?”
他爬了起來,主動為阿公捏肩捶背。
“聽歪眼老叟說,走山客的本領(lǐng)也很強(qiáng),他們無懼山里的邪祟兇物,可以在黑夜里跋山涉水,還可以尋覓天材地寶,賺取豐厚的錢財。”
“阿公,送我去后山吧,我想成為一名走山客。”
蘇七一臉渴望。
阿公嘆息道:“這是一條比走陰人更危險的路。”
“你只知‘入得走山門,活得人上人’,卻不知‘一入走山門,生死不由人’,做了走山人,半條命就已經(jīng)給了大山,能活著走出巨蟒峰山脈的人,那才叫走山客啊!”
蘇七語氣堅定的道:“比起危險,我更害怕自己弱的手無縛雞之力。”
阿公聞言怔了一下。
蘇七以為他要答應(yīng)自己,卻沒想到他搖了搖頭:“你做不了走陰人,也做不了走山客!”
“為什么?”蘇七呼吸急促。
“因為走山客需要純陽童子之身!”阿公眸光幽幽的盯著蘇七,“孩子,告訴我,你現(xiàn)在還是純陽童子之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