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抗金之正反兩面
- 宋復中原
- 奔跑的亢慕義齋
- 3106字
- 2024-05-14 23:57:21
然而,見李清照此也僅僅是趙伯玖目前心里的一個想法。
目前面臨的則是皇帝趙構準備執行的關于小報的新政之事。
因此他略過李清照不談說道:“稍等你聯系一下你世叔,告知他一聲。官家欲開放《小報》刊發之禁。
但內容恐需要邸報審核,令其提前做好準備。”
“啊,開放審核了?”馮虛震驚的看著趙伯玖。
趙伯玖微微頷首道:“沒錯,今日議政便是商議此事。
另外,《紅日》影響力也逐步日增,未來利益必然極為龐大,僅憑你我在幕后,再由你世叔遙控操作,恐怕擋不住貪婪之人有侵吞的想法。
故,在明面之上也當有一后臺。
我思來想去,你世叔既然是皇城司的人,不如就讓皇城司成為《紅日》的后臺吧,讓你世叔研究研究在臨安的各個勢力的大小,也送些干股分紅,如此也能讓《紅日》后臺更加深厚,利益也能更長遠一些。”
然馮虛卻不甘心了,他惋惜的說道:“宗子。為何非要讓皇城司做咱們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紅日》小報的后臺。
您直接站出來,即便是有人再眼紅,我也不相信他敢在宗子您眼皮子底下犯渾。
這樣也不必給其他人讓渡利益了。”
說實話,馮虛能想到這一個層面已經很不錯了,然而趙伯玖所想的卻是更加深遠,他含笑道:“馮虛,風物長宜放眼量,你不能僅僅看《紅日》所賺的那點錢財,更應看到錢財之后的更多東西。
我直白一些,未來《紅日》小報可成為皇城司與我之間的一紐帶!”
馮虛聽此,眼睛一亮道:“宗子是說以《紅日》為跳板,掌控皇城司?”
趙伯玖一聽一陣無語,這馮虛也太異想天開了,皇城司可是刺探京中信息的皇帝耳目,皇帝又豈能令其他人掌控?
看趙伯玖一臉無語的樣子,馮虛也覺得不可能,摸著腦袋嘿嘿傻笑了一下
趙伯玖瞥了一眼馮虛道:“以后莫要說如此胡話了。”
說完,趙伯玖沉吟了許久,在心里斟酌了一番,決定還是將心中的擔心說出來。
他看著馮虛道:“馮虛。昔日我未曾問過你。但我既然打算將《紅日》明面上的后臺由皇城司來當。今日便不可不問了,你世叔可信嗎?”
聽此,馮虛一愣,看了看趙伯玖,他也在心底反問自己,趙伯玖所問,他可以回答“可信”這個答案嗎?
然反思許久,他也不敢打這個包票。
看馮虛猶豫的樣子,趙伯玖便知曉,現在馮虛也不能給趙伯玖一個肯定的回答。
思及此,趙伯玖道:“待你再見你世叔的時候,便替我問問,對我來說,他是否可信,且怎么讓我相信他值得相信。”
“是。”馮虛點點頭,“待我下次見面,定向我世叔轉述。”
“無他事了,其盡快聯系吧。我希望早日能有一個肯定的答復。”趙伯玖對馮虛揮揮手道,“另外,你稍晚一些再過來一趟,新一期的《紅日》內容我尚未寫完,待寫完之后,你再來過來一趟,將稿子拿走。”
“是。我定早日給宗子帶來肯定答復。”馮虛也應道。
目送馮虛離開,趙伯玖先是將《西游記》后面內容給寫出來。
待寫完后,趙伯玖卻并未放下筆。
上一篇《唯有鮮血可洗刷恥辱》乃是發表的一篇呼吁抗金的文章。
但接下來,趙伯玖覺得有必要再寫一篇文章,新的文章當是從戰略高度分析如何抗金。
上一篇文章雖然在朝野、在市井、在學子等各人群引起轟動。
然而還得承認,文章不文不白,也沒按照或者賦或者論的格式來寫,水平有點次。
或者更直接一點,除了最后的《知識青年從軍歌》上水平之外,其他內容簡直稀爛,這種爛,也得到了宰執趙鼎的親自認證。
當然便是水平再爛,也無法掩蓋其過人的感染力。
所以趙伯玖便吸取教訓,此次的作品當直接用大白話,也不加什么掩飾了。
略一思考大宋的情形。趙伯玖落筆寫下幾個大字《抗金之正反面》。
“如今對于金賊,我大宋上下有兩種聲音。
一種是對金賊妥協,通過和談,割地賠款、繳納歲幣、俯首稱臣試圖得一夕安寢的妥協主和派。
一種是主張打回舊都,毫不妥協,堅決抗擊的主戰派。
妥協主和,蘇洵的過秦論曾言‘以地事秦,猶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此不過是慢性死亡之舉。屆時,我大宋將為后世子孫之恥辱,我華夏兒女也亦有衣冠淪喪之危急。
堅決主戰。當是我華夏子孫,無分南北,無論老幼,無論市井販夫走卒,還是士大夫,皆有守土抗金之責,以鮮血回應敵人的侮辱,以鮮血洗刷靖康年的恥辱。
除認賊作父、為虎作倀,想要當我華夏千古罪人之人,凡華夏血脈、華夏衣冠皆當反對妥協主和、堅決主戰。
此為抗金之旗幟。
在堅決主戰之旗幟下,當如何抗金方可取勝,我等需思考其方法。
我以為當做如下事情。
其一、當集全大宋之力,全力抗金。禁軍、廂兵、鄉兵和蕃兵,除了留守地方維持治安,或在邊境關卡防備其他國外。皆聽官家之指令,壓在北方邊境,全面抗金。
其二、當令我大宋百姓全員參與抗擊金賊之事。凡百姓有意愿抗金者,當予以支持。或令其輔助我大宋禁軍、廂兵、鄉兵和蕃兵守城,或輔助我大宋禁軍、廂兵、鄉兵和蕃兵進攻。便是在北境行屯田之舉,我等亦當鼎力支持。
其三、抗金當合縱連橫。唇亡齒寒、金賊看似戰爭所向披靡,然卻也非僅我大宋一敵人。當西聯大夏、北盟金敵、南交大理,專心一致抗擊金賊。不可給金賊以任何利益和便利,相反,當收金賊之財產,廢除其歲幣,肅清其走狗,驅逐其斥候。竭盡全力,援助金國入侵各國之行徑。
其四、當減輕百姓負擔,而非相反,且需立即開始實行。為百姓取消苛捐雜稅,各郡望、名門、世族、豪強當減少百姓之地租,且廢除諸如黥面之類有辱軍人之策,并用策令將士為榮譽而戰。取消捐雜稅,各郡望、名門、世族、豪強當減少百姓之地租,百姓便可活,造反之事便少上許多。廢除諸如黥面之類有辱軍人之策,用策令將士為榮譽而戰則可令我大宋將士士氣振奮,不懼死亡。
其五、當宣講我華夏之危急。與金賊之戰,非僅是大宋皇帝與大金皇帝之戰,也非是大宋士大夫與大金士大夫之戰,乃是我華夏衣冠同蠻夷女真之戰,亡國非是改朝換代,更有亡國滅種之險,此當令百姓廣為所知。
其六、當軍民一致,共赴國難。無論宗室、士大夫、士卒、城市市民、鄉村百姓,皆需精誠團結,共赴國難。朝野不搞爾詐我虞,黨派攻訐。此誠我華夏危急存亡這秋也,如此之事再行內斗之事,未免可笑。
若不依照此策,軍中缺少輜重、獨木難支;增加賦稅,增加地租,佃農無法存活,只得造反;侵略盟友,冷眼旁觀,削減我大宋助力,我大宋當孤立無援;軍將士卒皆以當兵為恥,金國來襲,士卒無心參戰,定有可用之險;朝野攻訐烏煙瘴氣,定致中樞停頓,政令不行。
若妥協主和,不依策抗金,定衣冠淪喪、華夏子民盡皆當牛做馬。
若堅決主戰,依策抗金,定剿滅金賊,還復舊都,一血恥辱。
此抗金之正反兩面,鄙陋之見,萬望諸君細思。”
筆走龍蛇,趙伯玖寫的沒有一點凝滯的感覺。
待寫完之后,趙伯玖又看了一遍點了點頭。
再過一段時間便要北伐了。
然而,趙伯玖也知曉,在朝中,主和派的聲音雖然現在處于下風狀態,但其力量卻也不可小覷。
他趙伯玖目前并無什么槍桿子,但實實在在有一桿筆桿子。
有時候用好筆桿子,其效果要勝過成千上萬的槍桿子。
他就是準備趁著北伐的這股東風,將社會的輿論完全凝聚成堅決主戰的氛圍,令妥協主和派的聲音一出來,就得到人人喊打的局勢。
正當趙伯玖寫完,剛想喝口水時,只聽得外面一個敲門聲道:“宗子,可在屋中?”
趙伯玖一聽,是藍多聞的聲音,他趕緊給藍多聞開門道:“快些進來吧。”
待進屋,趙伯玖讓藍多聞就坐,藍多聞推辭一下方才坐下,然卻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忍不住笑著說道:“有什么話就說,怎么還吞吞吐吐的。”
聽到這話,藍多聞鼓起勇氣道:“宗子,在您眼中,我們是不是特么沒用?”
“何出此言?”趙伯玖一陣詫異。
藍多聞這才說道:“昔日宗子還曾讓我打探些消息。近些時日,宗子也不令我等打探消息了,且都是每每單獨召見馮虛,也未曾單獨召見我等。
我等豈不是對宗子毫無用處?”
趙伯玖聽此,啞然失笑,這家伙竟然因為這段時間頻繁召見馮虛吃味了,但緊接著,趙伯玖一思索,有人就應當用起來,讓他們閑著也難免會胡思亂想。
他開始思索該怎么將藍多聞他們幾個給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