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生看著扭過頭的陳念，笑了笑，直起身子，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小孩不要學別人早戀，要好好學習。”
陳念扭回頭，看了一眼宋生，又別開他的目光，想起他在展覽區玩手機的樣子以及轉學的原因，覺得這人真是大言不慚，臉皮頗厚。還說她變得牙尖嘴利，他不也變得沒臉沒皮了嗎？似是找到自己可以頂嘴的底氣，陳念硬著頭皮，小聲嘀咕道：“說的好像你學習很好一樣。”
“哥哥名列前茅。”
沒想到會被他聽到，陳念回過頭看見宋生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在他眼中似找不出任何撒謊的破綻，她回盯著宋生的眼睛，還在試圖找出他騙人的證據，于是宋生歪著頭，任由陳念就這樣盯著他。
最終還是陳念收回目光，悻悻道：“那就祝你高考金榜題名。”
“好，也祝我們念念可以如愿。”
陳念拉著宋生走到班級門口，指著墻上新張貼的成績單上游“我成績也不差的，OK？”
宋生看著洋洋得意的陳念，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好~我們念念最厲害了。”
盡管聽出宋生話中哄小孩的意味，陳念還是有些小得意，寒窗多年沒有白挨凍，還是有能拿得出手的成績。
“哥哥要走了，還有人在等我呢。”
“哥哥再見。”
宋生并沒有選擇直接在陳念班級門口的樓梯離開，而是徑直走向了樓層最東邊。陳念望著宋生吊兒郎當地邁著步子，一步兩步地逐漸要消失在她的眼中。直至他在她眼中成為了模糊不清的黑影，最后拐向盡頭角落。只不過那黑影在盡頭又望向了樓道另一端更為嬌小的另一黑影。
宋生不喜歡宿舍，所以在家屬樓租了一間房。回了房，宋生便鉆進了沙發，打開手機全是白墨的消息。
“發那么多消息干嘛。”宋生倒了杯水，撥通白墨的號碼后，就將手機放在了一邊。
“宋生，說好的每晚相約呢？你不會背著我有別人了吧？”
宋生端著水杯，想起教學樓前展板上高一各學科前三名名單，上面有小陳念。照片里她面無表情，本一雙會發光的眼睛卻在照片里看不出情緒，短發被別在耳后，小小的瓜子臉還有著些嬰兒肥。模糊不清的畫質卻不影響他想要再看清一點的心。
她指著成績單，驕傲地為他展示，說著她也不差。
遲遲得不到回應的白墨終于忍不了了：“宋生，你見異思遷是吧？多年的哥們頂不上短短幾天的‘露水情緣’？”
“哥們要好好學習了，以后不玩游戲了。”
“什么？你再說一遍？”白墨舉著手機瞪著眼像是聽到了什么驚天大笑話，“你？好好學習？”
“掛了。”
白墨從床上驚坐起來，瞪著雙眼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盯著已被掛斷手機頁面，然后又快速撥給了林楚至。
還未等到對面說話，白墨先是一頓輸出：“你知道宋生他剛剛跟我說什么嗎！？”
林楚至打開免提將手機放在桌邊，手中仍未停止寫題，面對白墨的一驚一乍，也只是淡淡的：“說什么？”
“他說他要好好學習，以后不玩游戲了！”
“嗯，然后呢？”
“然后？你還要什么然后？這還不夠嗎？”
林楚至寫完最后一道題，放下筆起身伸了個懶腰，拿起手機，不緊不慢地反問道：“你真以為宋生和你一樣？”
“什么叫和我一樣？”
“沒心沒肺。”
白墨張張嘴想要反駁卻也說不出什么。
“宋生有自己的想法，你別忘了，他當初是怎么打的主任臉的。”
當初宋生三人的年級主任在他們再一次打架后說出一句“他們兩個也就算了，楚至你怎么也一直跟著胡鬧？”惹起白墨的反抗，最終話趕話主任竟說出了一句“你們兩個這樣成天打架又胸無點墨，不是草包是什么？”
在旁邊一直一言不發的宋年在聽到這句話后，只說了一句“下次月考數學單科狀元是我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他的一句話而愣在了原地，在眾人還未來得及說什么時，他又淡淡補上了一句：“做不到我退學。”而后他留下大眼瞪小眼的眾人獨自離開了辦公室。
身后是主任充滿嘲諷的一句又一句，還有他的班主任一句又一句的維護與開脫。
所有人都覺得是宋生的意氣用事，白墨甚至還為此食齋到出成績。除了本人看著毫無波瀾也只有林楚至為此無動于衷。
出成績那天，那展板上比平時多了許多人，那一個個攢動的人頭都想知道這夸下海口的小霸王這次是否會被打臉。而“小霸王”本人卻翹著二郎腿若無其事地吃著蘋果睨著眼看向窗外鬧哄哄的人群。
“我靠！牛啊宋生！一百四十五分！”白墨看見分數那刻從展板飛奔到宋生面前，氣都沒喘勻就抱著宋生不撒手。“看那禿子還怎么叫喚！我靠！一百四十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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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又躺回了床上，認命一般短嘆一聲，又說道：“也是，那小子有一顆神奇的大腦。沒人能猜透他。”
掛了電話的宋生走到窗邊的書桌，風吹進來，寫滿字跡的筆記本輕聲翻著頁，試卷一起一伏的證明著自己的存在。這幾年來，所有人都覺得他是不學無術的小混混，卻不知在無人知曉的背后，他也一次又一次坐在桌前一步一步推演出計算結果。
剛坐在桌前，林楚至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這次又是因為什么？”
宋生低頭看著那寫滿他字跡的試卷和筆記本，不緊不慢地說道：“因為我也想體驗一下名列前茅的快樂。”
“記得到時候也讓我看看你那金榜。”
宋生笑著問道：“林楚至，你還想和我一較高下啊？”
對面聽到回答，聲調也染上了些愉調，“那不然呢？”
“那你得償所愿了，千年第二。”
掛了電話，林楚至看向書柜里的獎杯，好久未擦拭，上面都已落了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