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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末日下的人性

冰冷的雨點砸在銹跡斑斑的鐵皮屋頂上,聲音密集得令人窒息,像是無數(shù)細小的鐵錘在敲打一口破鐘。每一次沉重的敲擊都震顫著腳下?lián)u晃的鐵架床,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難以驅散的腥味——雨水的濕氣、鐵銹的腐朽、還有身體交纏后留下的、令人作嘔的黏膩。

第十三個男人壓上來時,窗外慘白的探照燈光正好掃過,像一把冰冷的刀片,短暫地劈開屋內令人窒息的黑暗。借著那轉瞬即逝的光,我死死盯著天花板上那塊邊緣模糊的霉斑。它像一塊丑陋的傷疤,在潮濕的空氣里無聲地擴張。男人粗糙的手掌帶著汗水和鐵銹的污跡,毫不憐惜地揉捏著,沉重的喘息混雜著外面永無休止的雨聲,一下下錘打著我的鼓膜。他粗糙的胡茬扎在我的頸窩,帶來一陣陣細密的刺痛。

終于,一切歸于令人反胃的死寂。他沉重地翻身坐起,黑暗中摸索著衣服的輪廓,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響。金屬撞擊的清脆聲響起,一個冰冷、堅硬的小東西被隨意地扔在我汗?jié)竦耐冗叀?

“喏,”他的聲音帶著事后的慵懶和一種施舍般的得意,“退燒藥。省著點用,這玩意兒現(xiàn)在可金貴了。”

我甚至沒有力氣去看他一眼,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在指尖,顫抖著摸向那個小小的塑料瓶。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上來,帶來一絲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慰藉。妹妹小雅燒得滾燙的身體和急促的呼吸瞬間占據(jù)了我的腦海,那點冰涼像一根救命的稻草。

男人似乎很滿意我的沉默,一邊窸窸窣窣地系著皮帶,一邊用一種近乎教訓的口吻俯下身,帶著煙臭味的呼吸噴在我的耳廓:“嘖,瞧瞧,多聰明的小東西。懂得利用女人最原始的資本來換生存,這才活得下去嘛。”他粗糙的手指帶著侮辱性的力道,用力捏了捏我的臉頰,“在這操蛋的世道里,這就叫…嗯…識時務。”

我猛地偏開頭,避開了那只令人作嘔的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軟肉里,留下幾個彎月形的、幾乎要滲血的印記。那尖銳的痛楚讓我混亂的腦子短暫地清醒了一瞬,壓下了胃里翻江倒海的惡心。不能吐,吐了就什么都沒了。妹妹的藥,還在手里攥著。

腳步聲拖沓著遠去,鐵門“哐當”一聲被帶上,隔絕了外面嘩嘩的雨聲,也隔絕了最后一點光線。狹小的空間徹底沉入墨汁般的黑暗。我蜷縮在冰冷的鐵架床上,粗糙的薄毯裹不住身體的寒冷和心底更深的寒冰。黑暗中,只有自己壓抑的、帶著血腥味的喘息聲。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幾個小時。外面巡邏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一片死寂中,除了雨聲,只剩下那個男人粗重的鼾聲從角落的鐵架床上傳來。

我像一具被抽掉了骨頭的木偶,無聲地滑下床。赤腳踩在冰冷黏膩的水泥地上,寒意瞬間從腳底竄遍全身。我屏住呼吸,一步,一步,挪向房間另一側那張唯一的舊木桌。桌面上凌亂地堆著些看不清的雜物,散發(fā)著機油和汗臭混合的氣息。

我的目標,是那個上了鎖的抽屜。

心臟在肋骨后面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破胸腔。每一次吸氣都帶著鐵銹般的血腥味。我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一個不知裝著什么的鐵桶,指尖終于觸碰到抽屜冰冷的金屬拉手。鎖孔很小,在絕對的黑暗里,完全憑感覺摸索。

我拔下藏在亂發(fā)里的一根磨尖了的發(fā)卡,極其緩慢、極其輕柔地探入鎖孔。指尖的觸感被無限放大,細微的金屬摩擦聲在死寂中如同驚雷。每一次輕微的刮擦,都讓我的后背瞬間繃緊,冷汗順著脊椎滑落。耳朵豎得筆直,捕捉著角落鼾聲最微小的變化。

咔噠。

一聲輕響,細微得如同幻覺。鎖舌彈開的瞬間,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時間仿佛停滯了一秒,角落的鼾聲依舊平穩(wěn)。

我無聲地吸了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控制著顫抖的手指,將抽屜拉開一道狹窄的縫隙。一股陳舊紙張和灰塵的味道撲面而來。指尖在里面摸索,掠過冰冷堅硬的金屬工具、粗糙的紙張邊緣……終于,碰到一個厚實的、皮質封面的東西。還有一個小小的、冰涼的金屬物,似乎是個吊墜。

我飛快地將它們抽了出來,緊緊攥在手心,那冰涼的觸感像是攥住了一塊燒紅的烙鐵。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將抽屜無聲地推回原位。

我退回到自己的床鋪,將自己縮進角落的陰影里,背對著鼾聲傳來的方向,才敢攤開汗?jié)竦氖终啤=柚鴱钠拼翱p隙透進來的、微弱得幾乎不存在的一絲天光,我看清了手里的東西。

一本硬皮筆記本,封面沒有任何字跡。還有一條項鏈,鏈子很普通,掛墜卻有些奇特——一枚小小的、打磨光滑的黃銅鑰匙,形狀古樸。

我的目光死死鎖定在筆記本的封面上。妹妹急促的喘息、男人施舍的話語、天花板上那塊不斷擴大的霉斑……所有的一切都被這冰冷的硬皮封面暫時隔絕。它像一個通往未知的洞穴入口,散發(fā)著危險又誘人的氣息。指尖在封皮邊緣摩挲了一下,帶著一種近乎自毀的決絕,我翻開了第一頁。

一行凌厲的鋼筆字跡猛地撞入眼簾:

**《伊甸園計劃-女性生存社區(qū)可行性評估》**

這幾個字像帶著電流,瞬間擊穿了我麻木的神經(jīng)。伊甸園?女性社區(qū)?心臟驟然收緊,血液瘋狂地涌向大腦。我迫不及待地往下翻,指尖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

粗糙的手繪地圖,標注著模糊的山脈、河流和一個被重點圈出的地點——“新月谷”。潦草的筆記遍布空白處:“初步探查…水源穩(wěn)定…天然屏障…”“首批招募:醫(yī)療、工程、戰(zhàn)斗經(jīng)驗優(yōu)先…”“核心原則:自治、互助、以貢獻換取生存權…”字里行間透出一種截然不同的秩序,一種渺茫卻無比灼熱的希望。

一張夾在中間的、邊緣已經(jīng)磨損的彩色照片滑落出來。照片上,幾個穿著結實耐磨衣物的女人站在一起,背景是簡陋但整齊的木屋和開墾過的田地。她們臉上沾著泥土,眼神疲憊,卻清晰地透出一種堅毅和平靜。其中一個女人,甚至對著鏡頭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卻無比真實的笑容。

那笑容,像一把燒紅的錐子,狠狠扎進了我早已干涸、布滿塵埃的心底。一種從未有過的滾燙液體猛地涌上眼眶,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原來…原來真的可以有另一種活法?原來女人,不是只能成為砧板上的肉,在男人的施舍和蹂躪下茍延殘喘?

就在這時,一道雪亮的探照燈光柱猛地穿透窗戶,粗暴地橫掃過整個房間,像舞臺的追光,瞬間將我手中攤開的秘密照得無所遁形!刺眼的白光中,我驚恐地抬起頭,正對上一雙冰冷、驚愕,隨即被暴怒點燃的眼睛——是那個剛剛還在酣睡的男人!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了,正站在房間中央,死死地盯著我,和他被打開的抽屜!

“賤人!”他低吼一聲,如同被激怒的野獸,猛地朝我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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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銹和塵土的氣息混雜著絕望,死死塞滿我的鼻腔。冰冷的金屬柵欄緊貼著后背,每一次沉重的撞擊都讓我單薄的身體像風中殘破的落葉般劇烈晃動。手腕被粗糙的麻繩捆扎在柵欄上,早已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疼。每一次掙扎,都只換來繩索更深地陷入皮肉,帶來鉆心的痛楚。

柵欄之外,是望不到邊際的灰暗曠野。枯黃的野草在嗚咽的風中伏低,露出下面焦黑的土地。更遠處,是那座巨大、沉默、如同匍匐巨獸般的“磐石”堡壘,厚重的水泥墻隔絕了里面的一切。探照燈冰冷的光柱,如同巨獸冷漠的眼睛,偶爾掃過這片被遺棄的死亡之地。

而我,就是被這巨獸吐出來的、獻祭給死神的祭品。

“省點力氣吧,七號。”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負責看守我的兩個男人斜倚在一輛破舊吉普車的引擎蓋上,其中一個,就是那個抽屜被我撞破秘密的男人——趙乾。他嘴里叼著一根揉得皺巴巴的煙卷,火星在昏暗中明滅,映著他臉上毫不掩飾的嘲弄和殘忍的快意。“留著點精神頭,待會兒好好‘伺候’外面那些真正的‘爺們兒’,說不定還能多活幾秒鐘?”

另一個看守嗤笑出聲,用油膩膩的手指摳了摳耳朵:“趙哥,你說老大也真夠狠的。這妞兒雖然不識抬舉,但好歹…嘖,就這么喂了,可惜了了。”

“可惜?”趙乾猛地吸了一口煙,猩紅的煙頭在昏暗里驟然亮起,照亮他眼底扭曲的惡毒,“這婊子敢偷看‘磐石’的核心機密!沒把她扒光了吊在城門口讓所有人輪著‘審’,已經(jīng)是老大開恩了!讓她當祭品,那是給她個痛快!懂嗎?”他惡狠狠地吐出一口濃煙,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剜在我身上,“‘伊甸園’?呵,一群娘們兒聚在一起玩過家家?做夢!今天就讓你們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末日法則!”

他猛地扔掉煙頭,用腳狠狠碾滅,大步走到柵欄前,隔著鐵條,那張臉因為興奮而扭曲。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我身上那件不知從哪里翻出來的、骯臟破舊的白色紗裙領口!薄紗撕裂的聲音尖銳刺耳!

“看清楚了!這就是你們的下場!”他嘶吼著,聲音在空曠的荒野上回蕩,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狂熱,“什么狗屁伊甸園?狗屁選擇權?在老子們的地盤上,你們就是肉!是交易的貨!是喂喪尸的飼料!”他用力一拽,“嘶啦——”本就破爛的裙擺被撕開一大片,冰冷的空氣瞬間侵襲皮膚,激起一陣戰(zhàn)栗。

羞辱和冰冷的絕望如同兩條毒蛇,死死纏繞住我的心臟,越收越緊。指甲早已深深陷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趙乾那張扭曲的臉,柵欄外那片死寂的曠野,磐石堡壘那堵冰冷沉默的高墻……所有的一切,都在眼前旋轉、變形,最終沉淀為一片無邊無際的、粘稠的黑暗。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黑暗里,一個冰冷的、帶著金屬質感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在我腦海深處響起,清晰得如同冰凌碎裂:

**靠男人?他們只想你死。**

這聲音像一道劈開混沌的閃電!瞬間擊穿了所有屈辱的麻木和求生的卑微!趙乾的獰笑、看守的嘲弄、手腕的劇痛、冰冷的鐵柵欄……所有感官接收到的痛苦信號,在這一刻被這冰冷的聲音強行整合、點燃!

一股無法形容的、源自生命最深處的暴烈火焰,轟然炸開!

“嗬——嗬嗬——”

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的嘶吼聲,如同潮水般從曠野深處涌來!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密集!大地開始微微震顫!

“來了!它們來了!”吉普車旁的看守猛地跳起來,聲音因恐懼而變調,手忙腳亂地去抓駕駛座旁邊的霰彈槍。

趙乾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隨即被一種混合著興奮和殘忍的嗜血表情取代。他看都沒看我一眼,迅速后退,從腰間拔出一把鋒利的狗腿砍刀,對著曠野的方向,眼中閃爍著獵人看待獵物般的兇光:“準備好!讓這些畜生好好‘享用’我們的祭品!”

他們背對著我,全神貫注地迎向尸潮襲來的方向,仿佛我只是一塊早已釘在砧板上的死肉。

機會!

就在趙乾的注意力完全被尸潮吸引的千鈞一發(fā)之際,我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猛地將頭狠狠向后一撞!

“砰!”

后腦勺重重砸在冰冷的鐵柵欄上,劇痛炸開的同時,藏在亂發(fā)中的那枚磨得極其鋒利的發(fā)卡被震了出來!它無聲地跌落在我被反綁的手腕附近!

手指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瘋狂摸索!指尖終于觸碰到那一點冰冷的金屬!我猛地攥緊!

劇痛讓手腕的知覺變得異常清晰。我屏住呼吸,憑著感覺,將那枚鋒利的發(fā)卡尖端死死抵在勒進皮肉的麻繩上,用盡全身力氣,瘋狂地、不顧一切地來回切割!

粗糙的麻繩纖維一根根崩斷!手腕上傳來皮膚被割裂的銳痛,溫熱的液體順著小臂流下,但繩索的束縛感卻在飛速減弱!

“嗬——!”

第一頭喪尸已經(jīng)沖破了枯草的遮擋,腐爛的臉龐和沾滿污血的利爪在探照燈的光柱下清晰可見!它張著只剩下牙齦的嘴,直撲向柵欄!

“媽的!這么快!”趙乾咒罵一聲,揮起砍刀,狠狠劈向那頭喪尸的脖頸!污血和腐肉飛濺!

就是現(xiàn)在!

“呃啊——!”我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雙臂爆發(fā)出最后的力量,猛地向前一掙!

啪!

麻繩應聲而斷!

身體瞬間失去支撐,我重重地向前撲倒在地!塵土嗆入口鼻!

“什么?!”趙乾聽到身后的異響,驚愕地回頭,臉上還濺著喪尸的污血,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來不及了!

我像一頭從地獄里爬出的困獸,手腳并用地從地上彈起!目標只有一個——趙乾脖子上那條隨著他動作晃動的、掛著黃銅鑰匙的項鏈!

“賤人找死!”趙乾反應過來,怒吼一聲,手中的砍刀帶著風聲向我劈來!刀光雪亮,映出他猙獰的面孔!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所有恐懼!我不退反進,在他揮刀的瞬間,猛地矮身向前一撲!整個人幾乎是貼地滑鏟過去!

噗嗤!

砍刀帶著沉重的風聲,幾乎是貼著我的頭皮掠過,狠狠劈進了我身后的泥土里!

而我,已經(jīng)撲到了趙乾的腳下!沾滿污泥的手,如同鐵鉗般死死抓住了他脖子上那條冰冷的金屬項鏈!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向下一拽!

“呃啊!”趙乾猝不及防,被巨大的力量拽得一個趔趄,脖子被勒緊,發(fā)出一聲痛呼!

項鏈的搭扣承受不住這亡命一拽,瞬間崩開!

那枚小小的、冰涼的黃銅鑰匙,連同項鏈,被我緊緊攥在手心!鑰匙的邊緣深深硌進了掌心的傷口,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卻奇異地將我混亂的意識刺激得無比清醒!

“鑰匙!我的鑰匙!”趙乾捂著脖子,目眥欲裂,如同被搶走了最心愛骨頭的瘋狗,完全不顧身后撲來的尸群,揮舞著砍刀再次向我撲來!

我握著鑰匙,轉身就向磐石堡壘相反的方向、那片更深的黑暗和枯草深處亡命狂奔!身后是趙乾瘋狂的咆哮和喪尸興奮的嘶吼!

“攔住她!開槍!開槍啊!”趙乾氣急敗壞的吼聲撕裂空氣。

吉普車旁的看守如夢初醒,慌忙舉起霰彈槍,黑洞洞的槍口在昏暗中尋找我的身影。

砰!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在身后炸響!灼熱的霰彈帶著死亡的氣息擦著我的身體呼嘯而過,打在干枯的草莖上,激起一片碎屑和塵土!巨大的沖擊波幾乎將我掀翻!

不能停!絕不能停!

我將那枚沾著自己和趙乾鮮血的黃銅鑰匙死死攥在掌心,尖銳的棱角嵌入皮肉,每一次邁步都牽扯著全身的傷口,肺部火辣辣地疼得像要炸開。冰冷的雨點混合著汗水流進眼睛,模糊了視線,但我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燃燒——跑!活下去!用這枚鑰匙,打開那扇名為“伊甸園”的門!

身后,喪尸興奮的嘶吼、趙乾暴怒的咆哮、看守混亂的槍聲,以及皮肉被撕裂、骨骼被咬碎的恐怖聲響交織在一起,譜成一曲地獄的狂想。那是舊世界的喪鐘,為祭壇上的羔羊,也為那些自以為是的獵人而鳴。

我跌跌撞撞,一頭扎進了無邊無際的、黑暗的荒野深處,將那片血腥的祭壇和磐石堡壘冰冷的輪廓,連同那個用身體換取生存的、名為“七號”的屈辱過去,狠狠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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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腐的汗味、陳年灰塵的氣息、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混合成一種避難所特有的、令人窒息的渾濁空氣。昏黃的應急燈掛在低矮的、布滿管道的天花板上,光線微弱,勉強照亮下方擁擠、雜亂的空間。這里曾是城市龐大的地下排水系統(tǒng)樞紐,巨大的混凝土涵洞被粗糙地分割成一個個更小的隔間,擠滿了形容枯槁、眼神麻木的女人。她們大多蜷縮在破爛的毯子或硬紙板上,像一群被遺忘在角落里的影子。

我靠在一根冰冷粗糲的混凝土支柱旁,身上裹著一件不知從哪個廢墟里翻出來的、過于寬大的男式工裝外套,勉強遮掩住下面那件早已撕爛的白紗裙。手腕上的傷口用撕下的布條草草包扎著,血跡已經(jīng)干涸發(fā)黑。掌心,那枚小小的黃銅鑰匙被我緊緊攥著,冰涼的觸感透過布條傳來,像一枚嵌入血肉的錨,死死定住我?guī)缀跻黄v和傷痛拖垮的神志。

“所以……‘磐石’的趙乾……真的死了?”一個嘶啞的女聲在我旁邊響起,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說話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臉頰深陷,顴骨高高凸起,一道猙獰的疤痕從額頭斜劃至下巴,破壞了她原本可能清秀的輪廓。她叫陳紅,曾是附近醫(yī)院的護士,現(xiàn)在是這個地下“鼠穴”里為數(shù)不多還保留著些許清醒和行動力的人之一。

“死了。”我的聲音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被尸群撕碎了。”我攤開緊握的手掌,布條散開,露出那枚沾著暗紅血漬的黃銅鑰匙,在昏黃的燈光下折射出一點微弱的金屬冷光。“這個,是從他脖子上扯下來的。”

周圍瞬間響起一片壓抑的、倒吸冷氣的聲音。蜷縮在附近的十幾個女人都下意識地抬起了頭,渾濁麻木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些不同的東西——驚愕,恐懼,還有一絲微弱的、不敢置信的亮光。趙乾,磐石堡壘的實權人物之一,他的兇殘和暴虐在這些女人中如同噩夢般流傳。他的死訊,尤其死在一個被他當作祭品的女人手里,這沖擊力不啻于一道驚雷。

“這…這是什么?”另一個年輕些的女孩怯生生地問,她抱著膝蓋,身體還在微微發(fā)抖,顯然還沒從之前的恐懼中完全恢復。

“鑰匙。”我簡短地回答,目光掃過一張張寫滿絕望和麻木的臉。她們的眼神躲閃著,如同受驚的兔子,習慣了低頭、順從、忍受。一股混雜著憤怒和悲哀的火焰在我胸中灼燒。我猛地站起身,動作牽動了身上的傷口,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但我強迫自己站直。身上的男式工裝外套顯得空蕩而怪異,撕爛的白紗裙下擺露在外面,沾滿污泥和暗褐色的血塊。這身打扮,本身就是一出荒誕的悲劇。

“看看你們自己!”我的聲音陡然拔高,在死寂的涵洞里激起回響,像一塊石頭砸進了粘稠的死水,“像老鼠一樣躲在這暗無天日的下水道里!等著被男人發(fā)現(xiàn),被拖出去當交易的籌碼,當泄欲的工具,甚至當喂喪尸的肉餌!”我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她們瑟縮的身體,“趙乾死了!但他那樣的人渣,磐石堡壘里還有千千萬萬個!他們把我們當什么?貨物!牲口!消耗品!”

涵洞里一片死寂,只有壓抑的、帶著恐懼的呼吸聲。陳紅看著我,疤痕扭曲的臉上肌肉抽動,眼神劇烈地掙扎著。

“靠他們施舍的那點殘羹冷炙,靠出賣自己的身體去換一口餿飯、一片發(fā)霉的藥片?”我向前一步,逼近她們,聲音因激動而嘶啞,卻帶著一種穿透絕望的力量,“然后呢?像垃圾一樣被扔掉?像我今天這樣,被捆在柵欄上等死?這就是你們想要的‘活著’?”

沒有人回答。死寂像沉重的鉛塊,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男人靠不住!”我?guī)缀跏呛鹆顺鰜恚曇粼诤蠢锫÷』厥帲鸬庙斏系幕覊m簌簌落下。我高高舉起那枚染血的黃銅鑰匙,昏黃的燈光下,它像一團凝固的火焰。

“我們自己建一座城!”

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炸得涵洞里一片死寂。隨即,低低的議論聲如同水泡般咕嘟咕嘟冒了起來。

“建城?瘋了吧…”

“拿什么建?我們連把像樣的刀都沒有…”

“外面全是那些東西…還有男人…”

“她是不是被嚇傻了?”

質疑、恐懼、麻木,像冰冷的潮水,幾乎要將那剛剛燃起的微弱火星撲滅。

“建城?”陳紅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疲憊和毫不掩飾的懷疑,她指著周圍濕冷的混凝土墻壁和頭頂縱橫交錯的冰冷管道,“就憑這個老鼠洞?蘇晚,我知道你恨,我們都恨!但活下去才是真的!你殺了趙乾,那是你命大!可磐石不會放過我們!其他堡壘的男人也不會!他們只會更瘋狂地來抓我們!把我們都變成祭品!”

她的話像冰錐,刺破了短暫的激動,讓更多女人低下頭,發(fā)出絕望的啜泣。

“那就讓他們來!”我猛地打斷她,聲音斬釘截鐵,目光掃過一張張驚恐的臉,“但這次,我們不再是砧板上的肉!”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里的血腥味,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我們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用身體交換生存,但這次,由我們自己選擇!”

涵洞里再次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充滿了困惑和難以置信。

“選擇?”一個抱著嬰兒、縮在角落里的女人怯生生地抬起頭,聲音細若蚊吶,“我們…還能有選擇?”

“有!”我斬釘截鐵,“就在這里!在這座我們自己的城里!”

我走到涵洞中央一片稍微干凈點的地方,用腳掃開碎石和垃圾,露出下面潮濕的水泥地。然后,我蹲下身,用那枚黃銅鑰匙尖銳的尾端,用力地、深深地在地面上刻劃起來。粗糙的水泥表面被刮開,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留下白色的劃痕。

“看!”我指著地上的劃痕,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這是我們‘伊甸園’的第一條規(guī)則!”

女人們不由自主地圍攏過來,昏黃的燈光下,她們看到地面上被刻出的三個歪歪扭扭、卻無比清晰的詞:

**生育。戰(zhàn)斗。醫(yī)療。**

“生存點數(shù),每個人都需要。”我的聲音在涵洞里回蕩,蓋過了管道深處傳來的滴水聲,“但怎么掙,你自己選!”

我指著第一個詞:“你,愿意為城邦的未來孕育生命,保障我們血脈的延續(xù)?好!這是你的貢獻!換你和你孩子安穩(wěn)的住所、充足的食物、最好的保護!”我的目光掃向那個抱著嬰兒的女人,她下意識地摟緊了懷中的襁褓,眼中第一次有了微弱的光。

我的指尖重重劃過第二個詞:“你,有力氣,夠狠,敢拿起武器保護姐妹,敢出去搜尋物資、清理威脅?好!戰(zhàn)斗積分!換你優(yōu)先的武器、強化的補給、應得的尊重!”幾個相對年輕、眼神里還殘留著些許野性的女人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

最后,我的指尖停在第三個詞上:“你,懂包扎,認草藥,能照顧傷員病患?好!醫(yī)療貢獻!換你干凈的環(huán)境、必需的藥品、所有姐妹的感激!”陳紅看著那個“醫(yī)療”,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疤痕,眼神劇烈地閃爍了一下。

“沒有強迫!沒有分配!”我站起身,目光灼灼地掃視著每一張臉,“貢獻什么,由你根據(jù)自己所長,自己決定!需要多少點數(shù)換取生存所需,規(guī)則透明!貢獻多的,得到更多!貢獻少的,保障基本!但沒有人可以強迫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沒有人可以把你當成貨物隨意交易!”

死寂。絕對的死寂。

只有粗重的呼吸聲和管道深處水滴落下的“滴答”聲。

然后,那個抱著嬰兒的女人,第一個顫抖著舉起了手,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清晰:“我…我能選…‘生育’嗎?我…我只想我的孩子…能活下去…”

“能!”我毫不猶豫地回答,聲音斬釘截鐵。

“我…”陳紅深吸一口氣,疤痕下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她猛地指向那個刻在地上的“醫(yī)療”詞,“我選這個!老娘當年在手術臺上救的人,比你們見過的喪尸還多!只要…只要你們信我!”

“我!我選戰(zhàn)斗!”一個瘦高、臉上帶著幾道新鮮抓痕的女孩猛地站起來,眼神兇狠,“我受夠了!下次再有畜生想抓我,我咬也要咬死他!”

“還有我!”

“我也能戰(zhàn)斗!”

“我…我會種地!算不算?”

壓抑已久的火焰,終于被點燃了。微弱,卻倔強地燃燒起來。昏黃的燈光下,一張張原本麻木絕望的臉,開始煥發(fā)出一種微弱卻真實的光彩。那是一種名為“希望”的東西,雖然渺茫,卻足以刺破這地下最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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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扭曲的呻吟聲刺穿空氣,混合著混凝土塊滾落的沉悶巨響。磐石堡壘那扇引以為傲、厚達半米的合金大門,在定向爆破的沖擊波和數(shù)根粗壯撬棍的合力下,如同被巨人撕開的罐頭,轟然向內倒塌!嗆人的煙塵瞬間彌漫開來,露出堡壘內部混亂不堪的景象。

我站在彌漫的煙塵邊緣,身上不再是那件寬大破舊的工裝外套,而是一套由厚實帆布和關鍵部位鑲嵌著打磨光滑金屬甲片組成的貼身護甲。護甲上沾滿了塵土和暗褐色的污跡,卻掩不住其干練的線條。右手握著一柄刃口磨得雪亮的精鋼長矛,矛尖在堡壘內部應急燈慘白的光線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身后,是沉默如林的“荊棘衛(wèi)隊”——清一色由女性組成,她們手持各式武器,或長矛,或砍刀,或自制的弓弩,眼神銳利如鷹,身上同樣帶著戰(zhàn)斗的痕跡和冰冷的氣息。她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股無聲的、令人窒息的壓迫力。

煙塵稍稍散去,堡壘內部一片狼藉。昔日的秩序蕩然無存,地上散落著打翻的食物罐頭、破碎的酒瓶、還有來不及帶走的衣物。幾個來不及逃走的男人瑟縮在角落,驚恐地看著我們這群不速之客,如同待宰的羔羊。空氣中彌漫著劣質酒精、汗臭和恐懼混合的難聞氣味。

“搜!清理每一個角落!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我的命令簡潔冰冷,在空曠的大廳里激起回音。

荊棘衛(wèi)隊如同黑色的潮水,沉默而高效地涌入堡壘深處。很快,短促的搏斗聲、零星的槍聲、以及絕望的哭喊求饒聲便從各個通道傳來。

我踩著倒塌大門的邊緣,踏入了這座象征著舊日男權秩序最后堡壘的核心。冰冷的目光掃過這片混亂。前方,通往上層指揮區(qū)的金屬樓梯上,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一個肥胖的身影連滾帶爬地從樓梯上沖了下來,身上的絲綢睡衣沾滿了油污和酒漬,早已不復光鮮。是王天豪,磐石堡壘名義上的“首領”。他頭發(fā)凌亂,臉色慘白如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懼。他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到我面前幾米遠的地方,再也支撐不住,“噗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地,膝蓋撞擊地面的聲音在死寂的大廳里格外刺耳。

“女…女王!饒命!饒命啊!”他涕淚橫流,肥碩的身體因為恐懼而劇烈顫抖,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我投降!我什么都給您!食物!武器!地盤!還有…還有堡壘里所有的女人!都是您的!只求您饒我一條狗命!饒了我吧!”他一邊哭喊,一邊拼命地磕頭,額頭撞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發(fā)出沉悶的“咚咚”聲。

他提到了“女人”。像清點貨物一樣。

我身后的荊棘衛(wèi)隊成員們,眼神瞬間變得更加冰冷銳利,握著武器的手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空氣中無形的殺意瞬間濃稠得如同實質。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腳下這個曾經(jīng)高高在上、掌控無數(shù)人生死的男人,看著他像一條搖尾乞憐的蛆蟲。他涕淚橫流的丑態(tài),他為了活命毫不猶豫出賣“所有女人”的嘴臉,像一面最清晰的鏡子,照出了那個舊世界最骯臟、最腐朽的本質。

沒有憤怒,沒有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塵埃落定般的漠然。

我緩緩抬起手。

身后的衛(wèi)隊長立刻上前一步,將一本厚厚的東西重重放在我攤開的手掌上。那本書的封面是深沉的暗紅色,如同凝固的血液,上面用燙金的、早已磨損的字體印著幾個大字:

**《磐石秩序法典》**

這是磐石堡壘統(tǒng)治的基石,是王天豪和他的爪牙們用來奴役、壓榨、尤其是將女性徹底物化的“法律依據(jù)”。里面的條文,充滿了“歸屬”、“義務”、“分配”這樣的字眼,字里行間都浸透著將人,尤其是女人,異化為可交易財產(chǎn)的冰冷邏輯。

我單手托著這本沉重、象征著無盡屈辱和壓迫的法典,另一只手從腰間取下一個金屬小盒。輕輕一按,“啪”的一聲輕響,一簇幽藍的火苗跳躍而出。

沒有再看腳下那個仍在磕頭如搗蒜、語無倫次求饒的肥胖身影。我的目光越過他,越過這片狼藉的大廳,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堡壘墻壁,看到了外面那片被我們艱難改造的、名為“伊甸園”的土地。看到了那些在陽光下耕作的女人們,那些在訓練場上揮汗如雨的戰(zhàn)士們,那些在整潔的醫(yī)療所里忙碌的身影。

幽藍的火苗,輕輕觸碰到了暗紅色法典的硬皮封面。

嗤——

干燥的封面瞬間被點燃!火焰貪婪地舔舐著,迅速蔓延開來,暗紅色的封面在火焰中卷曲、焦黑,燙金的文字在高溫下扭曲變形,如同舊日秩序猙獰的殘影。

火焰越燒越旺,橘黃色的光芒跳躍著,驅散了堡壘內部的慘白燈光,溫暖而熾烈地映照在我臉上,也映照在周圍每一個“荊棘衛(wèi)隊”成員冷峻而堅定的面容上。火光同樣照亮了王天豪那張因極度恐懼而扭曲的臉,他呆呆地看著那團吞噬法典的火焰,像是被抽掉了最后一絲魂魄。

火焰吞噬著書頁,發(fā)出噼啪的輕響,無數(shù)象征禁錮和奴役的條文在火舌中化為灰燼,裊裊升起。那光芒是如此明亮,仿佛要點燃整個末世沉重的天幕。

整個大廳,只剩下火焰燃燒的噼啪聲,和一片死寂的沉重呼吸。

我托著這團越燒越旺的火焰,感受著它灼人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當那火焰升騰到最熾烈、最耀眼的那一刻,我抬起頭,目光掃過肅立的荊棘衛(wèi)隊,掃過堡壘深處那些或驚恐或茫然的面孔,最終,迎向那跳躍的、仿佛能焚盡一切污穢的火光。

我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火焰的燃燒聲,如同淬火的鋼鐵,冰冷、堅硬,帶著一種宣告新紀元降臨的絕對力量,在磐石堡壘死寂的核心中轟然回蕩:

“現(xiàn)在,請叫我——”

火焰猛地一躥,爆出一團璀璨的火星。

“蜂后。”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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