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
維基落在了忘尤夢的左肩，時不時發出幾聲怪笑。
還說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流言八卦，忘尤夢真是好奇王修大人是怎么忍受這只聒噪獨眼烏鴉的。
三年二班教師與助教專屬房間。
王修已經等了一會了。
現在回想一番，曾經多少后期鼎鼎有名的BOSS身上都有普米思家族的標記，意味著那些強大的惡魔成為了普米思家族的追隨者。
維基推了一把忘尤夢：“進去吧。”
忘尤夢邁著小短腿，懷著那么一絲忐忑進入了房間，趁機掃了一眼。
空空蕩蕩，幾乎和她與奈德麗的宿舍一般無二。
“你確定李瑞奧克跟我那位哥哥關系匪淺？”
王修開門見山，若真是如此，怕還不止是李瑞奧克一位學生。
忘尤夢行禮道：“王修大人，我確定，李瑞奧克曾經也跟我們開過一些玩笑，那時您還是助教，它說我們有沒有考慮成為普米思家族的追隨者，不過我們都沒當回事。”
“我懷疑，李瑞奧克已經是大人您那位哥哥的追隨者。”
停在門外窗臺上偷聽的維基獨眼稍稍一轉。
追隨者，若不是親口說出，根本無跡可尋。
經忘尤夢這么一提，維基瞬間就找出了十多個用來佐證李瑞奧克已經是普米思·泰林追隨者的間接證據。
作為白骨域的一等貴族，安排一些寒門天賦不錯的追隨者進入紫荊惡魔學院也不是件難事，加上普米思·泰林本身就要以學生的身份加入三年二班。
隨后，維基又飛入了房間，叫喚道：“王修大人，應該不會有錯的。”
追隨者……
王修琢磨片刻，那是簽署契約的，似乎還真不能拿李瑞奧克怎么樣。
畢竟于情于理，人家只是把事實告訴了自己親愛的哥哥。
只是不找點利息回來，總覺得虧了。
那位好哥哥，今天可是送了他一份大禮。
王修瞥了眼維基：“給我一個找它麻煩的理由。”
忘尤夢驚了，說話都這么直接的嗎？
看來這深淵孤寡的維基上位好像有朋友了呢。
“讓我想想。”
維基又拿出了它的那本筆記本，主要事情太多了，光靠它那烏鴉小腦子哪里記得過來。
還好，它一直有寫日記的好習慣。
“李瑞奧克……”
維基嘀嘀咕咕道：“這小子偷看奈德麗的次數最多，之前還帶著韋魯斯和赫魯夫兩位學生在學院后面的小樹林里找過波奇的麻煩，后因為波奇的舍友莫德羅利見波奇遲遲未歸，找過去的時候它們才退去。”
“校園霸凌？”
維基眼睛一亮：“不愧是深淵無雙的貴公子王修大人，這形容的就是準確。”
“沒錯，就是霸凌，赤裸裸的霸凌！”
“紫荊惡魔學院之內，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王修：……
忘尤夢還在邊上呢，自己也要點臉的。
維基這拍須遛馬的本事還真是爐火純青。
“后來波奇找蛇余了嗎？”
“不知。”
維基猜測說：“大概率沒有，不然蛇余現在被掛在絞刑架上，李瑞奧克應該還會去找她麻煩才是。”
“主上，這件事情我知道。”
忘尤夢深呼吸：“那還是在第一次狩獵場開啟之前，那時候班長莫德羅利找過我商量這件事情，我沒有告訴那時候還是我們老師的蛇余，不過我想班長肯定說了。”
“普米思·泰林，在我前來學院之前，曾來過一次丸騎家族，問我是否愿意成為他的追隨者，丸騎家族本身就是白骨域的二等貴族，當然知道押注不能這么早。”
忘尤夢說著，不由自主頓了頓：“因此還沒見到我，就被丸騎家族給拒絕了。”
“貴族和平民對于紫荊惡魔學院的態度不一樣，有消息的貴族認為這是一個殘酷，卻真的能出天才后輩的地方，但大多數還是覺得無所謂，派一些毫無希望的子嗣過來充數。”
“平民則是經過王庭的千挑萬選，目光所及都擁有不錯的潛力才會送入五大學院，而其中絕大部分名額都是一等貴族在從中的操盤。”
忘尤夢咬字準確，聲音清晰，就像是在布娃娃的身體里面塞了一個廣播音箱。
王修凝著眉毛：“所以，你想說追隨者遠不止李瑞奧克？”
“嗯，這件事情屬下可以再去打探一下。”
王修思索二三：“它們都簽署契約了嗎？”
“大概是沒有的，李瑞奧克很聰明，知道待價而沽，當潛力完全展示出來的時候才能談到更好的追隨者契約。”
維基冷冷一笑：“入學選拔的時候，要求必須是貴族之外的平民，所以身上是肯定沒有背負契約之力的，否則早就被淘汰了。”
王修揉了揉太陽穴，沒想到紫荊惡魔學院牽扯甚廣。
那自己的便宜老母親怎么還要把普米思·泰林的名額給頂替了。
原本費了很大代價鋪好的路，被自己摘了桃子，不爭對自己才有鬼了。
如果說信沒收到之前，不，應該是墨血沒找上門之前，普米思·泰林好聲好氣地跟自己說這些已經是它的預備追隨者，王修也懶得管。
“既然你要玩，那我就陪你玩玩。”
王修心中暗暗想著，出聲道：“既然可以待價而沽，那你怎么主動簽了賣身契成了我的追隨者？”
紅色斗篷之下的忘尤夢有些糾結，她回去之后也思考過是不是太沖動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那時候就有一個強烈的欲望。
至少現在看來，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醞釀了一番開口道：“在這個學院活下去不是一件容易事……”
維基趕緊插嘴道：“因為王修大人才是普米思家族最有希望子嗣！”
被這么一打攪，氣氛全無。
“好了，你先回去吧。”
“晚安，主上，您的追隨者告退。”
“不，你等等。”
剛剛走到門口的忘尤夢身子一頓。
“把這個帶上。”
王修拿出了一瓶「山淵精釀」。
現在自己更加清楚在那個時間點忘尤夢選擇成為自己的追隨者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維基獨眼流露出了羨慕的神色：“嘎嘎，還不快謝過王修大人的慷慨。”
“感謝主上的慷慨。”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但維基那帶著醋意和艷羨的語氣都說明了這是好東西。
忘尤夢前腳離開，維基趕緊道：“王修大人，那維基也告退了。”
“嗯。”
維基離開后，慢慢悠悠追上了在校園內漫步的忘尤夢。
“剛剛維基大人幫你解圍，那東西分我一半。”
忘尤夢哼哼道：“誰要你解圍了？那可是我表忠心的機會。”
“好你個忘尤夢，竟然不識好維基心！”
“這是什么？”
“你喝下去就突破三階了，維基喝下去說不定就突破五階了。”
……
祭壇的遠處，一只烏鴉正在看著的熊熊烈火之中已經放棄抵抗的蛇余。
而后四面八方，算上黎鬃在內足足六位班主任朝著著祭壇而去。
它們約好了今天晚上之詢問蛇余有關王修的事情。
無論怎么討論，它們都無法理解擁有三個蛇首的蛇余會被還未覺醒惡魔血脈的王修欺騙了整整兩年。
蛇余雖然是它們的一份子，但是不合群，無論誰的面子都不給。
“蛇余。”
蛇余兩個蛇首依舊閉著眼，中間的蛇首微微抬眸：“我的老朋友們，總算是來看我了，是來問我怎么成為的神明走狗嗎？”
“不。”骨寧焱根本不好奇神明走狗這件事情，低聲問道，“普米思·王修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怎么，我知道的不都告訴你們了。”
“不，完全不一樣。”
骨寧焱也沒有遮掩什么，把鴻門宴請王修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但換來的只是蛇余三個蛇首的仰天長笑。
帶著譏諷和鄙夷的笑聲讓眾多班主任臉上都露出了難堪之色。
“蛇余，你閉嘴！你有什么資格嘲笑我們？”
伽德魯忍不住咆哮。
“你也不是被他拖下水，最后成為了神明走狗？”
蛇余不置可否，說：“如果你們能能早點來看看我，說不定我就把勒森·墨血的死訊告訴你們了。”
“你知道？”
“自然，勒森·墨血是我的第一個陪葬者。”
蛇余開始了大范圍的譏諷，嘲笑著這些自己為聰明的班主任。
骨寧焱：“夠了，閉嘴，我們不想聽這些。”
“既然如此，來找我又能挽回什么？”蛇余反而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要不，我把我的命賠給你們？”
寡欲撇過頭與骨寧焱的對視一眼。
“滾吧，還是說你們覺得這個祭壇不錯，也想上來陪我一陣子？”
遠處的烏鴉再次目送諸位班主任的離開，隨后展翅飛翔落在了蛇余身前。
“維基，你也想和他們一樣來嘲笑我？”
烏鴉的聲帶和維基的詫異頗大，音調有些奇怪。
“不，借點肉，好吃，當做明早王修大人的早餐。”
……
第二天一早。
忘尤夢只覺頭疼欲裂。
“都怪維基那家伙，一定要搶著喝，害我一次性全喝下去了。”
努力甩了甩腦袋讓自己多清醒幾分，看了眼隔壁床鋪上奈德麗一夜未歸。
但隨即，面色陡然一怔。
她好像變高了，這和之前的視野不一樣。
丸騎家族血脈，能出現這種變化就只可能是進階了。
“三階…我三階了？！”
“就睡一覺的功夫？”
忘尤夢看向丟在地板上的青瓷瓶碎片，細細回憶一番，是被她一口氣喝光之后，維基那死烏鴉還要砸碎了舔一舔瓷片。
也就是意味著這酒液對于四階的維基都有作用。
如此珍貴的東西，怕就算是普米思家族之內也沒有多少吧？
“怪不得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忘尤夢苦笑，她本不想給王修大人帶去壓力，只是昨天詢問之下，她也不好隱瞞。
現在看來，雖然王修大人只是普米思家族剛剛才覺醒血脈的邊緣子嗣，但家族的支持應該并不少。
“除了少數一等貴族之外，我應該是這個學院第一個踏入三階的學生吧？”
……
昨夜，王修研究了一番暗影夜貓，隨后猛猛灌了幾口深淵精釀就死死睡去。
迷迷糊糊醒過來，就見到面板上有著無數提示。
【經驗+10】
……
【經驗+10】
【等級：15→16】
【經驗+10】
……
【追隨者忘尤夢突破三階，經驗+2000】
【等級：16→17】
“1800點經驗？”
“追隨者進階竟然給經驗？”
王修算了算，昨夜睡前大概喝了小半瓶山野精釀，一共也才漲了不到4000點經驗，忘尤夢突破一次就漲了2000。
“真不錯，看來還得是多收一點追隨者。”
王修嘀咕了兩聲。
追不追隨不重要，契約簽署的是什么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進階就能給經驗。
“王修大人，早安。”
“早安，維基。”
維基爪子拎著一個保溫袋，嘴上銜著一張字條飛入；“王修大人您看，魯麗老師有留給你的紙條。”
“留在哪的？”
王修隨口一問，從維基嘴上接過紙條。
維基尷尬道：“在它的辦公桌上。”
“那你怎么發現……”忽然間，王修抬起頭，“你這烏鴉不會喜歡豹子吧？”
貓科動物可謂是禽類殺手，某種意義上也算禁忌之戀了吧。
“呸呸呸，王修大人您別瞎說，只是我的小弟們看到了而已。”
“哦。”
“真的！”見王修應了一聲就低下頭，維基反而急了。
王修沒有理會維基，掃了一眼紙條，上面寫著留言，差不多意思就是幫奈德麗請假，她也向希勒上位請假了，請王修幫忙照看一下三年一班。
“奈德麗和魯麗怎么都請假離開了？”
維基哼哼道：“維基知道。”
“說說？”
“一杯酒。”
王修扯了扯嘴角，維基這家伙竟然跟他討價還價起來了。
看了眼維基的面板，如果說50級之后就是突破五階，那么維基想來也快了，最多半瓶酒。
“維基，你要不跟我簽個平等的追隨契約？酒管夠！”
維基一怔，沒料到王修大人竟然提到了追隨者。
而且平等契約……
簽署之后平等，那不是白簽了嗎？
王修趕緊催促道：“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平等契約？”
“名義上是追隨者，但誰也不能逼迫另一方去做違背意愿的事情。”
維基還是沒搞懂王修大人在打什么注意。
大人平日里這么精明的一個人，現在怎么就犯渾了。
但是想來也不虧，而且還能突破五階。
這生意它維基做了！
“好，等下，維基起草一個契約。”
很快，有史以來最短的追隨契約出現了。
上面只寫了追隨者與被追隨者的關系，同時約束了不得傷害對方等幾條無關痛癢的條約。
熟悉的簽署流程。
隨著契約一式兩份變成兩個光團落入雙方的體內。
【維基成為追隨者，已添加追隨者面板】
王修舔了舔嘴唇，三階都有2000點經驗，五階不得給個萬八千的。
隨后拿出了昨天剩下的大半瓶深淵精釀丟給了維基。
“先喝這個，不夠再問我要。”
維基接過，含糊不清的一聲“感謝王修大人的慷慨”，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是一口干了。
很快，就暈暈乎乎跳起舞來，最后倒頭就睡。
“看來今天又只能我一個人去上班了。”
王修扯了扯嘴角，這酒威力確實不小，饒是維基一瓶下去就直接醉倒。
最重要的是，奈德麗和魯麗請假的原因也沒問清楚。
趁機摸了摸維基的屁股，果然，那些羽毛就是用膠水粘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