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城破
- 大明:開局殺穿北元,老朱驚了!
- 草莓醬丶
- 2038字
- 2024-04-09 23:55:00
天陰沉著,天邊掛著一輪氤氳不清的白日,窩在巴丹吉林沙漠的無邊黃沙中,掛在了這個本該烈日驕陽的正午。
就像是戰陣中刻意撩起的煙塵,又好似濃密的雨霧下斜拉出的紗。
總有一種濕噠噠的粘稠觸感。
劉林剛剛潦草吃過午飯,一刻不停地回到西城門后頭的演武臺。
現在整個昌寧堡的指揮所已經移步至此,所有軍令調派均從這里發出。
劉林也幾乎一刻不離此處。
雖說城中現在還算穩定,但久經戰陣的他很清楚的知道,昨夜開始的這場守城戰此刻不過是中場休息罷了。
更為艱難的是下午到晚上的總攻。
從涼州城到昌寧堡小三百里的路程,涼州衛如果昨晚收到烽火急報就立刻整飭先鋒,快馬加鞭前來增援。
估摸著今晚夜深時分就能抵達。
而北元人最后的機會就是在增援趕到之前拿下昌寧堡。
北元人不是沒有知難而退的可能,但昨夜的攻城明顯與以往不同,少了那份毫無拘束的搶掠,取而代之的是有章法的強硬攻城。
如此吃力不討好,這明顯不是尋常北蠻小部落會干的事。
城中能夠調動起來的所有土民已經人手武器,被劉林按照階梯順序做好了編隊,隨時應對北元人的再次攻城。
昌寧堡不愧是為了戰爭而生,一番物理動員之下,整個昌寧堡一千多人近九成都拿起了武器,準備與北元蠻子拼死一搏。
哪怕是婦女老人,也絲毫沒有半分畏懼。
就在劉林剛坐下稍歇之時,他隱約間似乎聽到了火銃的聲響。
“嘭嘭!”
又是兩聲槍響,緊接著,便是急促的銅鈴聲和一聲更加刺耳的呼喊,“蠻子!蠻子殺進來了!!!”
劉林一個鯉魚打挺便站了起來,他下意識的撿起配槍,快步走上演武臺,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
大路的盡頭,一個鋪警裝扮的土兵正瘋狂的向西城門跑來,一邊跑還一邊凄厲的怒吼。
可沒走兩步,他的聲音便戛然而止,隨后隨著慣性的作用,直直向前撲倒。
劉林只看到那名不知道名字的鋪警趴在地上,背心嵌著一根黑羽長箭。
“敵襲!!”劉林的大腦一下子嗡嗡作響,來不及做出其他反應,憤怒的吼叫從他的口中噴薄而出。
聽到主官的怒吼,下面的各級總旗,小旗紛紛跟著嘶吼起來。
“敵襲!列陣!”
可還沒等他們擺好陣勢,倉促間便已然看見數百道漩著風的北元蠻子從道路的盡頭瘋狂涌來。
一根根剪哧分明的黑羽鋼箭呼嘯著穿過一名名軍卒的身體,劃出一道道血花。
完了!
劉林腦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他甚至不知道這些蠻人究竟是從哪里鉆進城的!
因為長期據堡而守的慣性思維,又見識過昨晚北元人攻城的那股瘋勁兒,劉林將絕大部分老兵都分成了三班,仔細駐扎在西北兩處城墻之上。
而城中的街道,他卻是有所忽略。
可是,又不是天神下凡!
這些蠻人是怎么突然就從城中鉆出來的?
麻了嘎巴子!軍中必然出了叛徒!還不是一個人!
就在劉林失神的片刻,數百蠻子距離他們已經只剩下不足兩百步的距離。
劉林趕忙回神,快速指揮著城墻之上的守軍下城應敵,又一把扯過身旁的兩個親衛,吩咐他們立刻去東南城門尋求增員。
安排好這些,劉林頂著一頭的冷汗,再次打量前邊那些悍不畏死的蠻人。
還好還好,人數不多,只要第一陣不潰敗,就能扛得住。
他對自己的兵卒有信心,但慌張的是這些蠻人敢如此大白天就這么殺出來,必然有其他后手!
就在劉林皺眉思索的片刻,沖在最前邊的蠻子從懷里掏出兩個二踢腳,在自己的腰間火石上一劃拉,引線瞬間被點燃,引滋滋作響。
緊跟著就是兩聲“嘭~啪!”
壞了!要遭!
劉林瞬間意識到,這些蠻人引燃二踢腳,是要給外邊的蠻軍打信號!
城墻上的軍卒不能下來!
可還沒等他發出號令,他左手邊的西城墻上,烽火臺竟然已經燃起了烽火!
劉林頓覺晴天霹靂!
這下真完了!
這位百戶的背衫瞬間濕了個透。
他不是怕死,他是怕毫無意義的去死。
眼下的情形,似乎已經向山崩道阻的方向一去不復返。
劉林再顧不得手下軍卒的阻攔,提起自己手中的長槍,高呼一聲“殺!”,便一躍沖出鹿矩。
身后的幾十名城門守衛看到自家主官如此悍不畏死,熱血上涌間也一個個提劍抬手,指著蠻人的方向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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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速投降,不殺俘虜!”
“快出來!”一群蠻人挨家挨戶地堵在街巷門口,手中長刀不停地拍打著的大門,叫囂吵嚷個不停。
“大人,大人,我們趕緊從后門先走吧!”一個戶房書手胡亂扯著身旁已經死去倒在地上的同胞軍卒的鎧甲,哆嗦著向自己身上套著。
“不行!后院還有數十傷兵和婦人孩子,我此刻逃走,陷他們于何地!”
這個說話的人叫陳百川,是昌寧堡醫司的主官,一方國字臉,此刻臉上滿是鮮血,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面前已經倒下的那五六名同僚的。
“大人!再不走,我們也都跑不脫了!”書手年紀也已不小了,此刻嗓音明顯帶著哭腔,“大人,夫人臨行前可好生吩咐過我等要護著大人周全!”
“留著青山在,咱不怕沒柴燒啊!”
“不行!我們現在早已無路可退!今日,我與這些將士共存亡!咱這大門一日不破,我便一步不離!”
“只要我等堅持住,不出半日!劉大人和徐大人便能將這幫蠻狗一鍋端!”
中年小吏見自家大人語氣堅定,渾不怕死的樣子,口中醞釀了好久的話也只好憋死在嘴里。
他右手捏了捏手中的長刀,左手抹了把眼角的淚水,牙冠一扣,向著南方不知道多遠的地方,遙聲掙扎道:“陳普無能,不能護衛老爺周全,今日老爺要戰,陳普便是豁下這條賤命,也要幫老爺多砍幾個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