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德語的吟唱聲。

舞臺上依然翩翩起舞。

李焱旺順著狄聽所指的方向看去，觀眾席最靠近舞臺的位置此時躺著一個臉色灰白的男人，男人癱軟在座椅上一聲不吭，已然沒了聲息。

厲鬼剛剛殺人，李焱旺不敢怠慢，用鬼域移動過去，幾乎是瞬間就包裹了這具尸體。

觀眾此時都被舞臺上的表演吸引，全然沒注意到男人突然消失，而李焱旺在鬼域中看著這具尸體，果斷丟出鬼綾。

鬼綾順勢纏上尸體，從腳踝爬到腰間，猶如蟒蛇一般牢牢捆住，不一會兒便把尸體五花大綁。

尸體漸漸冰冷，手腳僵硬麻木，儼然成為一具干尸。

“嗯？”

李焱旺卻發現尸體很正常，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尸體。

沒有想象中隱藏著厲鬼，更沒有突如其來的詛咒或襲擊。

難道厲鬼已經離開了？

李焱旺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既然這具尸體沒有藏著鬼，李焱旺也不會把他丟在觀眾席，而是收回鬼綾，隨后把尸體轉移到外面，讓總部的人處理。

回到狄聽旁邊，狄聽問道：“怎么樣，找沒找到什么蛛絲馬跡？”

李焱旺聳了聳肩：“我用鬼域看過了，鬼不在那。”

狄聽聞言，神色明顯凝重了許多，坐回自己的座位，緩緩說道：

“鬼耳能聽到鬼的蹤跡，但也擴大了這個范圍，只要沾染靈異的東西我都能聽見。不管是鬼，還是鬼奴，甚至是鬼走過的路，我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我分明聽到舞臺有鬼，那只鬼襲擊了最前排的觀眾，而且......數量很多。”

李焱旺懵逼了，“什么叫數量很多？”

狄聽也很難形容這種感覺，給李焱旺比劃了一陣，看理解不了只好作罷。就在這時，狄聽耳中忽地滲透出鮮血。

鮮血汩汩地流出，狄聽連忙從兜里找到紙，塞住耳朵。

“鬼......鬼又開始殺人了！”

狄聽這次依然指向最前排，而且就是與剛剛死掉的男人相鄰的一個女生，李焱旺本來還想關心一下狄聽，結果立馬用鬼域轉移到女生身邊。

這次李焱旺移動的速度非常快，幾乎是一秒不到就出現在女生身邊。

“也死了？”

座椅上，女生同樣沒了呼吸，表情安詳寧靜，熟睡之中被奪去了生命。

這次李焱旺謹慎了許多，沒有上來就用鬼綾纏住尸體，而是讓鬼火入侵尸體，等到青綠色的鬼火占據女生尸體，李焱旺發現這具尸體也沒有鬼。

不僅沒有，四周更是看不到鬼。

如果厲鬼隱藏在鬼域深處，也應該被鬼火照出來才對，可李焱旺依然沒有找到半點痕跡。

就仿佛鬼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再次把尸體扔到外面，李焱旺回到狄聽身邊。

“你確定你沒聽錯？”李焱旺看著狄聽流血的耳朵，頓時感到有些無語，該不會是他耳背吧？

狄聽兩眼一瞪，“開什么玩笑，我成為馭鬼者以來，從未制造過一次冤假錯案。”

這下兩人都說不出話了，明明狄聽堅信聽到鬼出現殺人，李焱旺趕到時卻根本找不到鬼。

“靈異的形式千奇百怪，冷靜分析一下，說不定能找到規律。”

李焱旺這時看向觀眾席的第一排，兩名死者都是最靠前的位置，而且死亡的順序也很耐人尋味。

第一名死者坐的是一號座位，第二名死者則是三號。至于為什么沒有二號，因為二號座位是空的，沒有人坐。

難道說，這只鬼殺人是遵循這個座位的順序？

有效信息太少，李焱旺分析不出太多東西，只能等厲鬼下次殺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舞臺上的表演還在繼續，演員陸續登場，男女主動作優雅，裝潢華麗，仿佛天宮中的仙子在舞蹈。

誰能想到，如此盛大的演出下面卻隱藏著一只隨時可能殺人的鬼？

“Sing for me！”

雄渾的嗓音傳遍整個歌劇院，緊接著便是一陣緊湊的和聲，其中的內容李焱旺聽不太懂，他除了母語外，其他語言都是一塌糊涂。

伴隨著和聲的進行，狄聽再次示意，李焱旺轉移到前方。

這次依然是第一排，只是換成靠右的位置，死者是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死的時候臉上還面帶笑容，似乎聽到激動的地方，不由地容光煥發。

然后突然就被殺死。

和之前的情況一模一樣，李焱旺在四周找了個遍，也沒找到厲鬼留下的痕跡。

這已經是第三具尸體，死了三個人，連鬼的影子都沒見著，李焱旺這是第一次感覺到棘手。

即使是面對永定河下的溺死鬼，也沒有這種感覺。

最起碼溺死鬼是能看見的威脅，而歌劇院里這只鬼完全找不到蹤跡，殺人也沒有規律，之前還是第一排靠左的座位，一下子就跑到右邊了。

狄聽堅持聽到鬼行動，但要具體說，又說鬼很多，形容不出來。

整的李焱旺有些摸不著頭腦。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快厲鬼復蘇了，你聽到的其實就是鬼耳？”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狄聽堅決否定道：“我敢打包票，鬼就在劇院里。”

“必須在所有觀眾死完之前找到它，我有預感，一旦讓這只鬼逃離，以后再想關押它就很難了。”

說是這么說，然而兩人都沒有頭緒。

“一時半會對付不了這只鬼，不如先疏散觀眾，最起碼能少死點人？”李焱旺試探性地問道。

如果實在不行，他大不了一把火直接把歌劇院全燒了，鬼火鬼域籠罩歌劇院還是不難的。

但這顯然很危險。

萬一那只隱藏的鬼暴露出來，引發什么未知的變化，劇院的觀眾又不知要死多少。

“不......我能感受到，它就在劇院里，r疏散觀眾的話他就會逃走。”狄聽說著，指向舞臺的方向：

“我，我又聽到了。”

“那只鬼就在舞臺上，它出現了，它殺掉了前排一個觀眾！”

李焱旺目光投向舞臺，演員此時仍然在放聲高歌，歌聲嗚咽悠揚，婉轉動人，看不出有什么異常。

然而觀眾席第一排的位置，又出現一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