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入西陵學府:初識 初遇
- 從妖族囚牢中走出的圣人
- 煌華星海
- 4074字
- 2024-03-31 15:50:16
玉輪高懸,皎潔清冽的光線刺破層層云靄,于夜色中投下縷縷月光,照亮了這方和諧溫馨的小世界。
西陵學府,宿舍小院內,經過半日的臥床休養配合上醫圣道的療愈之力,華淵塵和錢多多兩人的傷勢已接近痊愈。
兩人此時皆身披雪白長袍,站在窗口之前,目光逡巡著掃過院中的池水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的粼粼波光,以及透過無邊夜色,遙望著那燈火高懸的學府高樓。
“終于進來了啊,強者之路的起始地,圣院的敲門磚---西陵學府,嘿嘿,老爹,你就等我學成歸來繼承家產吧。”
想起入院之戰的不易,胖子不禁噓聲感慨道,雖然其中摻雜了點不肖的念頭,而后微微偏轉腦袋,“塵哥,你入西陵學府是要入那人族圣院嗎?”
“嗯,我的家鄉是邊疆十四城之一,漠城……我見證了血流成河的人間地獄,我也見證了奉獻犧牲的人族脊梁,所以啊,我想成為鎮守者,立于萬萬人前,護佑一方安寧。”
聽到邊疆兩字,再看著華淵塵那略顯黯然的神情,錢多多的語氣也變得沉重了許多。
“漠城么……塵哥,終有一日,你能成為人族鎮守者的,我胖子相信你……”
望著身旁胖子那充斥著真摯的眼神,華淵塵心頭一暖。
“吱呀”,兩人輕聲交談間,推門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兩人轉頭望去,一個渾身上下布滿傷痕,身上散發著肅殺凜冽之氣的身影走了進來。
面帶詫異地看著這道氣息慘烈的人影,錢多多驚奇地咦了一聲。
“你也是新生?住這宿舍嗎?之前的新生比斗我咋沒見過你?”
冷面人用他那銳利如狼瞳般的眼神淡淡撇了錢多多一眼,只一眼,那冷冽殺氣彌漫的視線便讓錢多多肥胖的身軀顫了顫。
銳利的瞳孔崢崢地盯著錢多多,冷漠如冰的語氣響起,“是,有事。”
簡短的幾個字,回答了問題的同時,也讓華淵塵兩人看出了這是個寡言少語、生人勿近的人。
雖然冷面室友那充斥著寒意的眼神與渾身收斂不住而散發出的絲絲縷縷的殺氣看得錢多多膽戰心驚的,但本著保持友好互助、兄友弟恭的室友情的念頭的驅動下,錢多多還是硬著頭皮迎上前去。
在那冰冷的視線的注視下,錢多多顫顫巍巍地將手伸入懷中,摸索了一陣后,掏出了張灰黃色的紙張,遞給了冷面室友,語氣努力維持著平淡。
“我叫錢多多,既然我們以后就是室友了,這是見面禮,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冷面人冷漠地看著錢多多遞過來的那張地契,眼神依舊冷淡,周身的殺氣卻被他刻意地收斂了起來,而后伸出那老繭橫生的手掌,默默地拿過了地契塞入了那略顯破舊的衣袖中。
“周斬妖,幸會。”
“斬妖兄,好名字啊,祝你日后飛天遁地斬盡世間一切妖族。”
初次聽到冷面人的名字,錢多多嘴角略微抽搐了下,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語氣歡快。
“華淵塵。”
此時默默站在一旁看著胖子耍寶、冷面人裝酷的華淵塵也插了句嘴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這身傷勢是怎么弄的,有仇家嗎?我和胖子都是你的室友,要干架叫我們,一起弄他。”
凝視著周斬妖渾身的傷勢和那銳利如狼般的瞳孔,華淵塵知道這是個有秘密的人,也就不再墨跡,直接開口給出了自己的承諾:有架一起干,別拋下我們。
少年人的情誼永遠是如此直來直往,毫不矯揉造作。
看著華淵塵和胖子兩人誠摯灼熱的目光,周斬妖冷漠的神色似乎如冰般消融了點,嘴角扯了扯,似是要露出一點笑容,可是終究沒有笑出來,只是輕聲開口道:“好。”
這一夜,月圓花好,初識同住的三人進行了彼此間初步的了解,談話中,錢多多擔當了活躍氣氛的耍寶人,經常甩出一個個話題的開頭,華淵塵作為傾聽者時不時附和說幾句,就連冷面人周斬妖也偶爾被兩人強行拉入聊天話題中,說了幾句簡短的話語。
一夜歡聲笑語中,時間悄然流逝著。
黎明,溫暖的陽光刺破冷冽的寒風,小院中傳來陣陣嘰嘰喳喳的鳥鳴聲,喚醒了沉浸在睡夢中的三位少年。
睡眼蒙眬中,華淵塵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起床、洗漱,然后踏出了小院。
前往食堂的一路上,三人盡皆感覺到了周圍氣氛的不同尋常,更確切的說是壓抑。
一路走來,除了寥寥幾個新生帶著剛入院的喜悅之情,他們看到的老生們都面色凝重,彼此間沒有歡聲笑語的交談,只有沉默,隱約間還能從他們的眉眼中看見悲傷之意。
“這是發生了什么我們新生不知道的事嗎?”
胖子壓抑著聲音,低聲向身旁的兩人問道。
“不清楚,繼續走吧,我們遲早會知道發生了什么的。”
華淵塵眉目沉凝,語氣疑惑而后釋然地說道。
踏入食堂之后,那沉重壓抑的氣氛顯得更為深厚了,連此前碰到的那些新生在這種氣氛的影響下也早已收斂了笑意,一言不發。
此刻,偌大的食堂間除了動筷和咀嚼食物的聲音傳出,再也沒有一絲其他聲響。
更為奇異的是,三人走到食堂窗口邊,準備打飯之時,卻被告知今天的餐食只有苦麻。
三人端著盤子返回與一堆新生坐在一起,面面相覷間,眾人臉上皆帶著茫然與探究的神情。
動筷之際,許多新生都發出了干嘔咳嗽的聲音,原因無他,這餐食入口甘澀,味道刺鼻,稍微咀嚼一會兒,整個口腔中便會彌漫著苦味,刺激得味蕾麻木干苦無比。
“我靠,這是什么東西啊,怎么這么難吃,又哭又澀,這是什么超級加倍的苦麻啊,嘔……”
夾了根綠色菜食,入口之際,錢多多沒咀嚼幾秒便一口吐了出來,臉色發白,神情郁悶,而后開口抱怨。
華淵塵夾起一根苦麻咀嚼了幾口,神情也變了,臉頰上的肉被味蕾上傳來的極具刺激性的苦味苦得上下抽搐間擠在了一起。
停下了筷子,華淵塵舉目四望間,發現新生都停下了進食的動作,大多人都把入口的食物吐了出來并且干嘔不止,嘴中不停抱怨著,而還有極小部分人尚未動筷,看見這一幕也眉目緊鎖,似是不明白為什么學府會給他們上這么難吃的食物。
突兀間,華淵塵看見一位新生端著盤子站了起來,似是要把這些餐食給倒了。
突然,一道身影閃過,帶出道道殘影,轉瞬間來到了站起的那位新生旁邊,用力一按那位新生肩膀,隨著“嘭”的一聲劇烈的聲響傳來,那位新生便踉蹌著步伐重新坐了回去。
緊隨其后的便是那道中年人影的怒吼聲,“一群廢物,給你們吃的,你們卻連這點苦都吃不了,日后又如何與妖族征伐,如何守護身后的平民百姓,吃不了這苦,你們還是早日滾回家中,安心做那被守護之人吧。”
“今日,我把話晾在這了,誰沒有吃完,直接給我收拾東西滾蛋,我西陵學府,不需要吃不了苦的學員。”
那道身影再次怒喝,絲毫不留情面。
都是血氣方剛、躊躇意滿的少年,哪能忍得了這個,不過一會兒,那個被按回去的刺頭少年便再次站起了身子。
徑直面對著宛如怒火狂獅般的中年身影,大聲喊道,“憑什么啊,你又是誰啊,有資格將我們隨意驅逐嗎,況且我們吃不了這么苦的食物,又不能代表我們不能吃苦,你憑什么這么小看我們。”
聽到這少年如此生猛的喊話,周圍吃飯的老生頓時停下了進食的動作,齊齊將目光投向了他,眼神中帶著戲謔與憐憫,好似在感嘆,“這世上居然有這么生猛的人啊,敢懟這位……”
“哦,這是第一次,我就不開除你了,作為不敬師長的懲罰,我就揍你一頓吧。”
中年身影嘴角勾起,輕蔑一笑。
“圣人曰:朝見之禮,肅重威嚴,不敬之人,須跪拜,受懲處。”
在眾多新生奇異的目光下,只見中年身影只是開口說了一句話,然后眾人便驚奇地發現之前還傲氣十足不可一世的刺頭新生仿佛被一股龐大浩瀚的力量壓制著,
整個人站立著的身軀強烈顫抖起來,神情掙扎痛苦,最后終于抗不住那股強大的壓力,朝著中年身影跪拜了下去。
“咚”的一聲,跪拜聲在這寂靜的食堂中如落針般清晰可聞。
而后一陣“啪啪啪”的聲音響起,只見虛無中仿佛出現了一只只手掌,交錯不斷地扇打在刺頭新生的臉上,不過一會兒,刺頭新生兩邊的臉頰便腫脹得像豬頭一般。
過了一段時間,看著效果差不多了,中年男人右手輕擺,虛無中存在的力量散去,刺頭新生這才能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看向中年男人的眼中帶著抹憤怒,還有深藏于眼底的恐懼。
經過了這一遭,他再也不敢說什么了,乖乖地坐回了位置上,低著頭捂著臉,盡力挽回自己那零落碎片般的最后一絲尊嚴。
鬧劇接近尾聲之時,周圍吃飯的老生這才全部站起,恭敬地對著中年男人鞠了一躬,招呼聲此起彼伏,“副校長您好。”
“嗯”,對著眾人的敬意,中年男人微微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現在,新生崽子們,誰還有疑意嗎?”
眾多新生如撥浪鼓般瘋狂搖頭,轉過了身子默默地吃起了自己面前那苦澀甘麻的菜食,在這一刻,本該苦澀無比的菜食似乎也沒那么苦了,
同時眾人在心中默念道:開玩笑,這誰還敢有異議啊,那兄弟都這么慘了,還投訴無門呢,副校長啊,漬漬漬……這兄弟,這頓打白挨了……
餐食到達尾聲之時,急促轟隆的鐘鳴聲從學府中心傳來,老生接連放下了筷子,一齊起身,蜂擁著向外沖去。
“所有新生,跑步前進,目的地:學府中心廣場。”
中年男人大聲喝道,隨后也緊忙向著門口沖去。
顧不得心中的疑惑,華淵塵和其他新生也趕忙站了起來,奔跑著沖向了學府內的中心廣場。
寬闊恢宏的廣場上,學府師生齊聚,烏泱泱的擠滿了人影,而之前那道在食堂中被老生稱呼為副校長的身影,已經和其他幾道身影一齊端正站于朱紅高臺之上。
“現在,請諸位新生站到前面來,入學儀式即將開始。”
居中的頭發花白的老者開口道,聲音宏大,氣勢磅礴。
聽聞此話,眾多師生齊刷刷地讓開了一條道路,本來站在后面的新生也緊忙加快了腳步,穿過人群,站在了學府師生的最前方,直面朱紅高臺。
“人族紀元10896年,西陵學府第108屆新生入學,入學儀式,現在開始,出發!”
朱紅高臺上的身影轉身躍下了高臺,徑直向學府正北門走去,納悶不解間,眾多新生也邁著大腳步,緊隨其上。
走出學府大門時,華淵塵驚奇地發現此時的學府大門兩旁已經是人山人海,街道旁站滿了男女老少,神情肅穆,氣氛莊重。
待學府隊伍走過之時,街道兩旁之人盡皆彎腰,鞠躬致意,抬起頭時,眼神崇敬佩服,散發著灼熱的光芒。
而待隊伍走過之時,后方已鞠躬致意過的人群便會緊跟著加入學府的隊伍,人群浩蕩。
這一幕看得眾多新生心神震動,心底泛起劇烈的波動,他們當然知道這些人不是為了他們而鞠躬,他們在給老生和那些老師鞠躬,更是在給西陵學府鞠躬致意,
可當他們想到他們是學府的一員,日后也能成為百姓鞠躬的對象,心中便泛起了翻滾不息的浪濤,起伏不止。
很快,眾人便走出了玄城,一路走去,穿過了枝葉繁盛的密林,趟過了水流湍急刺骨的奔涌河流,走過了泥濘不堪的泥石土路……
走了許久之后,隨著時間不斷流逝著,夕陽西落,天色昏黃,抬眼望去,華淵塵遠遠地看見了一片石碑林聳立,連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