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市間外事(二)
- 我的世界:回夢隨書集
- 337的墨客們
- 3294字
- 2024-06-17 23:22:32
拋開煩雜事不談,轉眼間就快到上河神日了。上河市市長讓我給雞排王帶一封信。我便讓我的徒弟——金乙龍幫我?guī)ァUf是一封信,實則是一張大張的紙條。
沒去過,據(jù)說,上河神日那天上河市會很熱鬧,但這次我沒時間參與。我在復興市的事業(yè)方興未艾,正是忙的時候。大鐵痊愈后在一家大集團當保安,日子還算好過。金乙龍除了在我這里學藝,還是復興市與上河市的對接人,一些消息會通過他帶給上河市。
他說他在上河市認識一個叫張將的好朋友,還經常交換自己在各自城市的所見所聞。金乙龍聽張將說,上河市是一個非常質樸的城市。市長靠著一個潭澤村白手起家,上河市內部鐵板一塊,同仇敵愾。要不是因為他堂哥不讓,他也很想去上河市。我不理解金乙龍為什么那么想去上河市,便只笑笑不說話。
對了,送信的事還沒完。金乙龍送完信回來之后,上河市市長緊接著又寄來了第二張,第三張。市長是第一次在這么短的時間寄這么多信,我都不由得感到奇怪。本來金乙龍可以兩張信都拿過去的。但是大抵是粗心導致的,他只帶了一張。
金乙龍回來后我本想嘲笑他,確實也笑了,可笑到一半,卻發(fā)現(xiàn)第三封是寄給我的。這下該他笑話我了。信上面大抵寫的是第一封信出錯了,因為不小心才寄出的第一封。細酌之后,我還是讓金乙龍把第三封拿給雞排王看。
第二天,金王中居然破天荒地來請我吃飯。按我對他的了解,他大概是又得到了什么好寶貝,還想高調地炫耀一下。果不其然,當我到飯館時,金王中正在和他的冤種堂弟金乙龍介紹他手中那顆鉆石有多么地來之不易,簡直要把這顆鉆石吹上天去了。
金乙龍就在那里木訥地站著,跟鴨子聽雷般,聽得一愣一愣的。其它深知金王中性格的幾個朋友都淺淺迎合他一下,雞排王和中集集團董事長卻是在金王中背后說著悄悄話,說著說著兩個人都偷笑起來。要我說真應該看看他們倆給金王中祝賀的樣子。董事長還好,雞排王是憋著笑給金王中祝賀的。
后面我去問雞排王為什么,他說那顆鉆石本來是董事長的,雞排王為了上河神日買下來,后來神日不用他帶鉆石了,便又轉手賣給金王中,一來一去賺了很多綠寶石。
金乙龍也湊過來想問為什么,但雞排王沒告訴他。
說起來,這事的起因還跟那張錯寄的信有關。要是上河市市長沒有寄錯,雞排王還賺不到這中間商差價呢,我想。
其實雞排王還是挺虧的——如果他沒轉手把鉆石賣掉的話——現(xiàn)在是金王中這位圖書館館長血虧——在上河市一顆鉆石只需要一組綠寶石就能買到。但在復興市,還是算了吧。且先不說有沒有賣家,你還得提防假貨。
有一次我看到一個什么“十顆綠寶石換一顆鉆石”的廣告,當時我想著復興市這么繁華,鉆石便宜一點似乎也正常,便半信半疑地抱著試一試的想法,被騙走了十個綠寶石。怎么說呢,這和上河市夜里的怪物一樣來得措不及防,且當買個教訓。或許這便是金乙龍想去上河市的原因吧——鉆石便宜,還不會被騙。
思及至此,我覺得上河市也有令人向往的地方了。復興市有復興市的繁華,上河市自有上河市的純樸。
我向雞排王請教過鉆石的相關問題,他說復興市人們一般是從官方的商場直購鉆石,很少有民間私下的交易。上河市不一樣,私下的交易很常見。而且冒險家們和上河市市民達成一種共識:冒險家低價賣鉆石給村民,村民給冒險家低價出售武器裝備。
冒險家們也經常互相交換物品,鉆石一般都是一組綠寶石換一顆。他們可以把鉆石保管得很好,卻天天穿著全新的裝備,拿著精良的武器找敵對勢力磨耐久。村民們則是截然相反。每打造出新的裝備會當成寶一樣供奉著,若不出售便極少拿出來,但鉆石卻時時被村民們弄丟。
過年前十天,大鐵已經拿到年終獎放假了。不得不說,現(xiàn)在大鐵可能混得比我還好。起碼我要呆在店子里,天天處理各種事情,而大鐵只需要在公司里頭逛逛就能有綠寶石,偶爾還會作為私人保鏢被董事長帶出去,風光得很。曾經在上河市當慣了保安隊長的大鐵對此卻早已習以為常,實是叫人羨慕。
雞排王那邊,獨孤小吃店每天都是人滿為患,雞排王本人已經閑不下來了,反倒是我相比之下還算清閑。小事情基本上都被金乙龍承包,我就管些大單子,而過年那會兒也沒多少大的交易。于是我把店交給金乙龍打理,自己去找雞排王和大鐵。新年那天我們仨是一起回上河市的,上河市比之前好太多了。我本來是想去找上河市市長敘舊的,但在蔚海鎮(zhèn)、潭澤村和洪挽鄉(xiāng)轉了一圈,都找不到他。潭澤村村長說,他回家鄉(xiāng)去了。我很納悶。市長家鄉(xiāng)不就是上河市嗎?或許是白石區(qū)?還是哪些偏僻地方?我便也懶得再找。
我在潭澤村見到了許多新面孔,比如張正刀這樣的新星。我作為前輩的到現(xiàn)在還不是神職,反倒是張正刀這樣的后浪一抓一大把。后生可畏啊。除了我,像潭澤游人,潭澤村第三任村長等元老都不是神職。在洪挽鄉(xiāng)找市長時,我又認識了大阿煩、打鐵哥等人。反正上河市里的神職我都混了個面熟。
要說最大的變化便是冒險家們了。大多數(shù)熟人已經遠去,現(xiàn)在街面上見到的基本上都是新面孔。
這大抵是城市的新鮮血液罷,我這樣安慰自己。
大鐵還是喜歡待在蔚海鎮(zhèn),就像我喜歡待在潭澤村一樣。市長不知什么時候回來了,在蔚海鎮(zhèn)的獨孤小吃店和大鐵敘舊。
潭澤村這邊,張正刀給我看了一篇他寫的《上河日志》。你還別說,寫得挺好。我告訴張正刀,和張將接頭的那個人叫金乙龍,還是我徒弟。張正刀對此并不感到奇怪,畢竟世界就是個圈,各種各樣的關系他多少見過一點。兩人的徒弟、下屬早于兩人便先認識了,這實在是再普通不過。
就拿潭澤村來說,村里的人或多或少還是有點血緣關系的。要是往上翻幾代族譜,那全村都是一家人。就比如說,張正刀的曾曾爺爺?shù)慕憬愕脑鴮O子就是我。因為大家都姓張,所以潭澤村每每出現(xiàn)爭執(zhí)時,勸阻的人都會說“張家人不說兩家話”。有的甚至真的拿起族譜來給他們扯親戚。都說潭澤村親如一家,其實潭澤村真的就是一家人。
年初四我就回復興市了,作為我的左右手,金乙龍早已來到店里。遠遠看見金乙龍一個人站在店門口等我,恍惚間仿佛看見初至復興市的我,孤身一人。這時候我才想起來,我忘記了去看看我在潭澤村時的房子,之前賣掉了的。
后來我找了個時間又回潭澤村一次,也有想看看老房子懷舊心思,卻不曾想居然上了日報。其實偶爾回去一次也沒什么。每一次回去都能發(fā)現(xiàn)上河市的些許改變,這是復興市不會有的。
這次回去,大家仍然是非常的熱情。只是在圍著我的人群之外,似乎總有兩道目光在我的下巴上徘徊。
“……不一樣。”這是一個刻意壓低了的聲音,但依舊不小。暗自順著聲音找到源頭,我看見胡子留了一大把的蒼云嶺嶺主正和潭澤游人一起向我這邊指著些什么,想來該是說我胡子的事。也不知道是說剃了胡子之后變帥了還是怎么的。
我以為我和上河市的交集僅僅是我回來上河市的時候,卻沒想到潭澤游人會自己跑到復興市來。
“做剪刀?”想到蒼云嶺嶺主跟潭澤游人嘀嘀咕咕的樣子,我就猜他是想剪胡子,沒剪刀,我走了之后上河市大抵沒有誰能干這種精細的手工活,他作為嶺主又不好跑來復興市,便叫游人來跑個腿。
至于是不是潭澤游人自己想剪胡子。他連胡子都沒有,能剪什么呢?
游人見我搶了他的臺詞,便只點了點頭。
“你知道復興市有多缺鐵嗎?”雖然是上河市的老鄉(xiāng),但復興市是真的缺鐵,我也不能硬給他弄兩塊鐵錠來。見游人沒有動搖的意思,我又補充道:“我們的礦石都弄去興建建筑了。現(xiàn)在復興市建了城市會議后鐵塊又吃緊了,大家都是捂著口袋用錢的。就算復興市家大業(yè)大,這么建下去也吃不消啊。”說罷,我指向羽葉區(qū)。“所以現(xiàn)在城市會議只建了二分之一,改去發(fā)展羽葉區(qū)了。”
“可是用的是我的鐵。”潭澤游人從口袋里拿出兩個鐵錠來。
我頓時語塞。
說實話,我對漂澤游人有莫名的好感,他是少數(shù)幾個極受大眾歡迎的人物之一。我?guī)ビ鹑~區(qū)找雞排王,兩人相談甚歡。潭澤游人自豪地告訴我,他經常向雞排王學習烹任知識。此外,雞排王還把上河市的店全部交給潭澤游人打理。換句話說,上河市七家獨孤小吃店都歸潭澤游人管。潭澤游人還是雞排王唯一的關門弟子。在上河市的小吃行業(yè)里,雞排王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潭澤游人是理所應當?shù)牡诙?
在潭澤游人回上河市之前,他讓我常回家看看。上河市的很多活動,像騎豬比賽、端午節(jié)劃船比賽、第二屆城市運動會,我都錯過了。
怎么說呢,我也只是循規(guī)蹈矩地生活著。于叛經離道之中,體味心安理得。亦按部就班之中,痛感乏善可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