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死？”

看著一臉生無可戀的哈士奇，陳陽雙眼微瞇，冷聲道：

“那我成全你?！?

說話間，一些鮮血在指尖凝聚。

哈士奇瞬間收起了表情，連連搖頭。

控制鮮血重新融入皮膚，陳陽邊起身邊張口道：“那還不起來跟我走？”

哈士奇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搖晃了兩下便穩定了身形，其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雖然還沒有愈合，但卻已經不再滲血。

見狀，即使是陳陽也不得不感嘆，異變覺醒的動物，在恢復傷勢這一方面，的確是要比同樣異變覺醒的人類要強上一大截。

要是換上一般的異能者，受了這樣的傷，絕對是站不起來的，別說站起來了，還能喘氣那都硬漢了。

不過，跟現在身為惡鬼的他比，那還差遠了。

轉身走了兩步，發現哈士奇沒有跟上來，陳陽不由得向哈士奇投去了凌厲的眼神。

“嗷嗚~”

哈士奇卻是再次發出了哀求的聲音，然后對著身后警犬訓練基地揚了揚頭。

“有事？”陳陽揚了揚眉。

哈士奇點了點頭。

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沒有什么特別急的事兒，陳陽便點了點頭道：“有事兒那就去吧。”

聞言，哈士奇并沒有動，反而是投來了一個復雜的眼神，那意思好像是在問，“你就不怕我跑了?！?

“你可以試試~”陳陽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笑容。

可以明顯的看到，哈士奇全身都顫了一下，狗頭連連搖晃。

“行了，快去快回?！标愱栍行┎荒偷?。

哈士奇連忙轉身，但走了沒兩步之后，卻又不放心的回頭看向沈陽，‘你確定？’

陳陽雙眼微瞇，緩緩開口說道：“我的耐心有限?！?

聞言，哈士奇不敢再猶豫，先是慢跑，適應了傷口帶來的疼痛之后，這才全力奔跑起來，不過因為腿部受了傷，所以跑起來還是一瘸一拐的，這也是陳陽為什么放心讓它離開的原因，跑不快~

讓陳陽有些意外的是，哈士奇竟然先跑到剛剛被它拍散架的怪物狗尸體旁，將其叼在了口中，這才繼續向遠處跑去。

嗯？

陳陽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據他所知，這怪物狗的肉可不好吃，也沒有什么異變覺醒生物愿意吃，除非是真的餓極了。

沉思片刻，陳陽還是抬腳跟了上去，不是擔心哈士奇跑了，而是單純的好奇它想要做什么。

不過，哈士奇顯然并不這么想，耳朵十分靈敏的它很快就回過頭看向了陳陽，眼神中充滿鄙視和嘲諷。

沒錯，就是鄙視和嘲諷，那意思好像是在說，‘嘖嘖嘖，嘴上說著不怕我跑，怎么還跟上來了？’

察覺到哈士奇的目光，陳陽頓時額頭青筋一跳，忍不住抬起了手，想要給哈士奇來一發血彈。

眼看著陳陽手都抬起來了，哈士奇瞳孔一縮，連忙轉過頭去，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向警犬訓練基地內走去，只不過從其不斷加快的腳步還是能夠看出，它此時的心虛。

怎么感覺收服這狗，以后有得氣受了呢，要不還是宰了算了。

而仿佛是察覺到了什么，哈士奇直接由小跑改成了狂奔。

好笑的搖了搖頭，陳陽收回了手，抬腳跟了上去。

這哈士奇的能力還是非常有用的，姑且就先留它一條狗命。

沒多大一會兒，陳陽就跟著哈士奇來到了一處空地，當看到空地的景象之后，陳陽沉默了。

偌大的空地上，除了幾十個新鮮的土堆，還擺放著七八具尸體，人類的尸體，怪物的尸體，怪物狗的尸體，還有一個個被挖好的坑。

眼看著哈士奇直接將叼著的怪物狗尸體放進了其中一個坑中，然后用爪子猛刨坑邊的土，將怪物狗尸體埋了起來，陳陽自然明白過來是怎么一回事兒，所以他沉默了。

哈士奇在安葬它曾經的戰友。

末世茍活十幾年，見到的都是冷漠，無情，黑暗，背叛，被敵人殺死曝尸荒野，被怪物殺死成為腹中餐才是常態，安葬逝者這種事情，倒是有很久沒有在人身上看到了，

如今，卻是在一只狗的身上見到，雖然是一只異化覺醒智力增加的狗，但陳陽依然覺得滑稽，人類的滑稽。

有時候，人真的不如一只狗，活的不如一只狗，人性也不如一只狗。

也許，血日出現，人類末日降臨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過...陳陽眼中突然閃過一抹精光，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剛剛被埋葬的那只怪物狗，就是哈士奇殺死的吧？

看還沒有埋藏的那七八具尸體，凡是產生異變的怪物和狗，死狀也都像是哈士奇的手法。

想到這里的陳陽便直接開口詢問道：“你是覺得這些發生異變的怪...同伴都已經死了，所以才親自動手，讓他們安息，是嗎？”

正在刨土的哈士奇聞言動作一停，抬起頭向陳陽，然后緩緩點了點頭。

智商還挺高。

看著繼續埋頭挖土的哈士奇，陳陽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道：“要不要告訴它，其實這些異變的怪物成長到高階之后，還是有概率恢復正常思維呢？”

哈士奇刨土的動作一頓，整只狗就那么僵在了那里，它的耳朵多靈啊，陳陽雖然是小聲的自言自語，但距離這么近，它自然是聽的一清二楚。

有概率恢復正常思維？

那現在被它拍死了，豈不就是.....

好半天，哈士奇這才抬起頭看向陳陽，眼神復雜極了，

彷徨，無助，不敢置信，懊悔......

一只狗的眼神居然能夠如此復雜。

“唉~”嘆了一口氣，陳陽這才張口道：“放心，他們的確是死了，你做的沒錯?！?

聞言，哈士奇眼中復雜的神色一點點消失，進而變成了疑惑。

“從異變成怪物的那一刻，他們就死了。”陳陽解釋道：“即使恢復正常思維，也不過是怪物的思維罷了?！?

哈士奇僵住的身體恢復正常，然后繼續低下頭刨土。

陳陽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反而是再次自言自語道：

“我也不過是一個怪物罷了?！?

哈士奇四肢的動作沒有停，但豎起的耳朵卻是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