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悍馬沿著山路駛來，尖利地剎車。烏鴉跳了下來，一手提著加消音器的手槍，一手拿著文件夾，戴著細框眼鏡相當地衣冠禽獸。
“事務性工作真是煩死人了，不能讓我跟夜叉一樣去打打殺殺么？”烏鴉疾步走到源稚生背后，先抱怨一通，然后打開文件夾，“我們抓到了十七個，還缺三個。”
源稚生接過名單看了一眼，沒有打勾的三個名字分別是：“王將：未知”、“龍王：未知”和“龍馬：櫻井小暮”。
“’王將’的名字可以劃掉了。”
目光在名單上停留許久，源稚生提起筆在“王將”的后面打了個勾。
烏鴉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旁邊的櫻卻給了他一個“別多嘴”的眼神，烏鴉見狀只好把自己的疑惑全都吞進了肚子里。
“’龍馬’和’龍王’的名字也可以劃掉。”
烏鴉身旁的陰影中，清歡的身形悄無聲息的顯現出來，還順手拍了拍烏鴉的肩膀。
“我靠大晚上的你別這么嚇人！”
肩膀上忽然多出一只手，烏鴉嚇得差點回身給清歡表演一出一秒內清空彈夾。
“回來了？”
源稚生眉頭松開，他拆開包新的柔和七星，給烏鴉和清歡各自遞去了一支。
“嗯。”清歡點頭，接過源稚生遞來的煙，將其別在了耳后。
“’龍馬’死在了火場中，她飲下了進化藥，失去神智變成了死侍，已經沒有了審問的價值，所以我殺了她。”
“’龍王’是一個深度進化的猛鬼，之前在我追回上杉家主的時候正是他出來阻攔，苦戰(zhàn)一番后我重傷了他，卻也無力阻止猛鬼眾帶走上杉家主。”
“’龍王’么。”
原本正低頭抽煙的源稚生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抬起頭來，輕輕的嘆了口氣。
“猛鬼眾掌握著和我們一樣的技術，他們能帶走繪梨衣我并不意外，你無需自責。”
“而且王將、龍王和龍馬已死，剩下的猛鬼眾成不了氣候，等家族完全掌控了黑道勢力之后，想找回繪梨衣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源稚生呼出一口淡淡的青煙。
其實還有一些事他沒有說出來，他之所以不擔心繪梨衣的安全，是因為世界上除了龍王級別的存在之外沒有生物能夠威脅到“審判”的持有者。
源稚生也不擔心繪梨衣會暴走，猛鬼眾會選擇帶走她，必然是因為繪梨衣有利用價值存在，而掌握著死侍培養(yǎng)技術的猛鬼眾也不會放任繪梨衣失控。
他現在更在意的，還是清歡口中的“龍王”。
源稚生有一個設想，既然他、稚女和繪梨衣都是當年赫爾佐格從黑天鵝港中取出來的胚胎，而且稚女的血統比他還要優(yōu)秀。
而他是蛇岐八家的皇，那么對應的，猛鬼眾的龍王，自然也會是皇，那么這個皇，除了稚女以外，沒有別的人選。
雖然說當年他曾親手殺死了稚女，但那都是在赫爾佐格的謀劃下進行的，依照赫爾佐格的性格來看，這個人必定不會讓稚女真正的死去。
但設想終歸只是設想，仍需要一些東西來證實。
再次吐出一口煙，強行壓下心中翻涌的思緒，源稚生將煙頭踩滅，坐上了悍馬的駕駛座。
“走吧，回局里。”
“是。”清歡等人應道。
引擎發(fā)出低沉的轟鳴，黑色的悍馬沿著來時的山路疾馳而去。
待眾人回到執(zhí)行局的時候已是半夜三點，烏鴉夜叉回了自己的住處，櫻看了眼在走廊上抽著煙的源稚生與清歡二人，識趣的離開。
“現在附近沒有別的人了，你可以和我說說，遇到’龍王’的詳細經過么。”
源稚生靠著欄桿，他側過頭，復雜的眼神看向清歡。
弟控屬性犯了？
清歡稍顯詫異的看著情緒明顯不太對勁的象龜，心里略微有些無語。
他屬實沒有想到，大半夜的源稚生讓他留下就只是為了問這檔子事，他還以為是之前會議上提供的假材料被人發(fā)現了。
“說實話，我并沒有看見’龍王’的真實面貌，只能從身體特征上判定出那是一個男人，一個嫵媚的男人。”
清歡在心里斟酌了片刻，才緩緩開口。
“嫵媚？”
源稚生的內心輕輕的波動了一下。
“對，嫵媚，如果不是我與他近身交手過，我甚至會以為’龍王’是一個女子，至于其他的，我并沒看出什么。”
“大家長怎么會忽然問起這個？”
“沒，沒什么。”源稚生摸了摸鼻子，目光有些躲閃，“只是好奇罷了。”
“這樣啊。”清歡認真的點點頭，片刻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繼續(xù)說道：“對了，還有件事我需要和大家長匯報一下。”
“嗯？”正沉浸在自己的內心世界的源稚生愣了愣。
“我懷疑王將可能不止一個人。”
清歡的話像是一枚重磅炸彈在源稚生的心中炸開，他抓住清歡的肩膀，語氣充滿急躁。
“你說什么？！”
“大家長稍安勿躁。”
清歡后退一步，安撫性的拍拍源稚生的手。
“可能大家長沒有聽清楚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說王將與橘政宗不是一個人。”
“那你的意思是……”
“是大家長的話，應該是聽說過’影武者’這個概念的。”
“在我和’龍王’交戰(zhàn)過后，一個戴著公卿面具的人忽然出現，他自稱’王將’，并帶走了沒有反抗能力的’龍王’和上杉家主。”
“在這次過后，我也曾懷疑過之前的判斷是不是出錯了，’王將’并不是赫爾佐格，而是另有其人。”
“但是材料不會出錯，’王將’與橘政宗必定是同一個人，那么就只剩下了一種可能。”
“在蛇岐八家里的橘政宗，只是一個棄子，是由赫爾佐格培養(yǎng)起來的傀儡，再聯想到他手上掌握的死侍培養(yǎng)技術，于是這一切都有了定論。”
“大家長不妨回想一下，橘政宗被抓進黑牢之后的表現，一點求生欲都沒有，這正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