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席爾大學士后悔自己今早的放縱了。
無奈，在君臨這個高壓的環境下，一步行差踏錯都有可能被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掌權人要了小命。
用下半身的舒服來松弛自己的神經，派席爾已經上癮了。
一個堂堂的大學士，居然要給千里之外的一只同樣是垂垂老矣的獅子當狗，在君臨聽一個長了胸部卻沒長腦子的女人差遣。
派席爾有點時候真覺得自己受夠了。
但現在，他已經沒辦法回頭了。
你說他知道國王的王太子有問題嗎？
他當然知道！
之前《七國主要貴族之世家譜系與歷史》這本書就是從他那里拿走的。
能當上大學士，為國王提供服務，就說明這個家伙絕不是什么蠢貨。
但他敢說嗎？
他不敢說……
畢竟國王的太子，日后的國王究竟有沒有拜拉席恩的血統關他什么事兒？
就現在勞勃這個還算堅挺的身板，正常情況下等國王駕崩，派席爾早就是一具枯骨了。
所以，何不裝聾作啞再逍遙幾年呢？
然而，這種安逸的小日子，在這樣一個下午，卻突然走到了要命的分岔路。
瓊恩·艾林首相借走了那本《七國主要貴族之世家譜系與歷史》是想干什么他當然清楚。
但這里面非常有意思的是，瑟曦不知道他知道自己和詹姆之間的丑事。
所以，派席爾總不可能沖到王后的窗前，跟糾纏在一起的男女表忠心啊！
哎呀呀，看看我派席爾多忠心，你們也不想那些秘密被勞勃國王知道吧？
要是真這么說，估計“弒君者”先生恐怕就要變成“弒大學士者”了……
思來想去，派席爾決定用一種最穩妥的方式來給遠在凱巖城的泰溫大人搖尾巴。
想辦法，直接讓繼續查下去的首相閉上眼不就好了？
正巧，瞌睡送枕頭，派席爾的水平到底比柯蒙高，他一眼就認出首相被人下毒了。
而且，那個柯蒙的小子還做了些歪打正著的排毒工作。
這可不行啊！
于是乎，派席爾決定送上一發助攻。
想要讓首相醒來是吧？
沒問題！
有些透支生命力，讓人如回光返照一般清醒過來的方子他當然有。
而且，這是他的私藏，至少在君臨這一畝三分地，短時間內誰都不知道這副藥具體的作用和后果，那只小柯蒙也不行。
他當然不知道，在離他不遠的房間里，勞勃·拜拉席恩國王的眼睛里都快噴出火來了！
柯蒙走了之后，房間里就只剩下他和巴利斯坦爵士。
在自己的御林鐵衛隊長面前勞勃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
他一腳就把椅子腿踹斷了。
肥厚的巴掌把長桌拍得啪啪作響。
國王怒吼道：
“七層地獄啊，真是膽大包天！他們居然敢毒殺我的首相！”
勞勃的胡子都快豎起來了。
“這是對鐵王座的挑釁，對拜拉席恩家族的挑釁，對我，勞勃·拜拉席恩，七大王國的守護者，維斯特洛的國王挑釁！”
他當然有理由憤怒，畢竟這么多年他能這么逍遙自在，一切的政務幾乎不管，國家還能順利運行下去，全靠這位公爵的努力。
瓊恩·艾林要是死了，他還怎么偷懶？！
而且，誰不知道，他是國王的養父，這份情誼怎么說都不為過。
這是想干什么？
反了他們了！
最令勞勃難受的是，他無法鎖定這雙黑手到底是誰。
一個個名字從這位國王的腦海中掠過，他們都有可能，但說真的，勞勃沒辦法找到一個動機來說服他自己。
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首相在調查王太子身世這件事兒。
“去查，去查！巴利斯坦，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要你帶給我真相！”
勞勃不耐地喊道。
國王翻起倒扣在盤子里的玻璃杯，然后瞅了瞅酒壺，最終選擇了對著酒壺直接吹。
他才不屑于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上一杯酒，然后一點點地品嘗。
在戰爭的歲月里，就是給他一只上面還滿是泥點和血污的靴子，他都能仰頭給灌下去！
這才是勞勃，他從來就沒變，他是個戰士。
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低下頭，平靜地接受了國王交代給他的任務。
歷經兩朝的老爵士早就習慣了紅堡里的空氣中每一寸都飄舞著陰謀的碎屑。
如果哪一天他聞不到了，那也就說明，一切都已經不可挽回了。
“是，陛下，我現在就去。”
巴利斯坦爵士轉身而去，他很清楚，國王從不會給任何人有太多的耐心。
甚至，就連那個藏于世界的盡頭，曾經最好的兄弟艾德·史塔克也不例外。
……
瓊恩·艾林醒了。
而在他徹底恢復神智之后，就看見了勞勃那張肥臉就在他的面前。
陛下回來了？
瓊恩·艾林心中一驚。
到底發生了什么，讓勞勃都能放棄了游獵專門趕回來？
旋即，他看到勞勃那雙黑色眸子中倒映的他自己。
哦……是因為我啊。
可我……又為什么會暈倒呢？
這個時候，瓊恩·艾林終于察覺到自己該和勞勃說些什么了。
孩子，繼承人！
不……不……現在不是時候，他的侍從正在調查，只要能鎖定所有的國王私生子女都是遺傳了勞勃的黑發之后，再配合上《七國主要貴族之世家譜系與歷史》這本書中所記載的內容。
這就足以形成最終的指控！
瓊恩·艾林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態。
嗯？居然意外的不錯！
首相略微放心，看起來自己還有時間。
于是，他張開干涸開裂的嘴唇，輕聲說道：
“陛下……您回來了啊。”
老公爵疲憊地笑了笑，繼續道：
“這段時間可能是太累了，耽誤了陛下的興致，我還好。”
在一眾其他人的注視下，勞勃也不好以養子的身份跟瓊恩說話。
于是，國王點了點頭，抓著瓊恩·艾林那干枯如鷹爪的手掌，語氣真誠：
“還沒有到七神帶走你的時候，瓊恩，我需要你盡快站起來！”
瓊恩·艾林首相點點頭。
“會的，陛下。”
……
然而，這句話勞勃僅僅是聽了三天。
就在第三天的夜晚，瓊恩·艾林的病情突然惡化。
他的面龐一瞬間漲成了令人恐懼的紫紅色，牙齦流血，呼吸困難。
匆匆而來的國王陛下，只聽到了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公爵拼命掐著他的手說出的那幾個單詞。
那是：
“王太子……”
“金發……”
“種姓強韌！”
“書……書……”
“私生子……”
貝勒大圣堂的鐘聲敲響。
拜拉席恩王朝的首相大人瓊恩·艾林公爵死亡。
雖然歷史看似在這里走到了同一個終點。
但事實上，一切早已不同。
憤怒如狂的勞勃·拜拉席恩陛下于王座之上肆意宣泄著他的暴戾。
而真正的調查，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