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琳音降旨籌盛宴 策邙行賄獲恩澤
書名: 化物心神作者名: 千里草漫三川本章字數: 6703字更新時間: 2024-11-28 21:38:17
在善法的指引下,律止很快掌握了對各式功法的應用技巧,而在修身的同時,善法還對他提出了修心的要求
經善法分析,律止之所以招來身死之禍,報仇心切只是表面上的理由,深層次的原因是他嫉妒童州的才能和智慧,尤其在看到他在據渠跟前春風得意后,其人性之惡更是發酵到了極點
令據渠感到意外的是,善法并沒有全盤否定自己的嫉妒心理,在善法看來,嫉妒雖有其破壞性,但它同時也能激發人心中奮起直追的斗志,這就好比眼前隨處可見的地心之火,失控的烈焰固然會帶來滅頂之災,但是控制得當其實也能給世間帶來光明和溫暖
三十三天的光陰倏忽而過,轉眼就到了律止返回地面趕赴太吳的日子,在善法的指引下,律止嘗試著用四周的地心琉璃給自己煉造了一具土石之軀,這副身軀雖說塊頭比犬戎人矮小了不少,但也此消彼長地獲得了以前所沒有的靈巧和敏捷
律止顯然對自己的作品相當滿意,迫不及待地將靈魂融了進去,而后馬上起身蹦蹦跳跳了一番,滿臉都是驚喜的神情
“嗯,不錯,如今你也算是我土靈一族了”,善法點了點頭,隨后伸手用靈力幫律止雕琢了一些肌膚腠理上的細節,以確保其看起來更有“人樣”
經過一番打點后,善法滿意地拍了拍律止的肩膀說道“行了,上路吧!”
“額,可是我該怎么上去呢?”望著高不可及的地宮穹頂,律止疑惑地問道
“這還不簡單”善法右手微微一抬,律止腳下的石板隨之升起,一根長長的石柱如長槍般頂著他迅速向地面靠近,一場全新的修行歷程正隨之緩緩開啟
卻說另一頭,眼看著御獸族將律止救走后,琳音等人在沛茲的勸阻下沒有繼續追擊,而是用大車拉著實席浩浩蕩蕩地回到了北原,這期間琳音也曾派人分別與據渠和俠水交涉,但兩人都對此語焉不詳,久而久之琳音自己也覺得把精力耗在這些上面無甚益處,還是要多派人搜尋童州的下落才是正理
這日清晨,琳音正在宮中查閱前方斥候傳回的消息,忽地聽聞侍女稟告有一年輕女巫求見,等放進來看時,卻發現是個生疏面孔
“你是何人,我怎么沒見過你?”琳音掃了對方一眼,并未多大放在心上
“稟圣女,我是辰詳之女禮矜,上月才承襲母親的蔭庇進入宮中,因此顯得陌生了些”
聽到這里,琳音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承襲,在北原特指父母去世、子女襲爵的意思,既然如今禮矜得了承襲,那就是說辰詳已經死了
是了,在圍剿實席的那天晚上,辰詳為了保護自己受了很重的傷,可自己近來竟完全沉迷在了尋找童州的下落當中,連她的生死安危都忘了關心
短暫地發了一會兒呆之后,琳音很快重新整理了自己的思緒,哦了一聲淡淡地說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長老堂那邊差我過來向您稟報,說前任圣女文語南狩十年已經歸來,而且二十天后又恰逢她八十一歲生辰,想問問您可否有什么安排”
禮矜口中的文語便是琳音大巫之路的師傅,按理每一任圣女都應該執權直到歸為塵土的,但在文語擔任圣女之時,由于南面的外山、茫水等地出現了大量猛獸傷人事件,而她堅持認為這是自己德行有虧才讓百姓遭到上天的責罰,于是毅然決然地告請先祖將圣女職位傳給了琳音,自己則帶著二十七勇士挺進了茫茫群山中
別看文語圣女平日里高高在上不茍言笑,但她私底下是個特別喜歡與人親近的人,南狩的日子對她來說想來是極考驗毅力的,既然現在回來了,肯定得要好好慶祝一下
想到這里,琳音站起來踱著步子說道“長老們的提醒很及時,北原是該舉行一場盛大的儀式了,這樣,把我的話傳下去,明天的這個時候,召集長老堂成員到此商討儀式準備事宜”
禮矜應了一聲而后退了出去,琳音則來到典籍前查閱先人舉辦盛大儀式時所做的記錄
除了自己的繼位儀式外,北原最近的一次大典是在二十二年前,當時是為了紀念上古畏丹圣女的誕辰,那時的琳音還只是個小巫女,現在居然已經要親自主持大典了,還真是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第二天一早,各長老陸續來到了琳音的宮中,一番禮貌性地問候后,大家依序坐定開始了今天的議程
“師傅回來的消息相信大家都知道了,她老人家這十年來為了我們北原風餐露宿頗為不易,我想著趁她八十一歲生辰的機會好好慶賀一下,諸位有什么好的建議嗎?”
“文語圣女平日最喜熱鬧,又是個極戀舊的人,所以我有個建議,不如把那些當年跟隨圣女的長老、祭司、巫女們都召集起來,我們一起排一場慶壽的大儺舞”一個叫退倫的長老提議道
“是個好主意”琳音點點頭說道,“在座諸位哪些是從文語圣女時期一直跟隨到現在的,你們怎么想?”
一番交頭接耳后,退倫、女虛等七位長老先后站了出來,琳音見狀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皺,問道“我記得當年光主持我接任儀式的都有一二十位啊,怎么只有你們幾位?”
“這...”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還是在座的傾非長老起身幫他們解了圍“歲月不饒人啊,這么些年下來,老一輩的長老們故去的、隱退的,一年多似一年,這七位已經算是咱們當中的常青樹了”
“可是,這么少的人,怎么組織地起來像樣的大儺舞呢?”
“只要圣女愿意稍微放寬條件就行了”傾非長老又說道,“如果您同意我等近幾年才上任的長老也加入其中,人數就完全不成問題了
此外,我一直有個想法,像大儺舞這一類的重要儀式,參與的人是否有足夠的權威固然重要,但還是需要兼顧傳承的問題,很多后生都因為資歷問題無法參加,結果等到我們故去或者卸任的時候又會出現青黃不接的現象
所以,我們不妨以這一次為契機,咱們創新一下形式,筑一個兩層的高臺,臺上仍然是我們這些老骨頭,但同時臺下也讓后生們加入進來,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祖制并無此做法,你這么弄是否妥當?”退倫問道
“可是祖制也沒有說不允許不是嗎?”傾非反問道
這話問得退倫也不知道怎么接,只得將目光轉向琳音,琳音略作思索后說道“傾非長老的出發點是好的,而且他的安排也沒有影響到儀式本身,既然祖制沒有說不行,那我認為不妨一試”
眾人小聲議論了一陣,而后一致同意了琳音的安排,見此項已無其他異議,琳音繼續吩咐道“那這樣,此事就這么辦,退倫長老,你來負責儀式的組織和預演;傾非長老,年輕人的選拔和訓練想必沒人比你更合適;至于其他的,那就一切照舊,各司其職,如何?”
在北原,大儺舞一共有四種類型,分別叫作行、住、異、滅,其中最盛大的叫作行舞,主圣女即位等最隆重的儀式,須起九層高臺,用鑲金犀角號為主樂器,三十九面豎制牙旗為儀仗;其次為住舞,固定為每六十年的雪山初融之日,屆時起七層高臺,以龍樹象天、夔鼓象地,交舞二十九根鳥羽旗以祈求風調雨順
第三為異舞,主災變異象發生后的消災祈禳,一般都由圣女獨自操持,起五層高臺,由圣女齋戒后被發跣足,持神樂鈴登臺禱祝
最后為滅舞,主祭儀,起四層、二層土臺,有時也不起臺,視主人級別用缶、塤、箏等樂器,或表贊頌,或寄哀思,儀仗也隨意得多,從歷代典籍來看,用竹節、獸骨、長練、白荑的都有
讓所有外族人都覺得匪夷所思的是,像慶生這一類的儀式,北原人并不參照適用喜慶隆重的行舞或者住舞,而是以祭奠死者的滅舞為制式參考,因為在他們心目中,生與死其實是同源的,只不過生者以肉體相伴,死者以靈魂長隨罷了
當然,作為歡慶前任圣女壽誕的盛大儀式,光有儺舞顯然是不夠的,還得有載歌載舞三日不絕的宴會,所以在緊鑼密鼓的儺舞準備工作之外,還有一群人在為當天的宴會而操勞著
主持這項工作的長老叫作樂拜,因為之前好幾次的宴會都是由他操持,而且這位年輕的長老每次都很好地完成了使命
一聽說又要舉行盛大宴會,四周的農夫、獵戶很快就圍到了樂拜的門前,琳音從不白拿百姓的東西,每次征收完都會對等地用宮中的佳釀或者珍玩來置換,而這些在北原人心中幾乎等于無價之寶,所以到后來大家都搶著向宮中進獻
樂拜家的奴仆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既熱情又冷漠地將所有人都攔在了外面,眼看大家都已經漸漸散去,卻不想樂拜這時候外出回來了
“長老,看看我的東西吧!”人群再次熱鬧起來,大家紛紛將自己手中的山珍海味舉過頭頂,期待著樂拜能夠青眼相看
樂拜禮貌性地向眾人報之以和煦的微笑,朗聲囑咐大家不須著急,自己會嚴格按照宴會的規格挑選一應物資,屆時將組織專門的人手上門驗取,而后便在眾武士的保護下躲回了院中
當然,其實樂拜沒有表現得那么清正廉潔,此時他的廳堂里早已有另一個人在等候,那便是東邊刺蛇部落的族長策邙
北原盛產美酒,這是九州皆知的事情,但北原的酒之所以風味獨特,不僅是因為其釀造技藝精湛,還因為北原境內生長著怨翠、靈魔、鸞露、如熙四種靈果,可以分別釀出酸、辛、甘、澀四種風味,極大地豐富了酒體口感
四種靈果各有其習性,怨翠喜陽,只長在圣山的半山腰;靈魔喜熱,因此在炎火之山周圍才能找到;鸞露喜風,得要爬到一百年以上的松樹上采集;如熙喜寒,更是非萬年雪山不生
凡事物以稀為貴,要是誰能夠穩定供應這四種靈果中的一種,他在北原的地位肯定低不了,而策邙就是這樣一個人
刺蛇族是鳥族的遠支,身體結構和生活方式都已經和人族沒有任何差異,但他們一直牢記著祖輩與蛇族之間的血海深仇,因此族中所有男子都必須在成年之前獵殺一條炎火之山的骨蛇,作為自己成年儀式上的信物
炎火之山是北原最大的活火山,那里長年流淌著巖漿,空氣中也滿是灼熱的瘴氣,尋常人根本無法靠近,只有刺蛇族的男子有這個勇氣和能力,不僅可以全須全尾地回來,還能獵得骨蛇、采回靈果
策邙是靠陰謀詭計奪得的族長之位,部落中有很多人都和他對著干,所以,他急需靠手中的資源來換取在北原的地位,而討好長老顯然是最便捷的途徑
見到策邙又帶來了一大筐靈魔,樂拜也很高興,一面招呼他免禮入座一面責怪家奴怎么這么半天了還不奉茶,而策邙則恭順地說道“長老您不用這么麻煩,我這次單純就是想親自給您送一回靈果,送完我就回去”
策邙一面說著一面揭開了竹筐的蓋子,一股辛香之氣瞬間就充滿了整個屋子,連見多識廣的樂拜也不由得閉著眼睛陶醉地說道“好香!”
簡單驗完貨后兩人又回到了桌前,樂拜帶著玩味的笑容問道“你這次找我,就真的沒別的事情?”
策邙知道樂拜是個明白人,因此也不再含糊,望了一眼院外笑著說道“啊,是這樣子的,我最近聽說長老您從圣女那里接下了籌備儀式的任務,眼下正在為物資的問題發愁,其實我們刺蛇部落也有很多上好的珍禽和果蔬,只是我擔心長老您手下的人看不上,我們就算是有心,也幫不上忙啊...”
樂拜輕呷了一口茶,而后喚來女仆說道“去,把我床底下的那個錦盒子拿來”
不一會,女仆手捧一個漆黑的錦盒放到了桌上,樂拜示意策邙打開看看,只見里頭是一條墨色的方巾,方巾右下角繡著奇怪的紋樣,看起來像個缺了右臂的小人兒
“這是...”策邙有些不解地問道
“是什么你不用管,你只要記住讓你的族人按著這個樣式多做些布,到進獻的時候拿出來蓋在你們的筐子上,后面的我自會安排”
“懂了,懂了”策邙會心一笑回道,兩人又聊了很多不著邊際的話題,直到遠處傳來左鳳歸巢的喧囂聲才散去
幾天后,策邙好容易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部落,卻發現幾個長老正來勢洶洶地坐在議事大廳里,顯然是等自己多時了
“策邙,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私自盜走族中的靈果!”資歷最老的魚鳳率先發難,將拐杖重重地砸到地上罵道
“就是,你竟敢把族中男兒的心血據為己有,此等行徑根本不配做我們的族長!”一人振臂,十人疾呼,在魚鳳的鼓動下,其他幾位長老也異口同聲地聲討著
好在策邙早有所準備,只見他取出錦盒不緊不慢地說道“靈果儲藏乃是我族機密,你們是怎么知道我取走靈果的?還有,你們又憑什么說我是據為己有了?”
“你!...”魚鳳的臉被漲得通紅,心中暗道不妙,自己光顧著揭策邙的短,卻不料把同伙給暴露了
不過眼下畢竟形勢對自己有利,只要能給策邙以致命一擊,也就不用再怕他秋后算賬了,想到這里,魚鳳瞇著眼睛勝券在握地說道“你只要做了有愧于族人的事情,天地可知,先祖可知,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勸你還是好生想想自己的處境吧!”
策邙冷哼了一聲,從錦盒中取出方巾向眾人說道“靈果我可一顆都沒有據為己有,而是把它們獻給了樂拜長老,而他也向我承諾,會在征收珍禽果蔬的時候給予我族特殊照顧,看清楚了,這就是他賜給我的信物,你們就等著瞧吧!”
一聽說樂拜長老的名號,幾人的氣焰一下子就矮了大半截,魚鳳還想做困獸之爭,振振有詞地說道“你說你獻給了樂拜長老,你有什么證據?我們部族如此弱小,怎么可能得到他的垂青?你...你拿塊破布能說明什么問題?少糊弄我們了!”
說完,魚鳳轉身看了看身后,他本想從戰友那里尋求心理上的支持,卻發現他們一個個目光躲閃,神態拘謹,早已沒了斗志,只得憤恨地甩下一句“我倒要看看你到時候能鬧出什么名堂來”而后步履蹣跚地離開了議事大廳,其余幾人見狀也趕忙跟上,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逃離了戰場
大廳外的天空看起來灰蒙蒙的,可能又要開始下雨了,但此時策邙的心情卻相當晴好,甚至覺得眼前的烏云也甚是可愛
短暫的自我感覺良好過后,策邙很快冷靜了下來,明槍固然危險,但暗箭更為可恨,做了一輩子獵手的他很是痛恨被人當作獵物,眼下他一定要把這個人找出來嚴加懲治以儆效尤
毫無懸念,泄露這個秘密的只可能是一個人,那就是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妻子充葉
策邙踹開房門沖進來的那一刻,充葉本能地被嚇得渾身顫抖蜷作一團,但旋即恢復了鎮定,起身與策邙直視道“看來他們沒能拿你怎么樣”
“哼,聽起來你似乎很失望?”
“哈,豈止是失望,我只恨我自己是個女人,斗不過你,不然哪用得著那幾個廢物?”
“瘋了,你已經徹底瘋了”策邙搖了搖頭說道“不就是當年我讓你懷上了我的種嗎,至于你這么恨我?”
“你還有臉說!”提起這事,充葉開始變得歇斯底里,扯著策邙的衣服說道“要不是你趁我身體虛弱干了這畜生事,我早都在圣女身邊服侍左右了,哪可能還在這里!”
“往上爬對你來說就那么重要?”對于充葉的這種汲汲營營的態度,策邙一直非常不屑,他覺得女人就應該帶孩子料理家務,而不是去爭這些有的沒的
“很重要!”充葉咆哮道“如果我是圣女的隨從,他們就不敢動我的族人,我也不會成為一個無依無靠的人,只能天天看你的臉色行事”
說著說著,充葉的眼眶不由得濕潤,竟情不自禁地哭了起來,策邙見狀也一時沒了主意,充葉當初可是部落中出了名的出水芙蓉,那時她背后的部族也正處在如日中天的時候,年少的策邙接近充葉完全是看上了她背后的勢力,而不是她的人,所以包括騙她醉酒,趁她熟睡讓她受孕等等行徑,其實都是自己野心的一環
然而世事如棋,禍福難料,策邙剛剛做上充葉的丈夫不久,部落中就爆發了嚴重的內斗,充葉的族人在這場內斗中死傷殆盡,其勢力也一落千丈,策邙見狀不得不轉變策略另投他人門下,這才有了如今坐上族長之位的機會
所以,策邙一度視充葉為自己失敗“投資”的一環,對她也是不冷不熱的態度,卻不想她對自己竟是這般看法
當然,回歸現實來說,不管充葉是出于什么樣的目的,眼下她都是既背叛了部落的族長,也背叛了自己的丈夫,按照部落規定,是必須要處以極刑的
正在氣氛陷入極度僵持,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時,掌管族中刑律的祭司帶著幾個身穿罩袍的信徒跟了進來,然后三下五除二便將充葉捆縛在地
策邙與充葉之間雖無多少感情,但畢竟同床共枕了這么久,如今突然看見她就這么一步步走向死亡,策邙不免動了惻隱之心,將臉別向一邊問道“你還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盉里有一枚蛇毒丹,是我很早之前就給自己準備好了的,你若念及夫妻之情,就給我個體面的死法吧”充葉冷冷地說道
“好”策邙點了點頭然后離開了家里,等再回來時,充葉便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面色紫烏地躺在草席上
這么多年了,策邙第一次覺得家里居然這么大,空曠得讓人不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力讓自己不在人前落下淚來,而后故作鎮定地擺了擺手,讓信徒們該怎么處理怎么處理
幾天后,樂拜長老的人如約在征收珍禽果蔬的過程中將刺蛇部落的物資悉數收了去,臨行時,帶隊的執事還特地當著部落眾人的面對策邙說,圣女對他們的靈果非常滿意,后續會考慮是否讓策邙在宮里掛個職務,以保證靈果供應的數量和品質
此番過后,大家紛紛對策邙刮目相看,任誰也想不到,一個下等民的兒子,沒有一點背景,也沒有任何資源,居然不僅奪得了族長寶座,還得到了圣女的垂青,這對部落里的年輕人而言無疑是一劑強心針,當然對那些貴族元老而言就十分打臉了
開始的幾天策邙很是得意,他非常享受這種被眾人崇拜敬仰的感覺,也喜歡聽別人的阿諛奉承,可這樣的日子沒持續多久,煩惱、空虛和壓抑便席卷而來了
策邙的得勢讓魚鳳等長老越發覺得如芒在背,既然已經站到了對立面,那么如今看來除了斗個你死我活似乎沒有第二種可能,因此他們開始不斷地挑起各種爭端矛盾,讓策邙苦不堪言
不僅如此,每當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中時,充葉的背影又如同鬼魅一樣地浮現了出來,雖然下屬已經在加緊物色新的人選來侍奉自己,但策邙始終有一種感覺,未來的她不管多稱心如意,卻始終無法替代那些回憶
夜深人靜時,策邙總不禁要想,當初自己那么急切地想要得到權勢,到底是為了什么呢?正所謂是:
十載圖強無人助,一朝得勢天下知
可嘆家國千萬眾,竟無一個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