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士可殺不可辱
- 從小診所開始成為國醫大師
- 酸口烏梅
- 4068字
- 2024-03-31 14:11:22
京海市,藍靛區一座辦公大廈依舊燈火通明,龐大的建筑上掛著很小的一行字“東野會社之藥物研究所”。
東野會社原是一家研制藥物和醫療器械的企業,其自身實力不俗,在國外知名度很高,唯獨在國內卻一直無法打開局面不溫不火,而此處便是東野會社的分公司,由東野會社老會長之子東野信夫擔任會長。
為了開拓國內市場,與資金雄厚的陸氏集團緊密合作,各占一半的股份,在京海市形成了集醫療和藥物研發為一體的新型合資機構。
在東野研究所的治療室外,叱咤風云的陸氏集團總裁陸貞杰,此刻顯得異常頹廢,已經沒有了往日那般沉穩干練的精神狀態,油光水亮的大背頭散亂著,食指被煙熏的微微發黃,不大的眼白上布滿了蜘蛛網似的細密紅血絲。
正一臉愁楚的坐在治療室門口處的椅子上,接二連三的唉聲嘆氣,又從衣兜里掏出一顆香煙點燃,猛吸了一口便是燃盡了一半余多。
蔡麗梅有些厭惡的埋怨道:“我說老陸啊,你別總是唉聲嘆氣的行不?能不能叫那個東野大夫再想想辦法啊,他們不是國際知名的大醫療機構嗎?”
她又從包里掏出一張絲絹手帕捂著口鼻連連嗆咳了幾下:“你能不能別抽煙了,嗆的我肺都要從嗓子咳出來啦!”
陸貞杰斜眼撇了蔡麗梅一下,語氣冷冷地說道:“人家東野是醫生,不是大羅神仙,是病的話治就完了嘛,你催促他能有什么用?再說了我們是大股東,難道他們心里不著急嗎?對別人的難處也要體諒著一些!”
“我體諒他們,那誰體諒我們呀,咱們就這一個兒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可叫我怎么活著呢,你這個當爹的還能在這兒說這些喪良心的話,嗚嗚嗚。”蔡麗梅氣急之下,用拳頭狠狠錘了一下陸貞杰的腦袋上,竟自痛哭流涕放了聲了。
陸貞杰無奈的搖了搖頭,深深嘆息了一聲:“唉~真是胡鬧!”
就在他將手中煙頭丟在地上,一腳狠狠踩滅時,治療室氣閥門的輪子,左右緩緩滑動打開了,面色疲憊的東野信夫帶著厚厚的雙層口罩從里面走了出來。
一股濃烈的腥臭味兒,從治療室內撲面而來,好似腐肉被燒灼烤焦后的味道,令陸氏夫婦二人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蔡麗梅上前一步,一手用手帕捂著口鼻,一手拽住東野信夫的胳膊問道:“東野醫生,我兒子怎么樣了呀?”
東野信夫搖了搖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唉,實在抱歉了陸夫人,令郎的病,實在是太罕見了,我們用外治療法和內服藥物已經全都試過一遍,非但沒有好轉,已經有些...惡化了,斯米馬賽!”
他說著,一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打了下去,站起身轉頭便走。
蔡麗梅氣的一跺腳,上前一步又拽住東野信夫,歇斯底里的嚎叫道:“什么馬死了?你給我說清楚!已經三天多了,我兒子被你這庸醫給治成什么樣兒了,昂?我們每年都花那么多的錢,就養了你們這群洋廢物嗎?今兒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東野信夫被她連撕扯帶推搡,什么難聽的話都講了出來,“八嘎,陸夫人,你們國家有句老話叫士可殺不可辱,我們是合作伙伴不是你們的奴隸,你這個人太不講理,太不尊重人了,請你馬上松開手。”
他氣的,連母語國罵都整了出來,想用力擺脫蔡麗梅的撕扯。
“小日子你長能耐啦?還敢罵我!我現在就撓了你....”她嘴里罵著,面目猙獰,伸出長長指甲便朝東野信夫的臉上頭上抓去,盡情發泄著這幾天以來憋悶的怒火。
待陸貞杰起身想拉架時,已經晚了一步,他將二人拉開一段距離,回過頭再看時,東野信夫頭頂那幾縷頭發誰也不理誰的飄蕩著,圓框眼睛左右高低不同的架在鼻梁上,臉上更是好幾道血印子,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有些怨恨的死死盯著蔡麗梅。
陸貞杰將他的眼鏡扶正了,拍了拍肩膀安慰道:“東野先生,真是對不起了,她也是被犬子的病情影響的,一時間急昏了頭啦,別跟女人一般見識,實在是抱歉啦!”說著,連連雙手合十表示歉意。
他們兩人畢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了,不能因為這種事翻臉,東野信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還是一個謙遜的鞠躬,站起身說道:“貞杰君,我們滴,是多年的朋友,你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疾病本身就有不可預測的特點,我們真的已經是盡力了,還請不要為難我們了。”
“我明白...明白了,多謝東野先生的照料。”陸貞杰見他的話已經是很委婉的拒絕繼續提供治療了,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無力的微微點頭,任憑東野信夫走遠。
不多時,陸翔趴在帶滑輪的可移動病床上,被幾個護士從治療室內緩緩推了出來,后背上還蓋著紗布單遮蓋著,手臂上扎著一條細長的塑料軟管,盡頭處連接著定時定速的給藥泵,持續不斷的用櫻花國進口的強效鎮靜陣痛劑,來緩解他的疼痛。
陸貞杰長嘆一聲:“唉~天命如此,再折騰下去也不是辦法,咱們這就回家吧。”縱使他對這個恨鐵不成鋼的兒子,沒有抱有多大的期望,只求著他別到處惹事生非,本本分分的活著,但現在看到陸翔如此模樣,作為父親的人也難免有些心中難受,竟兩眼微微紅潤,那一汪淚水硬是憋了回去。
蔡麗梅喊道:“不,我們憑什么回家等死,要死也得在他們醫院住著,他們要承擔責任。”又對那兩個推著病床的護士吼道:“你們沒一個好東西,趕緊的給我們安排最好的病房去!”
這兩個護士也知道眼前這人不好惹,她們剛剛透過治療室的玻璃窗都看見了,東野醫生都是被這女人撕扯的體無完膚,最后連個屁都不敢放,只能認栽。
她們只是兩個小護士,更加的得罪不起啊,趕忙微微鞠躬,生硬的說了一聲“好的”,便推著病床,飛也似的跑開,安排高級病房去了。
陳雙興癱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有些心慌的擺弄著手機,他已經一連好多天都聯系不上自己的死黨哥們兒陸翔了,打電話不接,發信息也不回話,不由得心中產生出了莫名的恐慌,要知道這個碧馳俱樂部可是每天花銷巨大,光養著下面的那些小嘍啰和車隊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了。
他生怕陸翔就這樣玩兒失蹤不跟自己混了,這樣的話自己還拿什么借口從家里要出錢財來花銷呢。
經過多方打聽,這才知道陸翔身患重病,如今住在東野研究所里。
于是他馬不停蹄的開著座駕,發動機轟鳴著開進了東野研究所的停車場里,頓時引起了周圍人的一陣反感,也不是所有人都對這難聽嘈雜的汽車噪音有好感。
陳雙興跳下車子摘下墨鏡,又從副駕駛拿出了一個小花籃,跺了跺腳整理一下妝容,便抬腿邁進了研究所的大樓里去。
待他找到病房時,就見陸貞杰冷著臉坐在病房內抽著悶煙,整個病房里煙霧繚繞烏煙瘴氣,也不知是抽了多少根了。
蔡麗梅則捂著口鼻不停的小聲抽泣著,臉上已經沒有了雍容華貴之色,轉而替代的是憔悴不堪的神情。
陳雙興將小花籃放在桌子上,悻悻一笑說道:“陸叔叔,蔡阿姨,你們二老都在吶?我來看看陸翔。”
陸貞杰對這個和自己兒子廝混在一起的紈绔子弟,根本提不起任何好感,但礙于他們陳家老爺子和陳明遠的面子,也只好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呼,繼續抽著煙,踱步看向窗外。
蔡麗梅抽泣了幾下,哽咽著說:“雙興來啦,難得你還惦記著他呢,你們是好兄弟,快去看看他吧,他恐怕熬不過這個坎兒了,以后估計也見不著啦,我兒子命怎么這么苦啊,嗚嗚嗚。”
陳雙興見她說的這么嚴重,不由得脊背一涼滲出冷汗來,怔怔的點了點頭便上去看陸翔。
卻見他此時因為麻藥的功效下還在昏迷不醒,斜著臉趴在病床上,看上去面色晃白如紙,白中又透著鐵青,絕不是什么健康人的樣子。
陳雙興頓時心里一沉,手顫抖著輕輕掀開了蓋在陸翔后背上的紗布單看了一下。
只是這一眼,便覺得一股如遭電擊一樣的心悸和麻木之感,直從陳雙興的腳底板直竄到天靈蓋,嚇得他險些后退一步癱坐在地上,脾胃當中頓時翻江倒海險些吐了出來,但注意到后面陸翔的父母還在現場,強忍著不適輕輕干嘔了兩聲。
因陸翔此刻的整個后背,不知是怎么個治療過程,現在呈現在眼前的,只能用滿目瘡痍來形容,整個皮膚以鳳梨外皮一樣的結痂打底,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新疹子外露,好似紫紅色的石榴籽一樣鋪灑開來,源源不斷的冒著黃膿,真叫人觸目驚心。
陳雙興適應了好一陣這才恢復了神志,心中已經明白,陸大少這般情況,斷是不能活了,提著的一口氣咽下去,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但他轉念一想,又想到了一個人,或許那小子能有辦法,要是治好了陸翔,肯定對自己也是有好處,要是給治死了,那陸貞杰的威壓,和蔡麗梅的糾纏,定能整治的他死去活來啊。
想到此,陳雙興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翹了起來,險些笑出聲。
但他又想了好幾個人生當中最難過的事情,把仰起的嘴角強行壓了下去。
轉身對蔡麗梅說道:“蔡阿姨,您先別哭著啦,我幾乎天天跟陸翔在一起工作,記得他身體素質一向是很棒的呀,沒曾想一下子病的這么嚴重,我看在心里也真是不好過呀。”
“誰說不是呢,我兒子從小到大都是精力旺盛,一年到頭都生不了幾次感冒,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變成這樣了,唉~”蔡麗梅又是抽泣又是唉聲嘆氣。
陳雙興故作高深莫測的模樣說道:“蔡阿姨,陸翔跟定會吉人天相的,我倒是認識一位中醫大師,他只要肯出手,那必定能挽回陸翔的危重,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試一試?”
蔡麗梅停住了抽泣,問道:“唉,謝謝你的好意啦,第一醫院算是全國排名前幾的醫院了吧?這個什么東野的洋大夫也算是有本事的吧?不都束手無策嘛,還能有誰可以治的了呢。”
“我認識的這位不一樣,我爺爺前段時間出了車禍,差點兒掛...哦不,差點兒有生命危險,都叫這個大夫給治好了,還有我爹那情況你們也都是知道的,現在還不是生龍活虎一樣跟沒事兒人一樣?這都是那位大夫的手筆,本事可大著那,那才叫一個藏龍臥虎那!”
蔡麗梅被他說的心中一動,仔細想來也真是如此,窗戶邊眺望遠方發呆的陸貞杰也為之一動,也想到了陳家兩父子的情況,還真是如此啊。
于是他快步走了過來,也顧不得什么深沉穩重的威嚴了,焦急的問道:“雙興,你說的可是真的?真有這樣的醫道高手?”
陳雙興被他如狼似虎求賢若渴的眼神看的,有些渾身不自在,向后挪動了一下笑著說道:“那...那是當然了陸叔叔,咱們兩家什么交情,我還能騙你不成?這人我不但認識,還挺熟的呢,要不我這就過去把他請來?”
陸貞杰沒想到,這個浪蕩公子哥,如今終于是靠譜了一把,也有些刮目相看。
鄭重的在其肩膀上拍了拍砰砰直響:“好啊,陸叔叔果然沒有看錯你,那就拜托雙興你啦,這就去替我把那位神醫給請來,無論什么條件,我都答應了,只要能治好小翔的病,陸叔叔對你必有重謝!”
陳雙興擺了擺手嬉笑著說道:“嘿嘿,陸叔叔哪里的話,我這都是應該的,那你們先照看著陸翔,我這就過去,把人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