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會來的，我們先進去簽到吧。”鹿丸靠在墻上，看著大家都在等那個遲到的女人，好心提醒了一嘴，然后走進本屆職業國賽的賽點。

再這么等下去也不一定會等到，反正國賽又不是團隊賽，都是個人賽了，這么有團隊精神最后可別跟著一起遲到自動棄權。

那家伙，到底什么時候才到場？不是很重視這次比賽嗎，都快開賽了還看不見人。

嘛。誰知道呢，那種會突然消失的家伙，說不定已經到了也不無可能。

“鹿丸感覺跟往常不太一樣啊，芝鵲遲到他居然一點都不擔心，難道吵架了嗎？”蔣韻知摸著下巴念叨。

“誰知道呢，圣誕節不是他們還一起過的來著。不過鹿丸說的也有道理，我們進去趕緊簽到吧，遲到要判棄權的。

這是個人賽事，雖然都是一起合作過的隊友，但是倘若在國賽上遇到了本人可是一個字兒都不會讓的。”趙九英撇了撇嘴，不可置否。

“對啊對啊，都還是第一次進到國賽里啊，就像爬到山腰的人突然坐纜車上山頂的感覺吧。

好，既然如此，再等也沒有意義，大家趕緊去簽到吧。”王雙念嘆了一口氣，已經半小時了，沒有一定要集合的道理。

與此同時，芝鵲確實早就進了會館，但是有用變身術，工作人員認著照片無異議就行，認識她的人就算遇到了也不會當場發現她的到場，這樣可以防止去棋室的路上遇到李泉云或者被炎晝大人的部下發現。

進了對戰室，坐在棋盤前，對手跟上次一樣，是宣七棠，九段，56歲的老者，臉上的皺紋可以感受到經驗老道。

不過第一場的對手再也不會像上回一樣不停回溯才勝得了了，她這次已經達到能夠勝過李泉云的水準了。

看著宣七棠一個一個落子，一模一樣的棋位，芝鵲以勢如破竹之勢重拾已經摸索過的棋譜，這幾盤棋她早就找到了解法，只要定住心拖住這個老者，自然而然地就勝了。

宣七棠第一次被這么年輕的選手壓制，本就褶皺的臉皮更加褶皺，思考著要怎么逃脫圍困。

“年輕人真是不簡單啊，居然是這么厲害的無段，看來秋儲杯也不是浪得虛名的賽事，出來的選手都如此有能耐。”

宣七棠顫顫悠悠地拋下手中的棋子，表示認輸。

“0：3，宣七棠vs芝鵲勝，棋譜已記錄完畢，終盤。”

記錄員在一旁宣布了結果，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這是歷史上低段位挑戰高段位勝出的最大跨段了吧。運氣真好啊，見證歷史了，被分到這個棋室真是太好了。

國賽一場接著一場，芝鵲無一不是贏了棋，但心中卻一絲喜悅都沒有，因為這意味著離跟鹿丸對決越來越近了。

照這樣下去，明天就會對上鹿丸吧，那場決定著到今日以來所有的努力是否有希望的審判之局，她很慌，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想到要怎么樣勝出，估計明天又是一場苦戰，每一手棋都可能有回溯的必要。

唯有小心翼翼，才有半絲渺茫的勝率。

芝鵲走出棋室，卻被迎面而來的人擋住了視線，像是故意等著她一樣，鹿丸雙手撐在她兩邊，沒有一絲重逢的笑意，雙眼要將她看穿一般盯著這個終于出現在眼前的女人。

很好，他就說怎么一直沒有在大廳遇到她，感情這家伙會“易容術”，進門的時候以掩飾過的面容簽到，到了棋室再卸下偽裝。

“終于又見到了啊，啊哈哈，鹿丸......”芝鵲心中打著退堂鼓，鹿丸現在表情很嚴肅，沒有一點可以瞞混過去的跡象。

“又？是啊，確實是又見面了啊，我的女朋友。

什么都對我緘口不言，連到了賽館都要我費心思找你，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鹿丸強忍著語氣，自認溫和地說著咄咄逼人的話，他沒法寬容，他對她是毫無保留的，可是她呢？

“換個地方說吧，這里不太方便解釋。”

“那么，這里呢，沒問題了吧，鵲小姐。”鹿丸把芝鵲帶到賽點旁的住處，坐在椅子上，一邊扒拉著棋盒子里的棋子，一邊問。

芝鵲深吸一口氣，事到如今，也只能坦白了，鹿丸那么聰明，估計就算她不說，他也能從蛛絲馬跡中推斷出大概的原委。

現在的質問，大概就是希望她能主動自己攤牌，顯得他們之間的隔閡沒有那么寬廣。

芝鵲結了幾個印，向鹿丸演示了一下能力：“沒錯，我來自另一個地方，不一定在這個世界，但是只有意識來自他鄉，芝鵲這個人，作為芝禮乾的女兒是真實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

“所以你所說的什么一定要贏得棋圣的稱號，也不是作為芝鵲的本性出自于對棋的熱愛和渴望攀登到山頂，其中的真實意圖，我想一定另有緣由吧。”

不愧是鹿丸，在她長篇大論的解釋中一下子就抓住了關鍵的三言兩語，直戳要點。

“嗯......就是這樣，我確實有必須奪冠的理由，因為如果不做到這一點，我就、再也回不去原本的地方了。”

房間里空蕩蕩的安靜，鹿丸的沉默讓芝鵲不由的猜測對方是否此刻在內心嘲諷她不自量力。

許久，男人開了口，帶著詢問，又帶著冷笑，如同染上霜的芽苗，寒冷卻執著。

“你覺得你能贏我？

——在我知道你贏了就會消失之后，你覺得還有可能我會讓你走嗎？”

“我知道，但我不會放棄的。

......雖然這些話都說得太晚了，但是我沒有對你說過一句謊，我是真的——”

“切，要走是吧。”鹿丸像是印證了內心的某種猜測，眼中閃爍著暗晦不明的情愫，推開棋盤，一下子逼近，將芝鵲按倒在身下。

“鹿丸，怎、怎么？”芝鵲慌亂起來，因為他的手抓住了她的腳踝，衣物被扯落在地毯上，男人打開了她。

芝鵲不可思議地看著鹿丸，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放肆所嚇到。

從來都是云淡風輕的人，怎么突然發了狠，像是在掠奪，又像在任性。

芝鵲斷斷續續的嗚咽被鹿丸的激出，好重的力氣，完全不顧這是初夜，一點都不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