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行淚忽然落了下來,我沒有再回頭,我們的友情在今天也算徹底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至于房間里的那個男人,我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我快速走向陸九,明白他今天帶我來的用意,故意讓我看到這一幕,就是想讓我心里好過些,不要再背負著對柏年的負罪感!
“陸九!”
陸九靠在欄桿上抽煙,轉身看我,清冷的說到:“現在心里好受些了嗎?是他對不起你,不是你對不起他!”
陸九的一句話我的淚水又涌了出來。
他掐滅了手里的煙頭,張開長臂,把我輕輕擁入懷中,將我的頭按在他的衣領處,責備的語氣中帶著心疼:“哭什么,不是有我么。以后乖乖待在我身邊,做個聽話的女人,別再讓我擔心了,知道么?”
“嗯。”我把臉窩進了他的衣領,飄飄蕩蕩的心才有了著落。我想起了曼麗,她是壞女人,我又何嘗不是?
我問陸九:“我這樣的壞女人,會遭報應嗎?”
他捏起我的下巴,說:“會,我就是你的報應!”
陸九輕輕的含住了我的唇,淺淺的吻,把我緊緊摟入懷中,他說:“曉離,從明天開始,你就真正屬于我了!”
我們兩人這么些年,兜兜轉轉,分分合合,糾糾纏纏,最后待在我身邊的那個人還是他!是對還是錯,都已經沒有力氣去思考了,只能順著自己的心,不顧一切跟他一起走下去!無論路的盡頭是天堂還是地獄!
在回醫院的路上,陸九一邊開車一邊告訴我實情,在我住院的期間,他派人找過柏年幾次,柏年死活不肯離婚,要我給他一百萬。陸九便叫人去查了查他的底,這一查竟然查出了他跟曼麗早就有一腿,當年柏年的前妻提出離婚,拋下夢夢一走了走之,也是因為發現他與曼麗在一起的事。柏年離婚后,曼麗也跟著離婚。但柏年卻不娶她,這其中原因除了柏年本身,我想婆婆在從中也攔的吧。他們兩人之間的分分合合我已經不想再去深究。
陸九給我的一百二十五萬他根本就沒有還高利貸,想在股市中賺一筆。把所有錢全投進后,結果輸得精光!要債的人,銀行的人天天催他還款!難怪他那晚說所有人都逼他,逼他還錢!
柏年加起來前前后后總共欠了有將近五十多萬,又舍不得賣了房子還款,所以死死咬住要我給他一百萬才肯離婚,陸九答應過我不動他,又不想再跟他這樣磨下去了,快刀斬亂麻,才出此下策。
陸九打著方向盤,繼續說到:“這種賴皮狗就得用惡人的方法對付他。”
我疲憊不堪的閉上了眼,靠在坐椅上暈暈欲睡,無力的喃喃到:“陸九,對不起,你給我的血汗錢就這樣全沒了!”
陸九握住我的手,安慰到:“傻瓜,別自責,那筆錢就當是喂了狗了!一百二十五萬換回了你,值了!”
路燈一晃一晃打在陸九的側臉上,仿佛回到了那一年,他開著電動車載著我回家,握緊我的手在風中對我承諾:“曉離,長大后嫁給我,我會保護你一輩子!”
我情不自禁將頭靠了過去,依偎在他寬闊的肩頭。陸九握著方向盤,偏頭在我的額頭上印上一吻,一只手臂攬住了我的肩,輕聲問到:“是不是傷口痛了?”
我搖了搖頭,安心的閉上了雙眼。
離婚的這天陸九要親自陪我去,我堅決不同意。他雖不放心也拿我沒辦法。這天的天氣很好,晴空萬里。我站在窗邊靜靜地看著外面那幾棵芒果樹,樹上結滿了青青的小芒果,微風輕輕吹過,一棵棵小芒果像跳著芭蕾舞般優羨的擺動。淡淡的芒果香味便飄進了病房。
陸九站在我身后正在笨手笨腳幫我梳頭發。他扎的馬尾辮依然是歪的。我對著窗戶上的玻璃照了照,嘴角微微笑,沒說出來。
陸九拿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是他昨天出去幫我買的。我伸手去接裙子。陸九眉眼一揚,把我推轉身,親自幫我脫下了住院服。我臉瞬間泛紅,站著原地沒有動。他親手幫我把裙子穿上后,拉上后背的拉鏈。手輕輕環住了我,下巴靠在我的頭頂,輕聲說到:“曉離,過了今天,你就能完完全全屬于我了。”
我靠在他懷里,眼神閃爍,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微風一吹,心里有絲絲的甜。
陸九握住我的雙手,十指緊扣。莫名的興奮起來。
“曉離,從今以后我可以明目張膽的拉你的手,在大街上隨心所欲的吻你,可以每天光明正大的送你上班,接你下班。可以盡情的帶你去任何地方。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曉離,你是我的!”
我的眼眶泛起濕潤,揚著頭凝視著他的側臉,陸九捧起我的臉,溫柔的吻落下來時,黑哲走了進來。
“九哥,你們親夠了沒?親夠了就趕緊出發啦。”
陸九對墨哲丟了個冷眼過去,“你就不知道過兩分鐘再出現嗎?”
“九哥,你也沒提前跟我打聲招呼呀。”黑哲盯著我們倆悶笑,我羞得把頭埋得很低。
陸九親自把我送上車,我的傷還沒好,他把我扶進車里后,反復對黑哲再三交待要照顧好我,少根頭發找的話定要找他倆算帳。黑哲說了聲:“放心吧,保證歸來時完好無缺。還是棵鮮活的韭菜花。”
陸九剛想去捶他,墨哲咻的一聲把車子開遠了。
我們走進民政局的時候,陳旭和許敬已經和柏年在里面等了,柏年的臉上貼了幾塊創口貼,一張臉被打得鼻青臉腫,是昨天陸九的杰作。柏年抱著個公文包,衣服有些皺巴巴,他是個注重形象的人。曾經相敬如賓的我們,如今走到了相恨的這一步,心里有說不出的沉重!
“曉離姐,這是離婚協議書,你看一下。就差你簽名了。”許敬把那份離婚協議書遞給我,柏年應該是已經看過了,也已經簽了字。眼神恨之入骨的盯著我,我接過協議書,直摔簽上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