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離,你電話。”柏年把茶幾上的手機遞給我。我接過手機,是黑哲的,心中一緊,心臟突然跳得有些快。我慌張的起身走到陽臺。接起電話。
“喂,”
“曉離姐,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曉離姐,你能出來一下嗎?”
“我不去了,我在陪家人看春晚。”我的意思是我不方便出去,今天大年三十,我得和家人一起。
“你真的不出來么?有樣東西要給你。”
“黑哲,下次吧。”
柏年奇怪的走了過來,問我:“誰的電話?”
“哦,一個同事。”我一撒謊臉馬上紅了。柏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坐回沙發上陪公公看電視去了。
黑哲應該在電話里聽到了柏年的聲音,“曉離姐,你老公在旁邊?”
“嗯,”我頭皮發麻,只想早點掛掉。
“那好,我等會叫外賣送過去吧。”
黑哲掛了電話,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外賣,難道是陸九的意思?我們有四個月沒有聯系了。他不會真的上門吧?如果真來了我要怎么跟柏年解釋?
我從來沒有這么慌張無措過,一顆心七上八下坐在沙發里,心里緊緊提著一口氣不敢呼吸。眼睛時不時去看緊閉的大門,屋里有一點聲響我就嚇一跳。
大約一個小時后,門鈴聲響了。
我從沙發上彈跳而起。柏年叫我去開門。我挪不動腳,站起來雙眼發黑,我怕一開門站在門外的是陸九。怎么辦?
“曉離,開門呀?愣著干嘛?”柏年一邊給公公倒茶一邊奇怪的問。
我伸出的手直發抖,握住門把,深呼吸,閉上眼睛一拉。
“小姐,你的外賣,生日快樂!”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我睜開眼睛,一個賣外小哥手里提著一盒蛋糕和一束玫瑰花站在門外。露出招牌式的職業笑容。
哦,今天是我30歲的生日!早上想起來了,下午忙著做年夜飯就忘了。外賣小哥把蛋糕和花塞給我轉身走了。我愣在門邊半響才回過神來,黑哲說的外賣就這個?一定是陸九的主意。我掃一眼門外的走廊,空無一人。
柏年走了過來,見我手里的東西,拍拍腦門說到:“你看我,忙得把你生日都忘了。這蛋糕和花是誰送的?”
“啊?”我被釘子釘住了,我該怎么說,怎么對柏年解釋?正當我張著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時,曼麗的一通電話救了我。
我急忙接起電話,曼麗在那頭像只麻雀一樣大聲的呱呱的大叫:曉離,生日快樂!她要我叫上柏年一起去唱歌,我說不去了,下次吧。
我抬頭望著柏年一臉疑問的神情,僵硬的說:“這是曼麗送的,她叫我們一起去唱歌,我說不去了。”
柏年拉著的臉緩和了下來,“你這個閨密真不錯,又送蛋糕又送玫瑰的。”
我緊緊抱住那束花,從牙縫里艱難的擠出兩個字:“是呀。”
“不好意思,我居然把你的生日忘了,給你發個紅包吧,生日快樂!”
柏年象征性的給我發了個52元的紅包。我回他一笑:謝謝!
婆婆從房里走了出來,冷嘲熱諷的丟了一句:“過個生日這么浪費,我過了幾十年生日都沒你這么招搖。”
“哇,有蛋糕呀,阿姨,生日快樂!我可以吃蛋糕了嗎?”夢夢跑過來接過我手里的蛋糕。緩和了我緊張忐忑的神經。
我把蛋糕放在茶幾上,打開,柏年點了一根蠟燭。
夢夢趴在心型的蛋糕旁,一個勁的說好漂亮的蛋糕呀,上面還有紅色的玫瑰花瓣呢。我的手抖了再抖。
我切了兩塊蛋糕給婆婆和公公,婆婆冷眼不吃,公公象征性的接過去吃了一口,柏年在不好把氣氛弄得太尷尬,畢竟是一家人,公公一定是這樣想的。
我坐在沙發上,手里緊緊握著手機。我有種預感,陸九肯定會打電話來,依他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一定會的。
嘀嘀,信息鈴響起,我拿著手機起身,假裝去飲水機倒水,急忙翻開信息:我想見你,出來!現在!
我嚇了一跳,趕緊把陸九的信息刪掉。無措的站在飲水機邊,從落地窗望向陽臺,突然鬼始神差的端著一杯水走向陽臺,往下一看我的手一抖,杯子差點摔下去。
只見一樓下面的花壇邊,陸九穿著黑色的皮衣,深黑色牛仔褲。
陸九一只手拿著手機,一只手傲驕的夾著煙。優雅的彈著煙灰,他抬頭見了我,抽了口煙,打開手機,又給我發了一串信息:給你兩分鐘,再不下來我就直接上去敲門。
我驚恐的瞪了他兩眼,急忙端著水回到客廳。柏年陪著公公和夢夢在看春晚。我咬著手指頭慌慌張張的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如何是好,把手機的聲音調到了震動,十九催命的信息又發過來了:還剩半分鐘!
我摸了摸直冒冷汗的額頭,急忙走進客廳,把吃剩的蛋糕和碟子扔進垃圾袋里,對柏年說了句:“我去扔下垃圾。”
我套上鞋飛快的往樓下跑,一下樓梯口就被一只長臂抓住,像被擰小雞似的扯著我繞過幾個花壇,扔進了一輛車里。車里沒有開燈,昏暗一片,小區里的路燈掛著火紅火紅的燈籠,那紅色的燈光打在陸九剛硬的臉上,有種驚悚的狠!四個月沒見,他看上比以前消瘦了些。
我張口想說你瘦了。陸九卻搶先了一步。
“曉離,你瘦了。氣色不好。”
我喉嚨一哽,靜靜的側頭凝視著他,眼眶有些濕潤,突然有很多話想跟他說,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心跳在見到他那瞬間開始加快跳動。
陸九看著我,說了句:“笨蛋!”
他湊過來奪過我的手里擰著的一袋垃圾搖下車窗,扔進了垃圾筒。
我才慢慢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人也清醒了過來。
我問:“陸九,蛋糕和花是你送的嗎?”
他說:“你說呢?”就知道是他,以前每年過生日他都會給我買蛋糕。
陸九見我不說話,伸手來握我的手,我嚇得急忙往后縮:“我要回去了,他們都在家。”
陸九的眼底盡是來勢洶洶的怒意,他怪我:“分開四個月了,你為什么又一個電話一條信息都沒有?”
不是說好的不再聯系,不再打打擾的嗎?那天在海邊不是你先離開的嗎?把我一個人丟在海邊。四個月了,你不是也沒有打過一個電話發過一條信息給我么?
回想這些心頭莫名的泛酸。
陸九一拳捶在方向盤上,咬牙切齒,一只手伸了過來,撐在我腦后的座位上,半側身子逼過來,黑暗中,那雙噬血的眸子像兩把刀子,想直接把我給了結了,我知道他此刻一定是這樣想的。
“顧曉離!我現在真想把你給了結了!”
看吧,看吧,他果真是這樣想的!我害怕的縮在車門上,口水吞了又吞。弱弱的提醒他。“陸九,我是出來扔垃圾的,”我想提醒他時間到了,我不能逗留太長時間。
“滾!”陸九一拳砸到我的座位上,嚇得我身體像彈簧蹦了一下。我迅速的去拉車門,又被他的一只大手給拽了回來,另一只手快速的把車門反鎖,他大聲兇我:“老子叫你滾你還真滾!”
“不是你叫我滾的么?”
“我叫你離婚你怎么就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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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陸九情緒很爆燥,我也很混亂!
我靜靜的望著他,差一點就脫口而出告訴他今晚我突然想離婚了,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陸九扔了一句話過來,
“我要結婚了!”陸九說完煩燥的靠回駕駛座上,抓了一把頭發,牙齒磨得咯咯響,在寂靜的空間里丟出一個炸彈,令我應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