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這次真的會跟他同歸于盡,在離高架橋邊還有兩米的距離,他在最后關頭緊急剎了車。劫后余生的我癱倒在坐位上,哽了好久才能哭出來,我像發怒的野貓一樣,撲過去捶打著他的胸膛。
“這個瘋子!”
“是你把逼成瘋子的!”
陸九松開了方向盤,緊緊的抱住了我,把我的骨頭揉碎了一樣。
我仍未從驚嚇中醒過來,嚇得只知道靠在他胸膛上哭,陸九把車子倒退,駛下了高駕橋,開上了一條路,停在一處偏僻的樹下,他搖下我的座位,像一頭發怒的猛獸。
“曉離,我要你,給我!”
陸九瘋得失去了理智,這次我放棄了掙扎,我知道掙扎也是無用,我不是他的對手。我只是涼涼的說了句:“陸九,別再逼我,別毀了我,求你了!”
出乎意料,陸九居然放過了我,替我把弄亂的衣服整好。沉默的坐在車里盯著窗外開始不停的抽煙,抽了一支又一支,好久才漸漸平靜下來。
他不說話我也不敢出聲,緊緊握住自己的衣領,生怕他又會像剛才一樣胡來。時間仿佛靜止,這個世界只剩下我和他兩個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卻能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他此時內心的痛苦與煎熬!
他的電話響了,他沒有接,仍然沉默的盯著窗外抽煙,我聽見他被煙嗆得咳嗽了兩聲,這時我的手機在車里響了起來,我不敢去接,一定是柏年的。我鼓足勇氣,我覺得我們兩個人之間必須要有個了斷。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他沒瘋我一定會先瘋!
“陸九,我們之間做個了結吧,要么你殺死我,要么你放了我,以后各自安好,不要再聯系,不要再見面了!”
“休想!”陸九扔掉手里的半根煙頭,猛的轉身捧起我的臉,聲音嘶啞,灼熱的吻落在我的額頭,臉上,鼻子上,嘴唇上。
他說:“曉離,我舍不得讓你跟著我去死,那就讓我們糾纏到死吧。”
我渾身一軟,倒在了副駕上,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我記不清自己怎么回到婆婆小區外的,我整個人都是暈的,差一點我就與他葬身海里。差一點!
陸九發動車子問我要去哪?我有氣無力說要去婆婆家。然后他就開著車子把我送了過來,路上我們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沉默,在溺亡中最后的沉默。
我下了車,他喚了我聲曉離,我沒有再回頭看他。我努力朝婆婆家邁去。前面是我自己選擇的路,轉身便是地獄!
我在門外深呼吸,努力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按下門鈴,是柏年來開的門。
“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差。快進來。”
“沒事。”
“阿姨。”夢夢與公公在客廳玩游戲,甜甜的叫我。
我走過去拍了拍她的頭,對坐在沙發上的公公喚了聲:“爸。”
公公抬頭淡淡的看了看,“來了。”
“嗯。”
婆婆從房間走出來,沒什么好臉色,滿臉的嫌棄。
我叫了聲媽,她沒有理我。進了廚房做飯去了。
柏年倒了杯熱茶給我,小聲的對我說:“我媽就這樣,你別放心上。我已跟她做過思想工作了。”
“嗯。”
我在客廳里坐了一會,想著總不能讓婆婆一個在廚房做飯,便起身去廚房。
“媽,我幫你吧。”婆婆在抄菜,冷冷的瞪了我一眼。我在廚房里洗菜,切菜。不知道柏年給她做了多少思想工作,今天婆婆居然沒有再提離婚的事情。
炒完菜,婆婆轉身朝我瞪來,我知道她有話要說了,我雙手撐著身后的洗菜池邊緣,靜靜的等她的下文。我反感吵架,所以我從來不跟她吵架。
婆婆把身上的圍裙解下來,開始訓話了。
“顧曉離,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哄得我兒子團團轉,不肯跟你離婚,既然不離,那你就想辦法給我生個孫子。我跟你姑媽七托八請,幫你找了個有名的醫生,給你拿了藥,從今天開始,你每天按時吃藥。我們柏家不能因為你而斷后!”
婆婆把手里的抹布扔在柜面上,出了廚房。
我跟著走了出去。就見婆婆翻出十幾大包中藥扔給我,“上面有說明,煎服早晚各一碗。”
“好了,媽,服藥說明我回去會跟她說的,先吃飯吧。”柏年把婆婆拉到餐桌上,對我使了個眼色。
我放下手里那十幾包中藥,坐下吃飯。
飯桌上,婆婆問柏年:“你競選主任的事進展得怎么樣了?”
柏年低頭吃著飯:“沒啥進展,這年頭什么都得看關系,媽,你是沒見,很多人悄悄往院長家送禮,都被院長退回去了。”
“那要不你請他們吃頓飯,套下近乎。”婆婆問到。
“媽,要能請得動才行呀。”
“那總得想個法子,得拉拉關系。”婆婆說著說著見我不出聲,突然對我說:“別人的老婆都知道為自己老公競選的事忙進忙出,出主意。你怎么就一點都不上心。我看這樣吧,院長那邊不行,想辦法與院長夫人套下近乎。你們倆找個時間一起去上門去拜訪一下,先提點東西去試試。”
“媽,有必要嗎?”我頭皮發麻。
“怎么沒必要!”
“柏年。我覺得靠實力競爭就好。”我尋問柏年。
沒想到柏年覺得婆婆說得對,他對我說:“曉離,我覺得媽說的對,這個周末我們去一趟院長家。”
柏年很想要競選到主任一職。但我真不想去拍誰的馬屁,討好誰。
一頓飯始吃得很漫長,像場酷行似的。一直圍繞著柏年競選和我不能懷孕的事情上繞來繞去。我有種直覺,我如果懷不上,估計這藥婆婆會讓我一直吃下去。若還懷不上的話婆婆會再次提離婚的事!
從婆婆家出來,柏年開車,接夢夢和我一起回了家。
柏年叫我把藥熬上。我問他吃這些藥有用嗎?他說沒用也吃吧,討媽開心。省得她又念叨。反正也沒壞處。
晚上把夢夢哄睡后,我回到房中,柏年已經洗了澡坐在床上看書。我咯噔愣住了,
我們一直是分房睡的。他這是要今晚睡一起?我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抗拒。
我問他:“你不回自己房間睡?”
“我們很久沒睡一起了。今晚一起睡吧。”
我內心十分的不愿意。
“柏年,我今天很累。”
柏年放下書,摘下眼戴,關了床頭臺燈躺了下來。
他說:“我們盡量試試吧,不是說有百分之十的可能嗎。”
“柏年,如果我一直懷不上呢?”
柏年頓了頓,說:“如果吃藥沒用的話,就試試別的辦法。”
別的辦法?我怔神之際,柏年的手已經在解我的睡衣扣子。我心里升起一股反感。
急忙去推他,用力太重,柏年差點被推下床,憋著一臉氣。
柏年不甘心,又朝我湊過來,我推開他奔向洗手間。
過了一會才從洗手間出來,我拉開衣柜門找東西,柏年問我怎么了?
我說來例假了。
柏年丟下一句來得還真巧呀!然后拿起自己的枕頭去了自己房間睡。
我如釋重負坐在地板上,腦海中突然想起了陸九,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場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