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打胎?”姑媽和婆婆皆是一臉的震驚。
醫生對婆婆和姑姑做著一番說細的解釋。
“因為患者以前做過人流,可能當時手術不當,宮壁產生損傷。內膜復舊不良。導致內膜過薄,影響孕囊著床。從結果上看,患者能懷孕的可能性機率很小,可以這么說吧,最多不超過百分之十。””
我后背卻開始冒冷汗,感覺診室里的空氣都是冰涼的。
“醫生,你是不是弄錯了?她怎么可能?”婆婆還是不相信追著醫生一個勁的追問。我知道她不是不相信,她是不甘心。
我邁著發軟的步子走出了診室,姑媽和婆婆拿著檢查單走了出來,扯住我問劈頭蓋臉的發問:“顧曉離!你到是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語,繼續朝前走,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婆婆發火了,拽住我的手臂,揚起手不分場合就給了我一個巴掌,打得我頭暈暈沉沉的。我捂著被打腫的臉,不可置信的望著她:“媽!”
“別叫我媽,你不配,也別用那種柔弱的眼神看我,你這個不檢點的女人!”
“行了,大嫂,這里人多,我們回去再問。”
大廳里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婆婆火氣一上來,也顧不得這是公共場合。揪著我不放,姑媽勸都勸不住。
婆婆扯住我的衣領,不依不撓。“你告訴我,流掉的孩子是哪個野男人的?你背著柏年出軌!你到底懷了哪個野男人的孩子?我們柏家怎么娶了一個你這樣不要臉的女人!柏年真是瞎了眼!你把我們柏年給害慘了。”
“好了,大嫂,大家都在看著呢,多丟臉,回家再說。”姑媽把婆婆從我身上扒了下來,我全身僵硬,承受著四面八方投來的各種眼神,指指點點。仿佛回到了七年前,那些人也是這般指指點點罵我不檢點,指使兒子殺了老爸,罵我不要臉,應該下地獄。頭暈暈沉沉,感覺身體在發冷。
“還嫌不夠丟臉嗎!杵在那干什么?走哇!”姑媽在前面叫喚我。
一路上,姑媽和婆婆各種逼問我打胎的事情。我咸口不言。
回到家,姑媽和婆婆沒有走,等著柏年回來,這件事情不弄清楚她們是不會走的。
婆婆坐在沙發上,捶著腿哭訴:“唉!柏家要斷后了,我對不起柏家呀,三代單傳到柏年這一代要斷后了哇!”
我靠在客廳的酒水柜旁,搓著手臂,大腦一片空白。
柏年趕了回來,望了我一眼,走向沙發。“媽,我回來了。到底怎么回事?”
“柏年呀!當初媽叫你不要娶這個女人,你偏不聽,現在可好了,她在外面找男人!還打過胎。以后都不能懷孕了!柏年呀!我們怎么對得起柏家呀!離婚!你明天就把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離了!”
“媽,你先別急,我問問她,你消消氣,小心你的血壓又升高了。”
柏年看完那些檢驗單后,叫姑媽照看婆婆,看向我,黑著臉:“你跟我進來。”
我邁著沉重的腳跟著柏年走進臥室,他把門關上,不想讓外面聽到。
我到是佩服現在的自己,有種豁出去的勇氣。反正也瞞不住了。
柏年坐在床邊,雙手撐著床,眼神冷漠:“顧曉離,你給我個解釋。我要清楚的知道一切!”
“一定要說嗎?”
“必須!我要清楚的知道你的一切,再決定我們這段婚姻還能不能繼續下去。”
“我是打過胎。”
柏年聽后揉著自己的眉心,難以接受。這也難怪,新婚的那晚我剛好來了例假,他誤解了。
柏年消化完這個信息后,抬頭問我:“什么時候的事?”
“七年前。”
“七年前!呵!顧曉離,我真的不敢相信,你會做這種出格的事情!你騙了我!我一直以你是個潔身自好的人。我沒想到在我之前你居然有過別的男人!”柏年的雙手緊緊的掐入床里,他是個家教很嚴,偏傳統的男人。在他的眼里,他一直認為我是個潔身自好老實的女人,在他的認識和價值觀里是他無法想像我能做出那種事。
他看我的眼神里充滿的驚訝和鄙夷。“那個男人在哪?”
“他坐牢了。”
柏年再次呆住了。緩緩的站了起來,用一種從來不認識我的眼光打量著我。
“顧曉離,你到底還有多少見不得光的過去瞞著我?”
“柏年,結婚之前,我問過你,在不在意我的過去,你說過你不在乎我的過去。在乎的是現在的我。”
“是,我是說過,但你的過去讓我大跌眼鏡,太超出我能接受的程度了,嫁給我之前就已經失身,那么早就懷了孩子,男人還是個牢犯!這太可怕了,顧曉離,你簡直太毀我三觀了。”
柏年捂著額頭一步步退出房間。
“柏年,每個人都有過去。”
“至少我的過去比你清白!你別說話,讓我緩一緩。”
柏年退出了房間,我看見他腳步有些發虛,我渾身癱軟坐在床邊,望著這個住了幾年的家,卻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陌生過。
我聽見婆婆在客廳對柏年說:“這種女人千萬不能要,離婚!柏年,跟她離婚!我們柏家丟不起這個人!也絕不能斷后。”
“媽,離婚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說離就離,你先回去,讓我好好想想。”
他們在客廳說了好久,后面的我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我塞進了耳塞,聽著音樂,腦子里空空的,心里也是。有些地方空了。
婆婆說我沒資格帶夢夢,會把夢夢教壞。他們把夢夢帶走了,親自照顧。
柏年開車把他們送回去了。柏年晚上回來了,見我原封不動的靠在床上,推門沒有進來,站在門口對我說:“這幾天我住辦公室,我要好好靜一靜。”
砰,柏年關上了門。離開了家。我站在黑暗的屋子里,開了燈,打量每一寸地方,我親手布置的每一個地方,每一個角落。這就是我夢想的家,一個溫暖安全的港灣,此時怎么感覺如此的冰冷,沒有一絲家的溫度。
我整晚沒睡,想了很多,也想起了很多過往,想到了媽媽。那個生下我,卻只在我的生全里待過一段時間的女人。
第二天,曼麗打電話過來,問我明天能不能幫她代課,她有事要請假,我說可以。
曼麗問,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的語氣不對。
我握著電話涼涼的說到:有一點,很難受。
“跟老公吵架了?”
“或許比這更嚴重些。”
“哎,夫妻鬧矛盾吵架很正常。正好我也心情也不好。我們出去放松一下。快出來,我帶你去個地方發泄一下。別老一個悶在家里,把人悶壞了。”
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這個冰冷的家里,繼續胡思亂想。我提著包出了門,曼麗開車來接我,我上了車,她說她今天剛好也心情不好,也想出去放松一下。她的眼圈通紅,似乎剛哭過。她向來是活得隨性灑脫的人,很少見她這個樣子。
曼麗穿了條吊帶長裙,化了一臉的濃妝,三十多歲的女人看起來像二十六歲。她平日里很注重保養。她說女人開心最重要,怎么開心怎來。
“別皺眉頭了,你每皺一下眉頭就會提前衰老一天。”曼麗遞給我一盒口香糖。
“嚼一顆,能舒緩心情。”
“謝謝。我們去哪?”我嚼了顆口香糖。
“帶你去可以大聲發泄出來的好地方。”
曼麗帶我去了一間KTV,確實是個能發泄的好地方。我們拿著話筒像兩個瘋子,坐著唱,躺著唱,站著唱,跳著唱。
我們唱了一首又一首!忘記了一切煩惱!
唱累后,癱在沙發里,曼麗扔給我一瓶啤酒,
“曉離,干杯!為我們女人萬歲”
“曼麗,干杯!”
曼麗搖著酒瓶:“曉離,我平時沒什么朋友,我可是把當最好的朋友,我們以后做好閨蜜吧,無話不談的好閨蜜。”
“好。”我也沒有朋友。
“行!就這樣說定了,干杯!”
“干杯!”喝酒還是陸九教的。我很少喝酒,因為柏年不喜歡,柏年喜歡的是賢妻良母,行為舉止檢點端莊形的。
我今晚想醉,曼麗說喝醉的感覺很爽,輕飄飄的,能忘記一切煩惱。我忽然想試試。
曼麗拉著我說:“走!我們去酒吧再喝!”
“酒吧?不去,聽說很亂。”
“不亂,咱們去清吧。你別搭理別人就是了,我帶你去見識下。”
曼麗拉著我去了一間酒吧,燈光昏暗交錯,人影綽綽,我看不清他們的臉,只看到一個個影子在我眼前穿梭而過,
我們喝掉了半打酒,我就醉得不行了。趴在桌子上直吐氣,胃里燒得難受。
曼麗也醉了,推了推我的手臂:“曉離,才喝幾瓶就醉了,起來,我們再喝。”
我擺擺手,頭重重的趴在桌子上抬不起來,身體不像是自己的了。果真像曼麗說的那種像棉花一樣輕飄飄的感覺。但是頭特難受。
迷迷糊糊間,我聽到有人喚了聲:九哥。
然后有幾個人影晃在我眼前,有人拍了拍我的臉,
“走開,別碰我!”我煩惱的拍掉那只手,被捉住握在掌心,突然整個人懸空,飄了起來,開始醉話連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