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花放在鞋柜上,拿起一瓶紅酒,踢掉鞋子,光著腳走進客廳。找到開瓶器,擰開,提著那瓶紅酒倒進沙發上,身體像散了架似的。疲憊感瞬間襲來。我灌了兩大口紅酒,被嗆得直咳嗽。
樓上突然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又喝酒!什么時候喜歡上喝紅酒的?”
我躺在沙發上,歪著脖子往上看,看見一張英俊的臉出現二樓的走廊上,那張臉往下移,一下子就移到了我眼睛上方。是消失了一個月的陸九。
他的大駕光臨,著實讓我很意外。猜不透他今晚的來意。我收回視線,仰頭又喝了一口紅酒。
陸九走過來,用手指刮掉我嘴角的紅酒,皺起了濃黑的眉頭。
“不就是一條女人的內褲嘛?至于動這么大的肝火?都氣了一個月了,還沒消?”
他不提這事還好,一提我的怒火蹭的就上頭了。我冷笑了兩聲,
“我有什么資格生你的氣?”
我拍掉他的手指,扶著沙發站起來,提起酒瓶想再喝一口,陸九奪過我手里的那瓶紅酒低呵:“別喝了!”
我去奪他不給,我憤怒的瞪了他一眼,又去拿了一瓶紅酒,坐在餐桌邊拔開瓶蓋,猛灌了幾口紅酒。
陸九擰著手里的半瓶紅酒走過來,坐在餐椅上,單手支著下巴,揶愉到:
“我從國外給你帶回來的四千塊一瓶的紅酒,就這樣被你活生生當成了啤酒喝了。”
“我想怎么喝就怎喝,你管得著嗎?”我掃了他一眼。仰起頭把半瓶紅酒全灌完了,從來沒喝過這么多酒,我酒量一直很淺。我扔下酒瓶,被嗆得咳出了眼淚。
頭開始發暈,我扶著餐桌起身,搖了搖沉重的頭看向陸九,說到:“你回來得正好,明天早上我們去辦離婚手續。”
陸九仍然坐在那里,雙手抱胸,沒有吭聲。
我晃了晃越來越暈的腦袋,準備上樓休息。才走了幾步,一陣天眩地轉,腳底像踩棉花似的。撲通,膝蓋一軟,跌倒在地。我的身子瞬間懸空,被陸九打橫抱起。
我揪著陸九的衣領,陸九見我捂著嘴皺著眉,知道我要吐了,用跑的速度把我抱進了二樓的單獨洗手間。我扶著馬桶吐得天昏地暗。眼皮重得都睜不開。
頭頂傳來他冷冷的責備,“剛才不是很能喝嗎?攔都攔不住,現在知道難受了吧?”
“走開,不要你管。”我伸手去推他,又無力的垂下。
陸九用紙巾擦完我的嘴巴,耗開我的嘴,灌了半杯水。我的身體輕飄飄,被他打橫抱起走進臥室。
我全身沒有力氣,軟棉棉的靠在他的肩頭,用力揪著他的衣領,在酒精的作用下,滿嘴開始跑火車:“混蛋!陸九你這個混蛋!你滾。滾回你自己的家去。滾回她身邊去!別來招惹我。”
陸九懶得理我,一聲不吭,把我抱進了房間里的浴室,我被他拉到花酒下,他開了熱水,我身子醉軟得像條泥鰍,好幾次都差點從他的臂彎中滑倒在地上。
陸九站在我身后,一只手穿過我腋下托著我,另一只手拿著花酒幫我沖澡。
花灑里的水嘩嘩的流著,陸九摟在我腰間的手不自覺的收緊。我整個背完貼在他的胸膛上,隔著衣料,都能感受到他的胸膛像火燒一般的滾燙嚇人。
頭頂傳來他急促的呼吸聲。借著幾分醉意,我使壞的在他懷里一個轉身,揪住他的衣領,踮起腳尖在他的下巴快速的親了一下。陸九沒有動。
我不甘心,又在他的嘴唇上親了一下,他還是一動不動。
我徹底死心了,他對我沒感覺了。
我用力推開他,陸九一只手臂圈反抗的我,另一手扯下浴巾幫我擦干后,把我扛在肩上,晃得我又想吐。
我被他用浴巾裹得嚴嚴實實,扔在床上,他又用一床厚厚的被子裹住我。
熱死我了,這個男人腦子有問題嗎?八月的天氣給我裹這么厚,熱死了。
酒勁上頭,我眼皮重得睜不開。難受的翻來覆去。蓋在身上的那床被子和浴巾被我滾下就滾沒了,終于涼快了!
頭頂響起了陸九的低聲咆哮:“顧曉離,把浴巾給我裹回去!”陸九撿起浴巾蓋在我身上。
“要你管!走開。”我抬腳去蹬他。頭好痛,要炸開了一樣。四千多塊一瓶的紅酒太上頭了。酒性太烈!喝醉了的滋味一點都不好受。
耳邊傳陸九咬牙切齒的咆哮:“顧曉離,不聽話,你會后悔的!”
清晨醒來,睜開眼時旁邊已經沒有陸九的身影。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走的。我揉了揉脹痛的額頭。
床頭柜上壓著一張紙條,上面留著陸九的字跡:曉離,早餐在鍋里,醒來記得吃。
我揉了揉眉心,昨晚的情形漸漸在腦海里清晰起來。使勁甩了甩頭,掀開被子起床。
嘶!腿一軟差點跌倒,急忙扶住床頭柜。在心底忍不住咒罵了陸九兩聲混蛋!
我換好衣服去敲半糖的門,那斯昨夜未歸。
我拔通了半糖的電話,她居然掛我電話,給我回了個信息過來:姐們,我要請假一周,去辦我的人生大事,別打擾我的二人世界哈!
暈!!
半糖請假,比我還快。我還想今天請假來著。工作室總共就這么四個人。她請假,我就得去上班。程虎和陳雯兩個人搞不定。
洗漱完后我下樓來到廚房,廚房的垃圾桶里安靜的躺著樸景行昨晚送我的那束花,如今已經香消玉損,被折斷了塞在垃圾桶里。不用想也知道是陸九的干的。我掀開鍋蓋,陸九蒸好了餃子,雞蛋,熱好了牛奶。
我把陸九做的早餐全部倒進了垃圾筒。提著包出門去上班。
昨晚的酒勁太厲害,到現在都反胃,頭痛。
我一進工作室,陳雯和程虎都好奇的盯著我看。我問他們怎么了?我臉上長花了嗎?
陳雯用文件遮著嘴笑:“你自己去照照鏡子。”
我走進了洗手間,對著鏡子一照,立馬對陸九想殺的心都有了!
我打開水籠頭,捧了把冷水澆在自己的臉上,脖子上,使勁擦。
陳雯神秘的笑著走進來,聳在我的肩頭問,“行啦,再擦就破皮了。快如實招來,昨晚跟誰在一起?陸九還是樸景行?”
“別問了!氣死我了!都是那四千多一瓶的洋酒惹的禍!”我又捧了把水澆在自己的耳垂。催促陳雯幫我買條絲巾來。這讓我出去怎么見人。
陳雯是笑著出去的,拉著長長的尾音對我說到:“曉離,我看你這婚也甭離了,肯定離不了!”
“別開我玩笑了行不行?”
“呵呵呵,口是心非!”
我坐在辦公室寫文案,陳雯幫我買了一條白色的絲巾回來,我急忙把脖子捂得嚴嚴實實。陳雯進出我辦公室見我一次笑一次,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出辦公室。
中午的時候,齊飛打電話過來,在電話里撕著嗓子賣力的喊:“曉離姐,九哥叫你中午來他家吃飯。”
我想也沒想,直接回了句:“不去!”
“曉離姐,來嘛,難得九哥親自下廚喲!九哥有三年沒做飯了耶。”
“不去!”
“真不來?”
“不去不去!打死都不去!”
電話那頭齊飛大聲的喊到:“九哥,曉離姐不來,她說打死都不來!”
我翻了翻白眼,對著電話里的齊飛問到:“齊飛,你知道許敬把半糖拐去哪了嗎?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算了,問你也是白問。陳旭怎么樣?回來后都沒見過他。”
“他回老家找何露露那個騙子算帳去了。曉離姐,你快過來,九哥煲了你最愛喝的烏雞湯。”
“不去,你們慢慢喝吧,我掛了。”我掛斷電話。繼續工作。他愛煮雞湯給哪個女人喝,關我啥事!
我起身找了一杯泡面,去飲水機前接熱水,我問程虎:“陳雯呢?”
程虎說陳雯家里有點急事剛回去了。他問我還有泡面嗎?
我回辦公室又拿了一桶泡面給他。我們倆坐在電腦桌前一邊吃泡面,一邊談一個方案。
我盯著嘀噠嘀噠的水籠頭,久久的出神,長長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