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哲對我說:“曉離姐,你們可以走了,九哥已經搞定了,不用你們理賠。”
“太好了!曉離,聽到沒!”半糖激動的來搖我的手臂。
我扭頭,移開了陸九在十幾步之外的注視。扶著墻壁吃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不知是坐久了腿麻,還是因為剛才撞車時嚇得腿軟了。腿上突然無力,往地上跌坐而去。
黑哲眼疾手快攙住我的手臂,把我扶了起來。
“曉離姐,你還好吧?”
“沒事。謝謝。”我推開黑哲,朝旁邊退了一步。陸九仍然站在遠處無動于衷,一張臉冷得如寒冬臘月的冰湖,沒有半點溫度。
我淡淡地對半糖說了句:“半糖,我們走吧。”
我拉住半糖的手,一步一步朝陸九走去。我沒有再看他,從他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我淡淡的說了聲:“謝謝陸總!給您添麻煩了!”
陸九沒有出聲,只是站在原地目送我們走出大門。我站在門外的臺階上,被明晃晃的太陽刺得睜不開眼。急忙抬手擋在額頭上。
身后響起一串腳步聲,我滿懷期盼的回頭,可是追出來的人卻是許敬。
“曉離姐,我送你們回去吧。”
“不用了。”我的心口被尖銳的東西扎了一下,生痛。路面上的石子扎在腳板上都失去了知覺。
“都狼狽成這樣還逞什么能?鞋也不穿瞎跑什么?許敬,你送她們回去!”陸九雙手插袋走了出來,對我厲聲一呵。
“我說了不用!”我猛的回頭,睜大雙眼,死死盯著身后的陸九。兩只拳頭握得死緊。拼命壓抑住這三年來心底積壓的各種情緒。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卻再也不是原來的那個陸九了!
陸九面無表情的上前兩步,抬起左手的食指在我的唇角揩了一下,濃黑的眉頭緊凝。“什么時候學會喝酒了?喝了酒還敢開車!有沒有一點常識?這條小命不想要了?”
“不用你管!你是誰呀!我們素不相識!”
“我不管你誰管你?我不管你今天賠人家六十萬試試!”
我仰起頭顱,拼命掂起腳尖,從來沒有這么怪過媽媽,當初生我的時候怎么不把我生高點,陸九比我高出一個多頭,每次總是要抬頭仰望他。
“陸九,你以為離開你,我就活不了是不是?沒有你的保護我照樣活得好好的!”
“是嗎?有本事下次不要如此狼狽的出現在我面前!”
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半糖,我們走!”
我扭頭便走。半糖在后面追:“曉離,你堵什么氣呀,讓許敬送我們回去嘛。”
“你喜歡你去坐他的車好了!”我拂了一把長發,頭也不回的朝前走!
半糖見色輕友,跳上了許敬的車,許敬開著車在后面緩緩的追了過來。某個男人仍然站在原地,不動聲色的看著,無動于衷。
“曉離,快上車,你打算光著腳走回去嗎,你能不能別這么倔!”半糖趴在車窗上勸我。
我白了一眼這個重色輕友的家伙。沒有理她繼續朝前走。
前面一輛電動車朝我駛過來,“姐,你沒事吧?”
是小豪,我急忙跳上小豪的電動車,扯住他的衣服催促:“我沒事,小豪,快帶我走!”
小豪莫名其妙了看了看許敬,又望了望站在遠處的陸九和黑哲。騎著電動車帶著我駛向街對面。不斷有風吹進我的眼睛里,我強忍著不許自己流淚!
去他該死的愛情!去他該死的余情未了!早就該愛恨一筆勾銷了!
小豪一邊開著電動車,一邊問:“姐,剛才那個看你的男人是誰?有點熟悉。”
“不認識。”
“他好像認識你。”
“小豪,你騎快點。”
“哦。”
小豪把我送回家,我急忙換了一身衣服,穿上鞋,叫他用電動車載我趕往樸景行的公司!半糖和蕓蕓都說得對,男人靠不住,靠男人母豬都會上樹!工作才是我的全部!
趕到樸景行公司,樸景行問我為什么遲到,我說路上出了點狀況。樸景行把我帶進他公司的會議室,介紹了他的一個同事小陌給我。小陌是個典型的技術男,性格內向,不善于言表,他喜歡隔壁公司的一個叫小麗的女孩好久了。前段時間那個女孩剛剛失戀,他想對她表白,能不能成功他說無所謂,你們盡力了就好,這事還是要看緣份。
我說成,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我詢問小陌,那個叫小麗的女孩喜歡什么花?喜歡什么食物,還有生活規律和生活習慣是怎么樣?我們給她安排一個浪漫的驚喜告白。希望能讓她感動。
小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笑得有些腆腆。把他知道的一部分信息告訴我,我都一一記下了。
聊完后,樸景行說請我喝下午茶,我說沒時間,等這單生意做成了我請你。
樸景行把我送出公司時,看我的眼神里帶著些許心疼:“曉離,你這次回來變了很多,不要那拼!注意自己的身體。”
“我會的,謝謝你,樸景行。”
我知道這單生意樸景行沒少在中間出力。如果成功了我打算請他吃頓飯表達謝意。
走出樸景行的公司后,半糖打電話過來,大聲轟炸:“顧曉離,死哪個角落里哭去了?”
我說:“賺錢去了!趕緊回工作室開會。”
小豪把我送回工作室,他蹺著二郎腿在工作室巡視了一遍,湊過來說:“姐,算上我一份唄。”
“我都快窮得揭不開窩,可請不起你。”
“不用你開工資,你給我算提成就行,要我天天坐在你這工作室上班,我可坐不住。我給你兼職,找客戶。拉到一單生意你給我百分之五的提成,怎么樣?我有空的時候還要可以順帶幫你跑跑腿。”
我一聽,這交易劃逄,與他擊了下掌,“成交!”
半糖急匆匆的趕了回來,手里還提了一雙新鞋,她把那雙鞋往我的辦公桌上一扔,氣鼓鼓的說:“給,你前夫給你買的鞋!怕你扎破腳,要我送過來的,真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明明心里有他一定要死倔!就不能服個軟,撒個嬌嗎?”
“以后不許再提他!”我低收拾開會用的資料。
小豪一聽,好奇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問半糖:“我姐的前夫,是誰呀?”
半糖指著小豪問我:“曉離,這又是誰呀?怎么又冒出個弟來?”
我抬頭,揉了揉發痛的眉心,對半糖解釋到:“他是小豪,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我捧著資料走向會議室準備開會。
小豪追在半糖身邊呱啦呱啦的問個沒完沒了:“哎,你告訴我,我姐的前夫是誰?”
“去問你姐。”
“我姐不說,你告訴我唄,我請你吃哈根噠斯。”
“幾根?”
“一根。”
“一根不干。”
“那兩根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我告訴你,你姐的前夫聽說很厲害,大家都叫他九哥,我只知道這些。”
“九,九哥?”
“咋啦?你認識?”
“哇塞!我姐夫真是九哥?商界圈赫赫有名,六親不認,心狠手辣的九哥!”
“那還能有假。哎,不對呀,他怎么就成你姐夫了?”
“你不知道?我姐根本就沒簽離婚協議書,她把那張離婚協議書撕了!把她媽氣得一天沒吃飯,所以從法律上來說,他們還是夫妻,當然是我姐夫了,我先走了。”
半糖走進來會議室時,我一邊看資料一邊對她說:“半糖,你不該告訴小豪這么多。”
“都在一個城市,你以為你不說他就不會知道?遲早會知道的。”
我嘆了口氣,惆悵的抬頭朝窗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