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心頭的苦澀,往里面的洗手間走去,上完洗手間后,繞過幾個包間,樸景行剛好打電話過來,我停在一間包間外面,低頭去掏手機,手機掏出來的時候,兩個服務員端著菜過來,“小姐,麻煩讓一讓。”
我急忙按通電話一邊往后退。服務員敲了敲包間的門,然后推開門,端著菜進去。
我握著著手機:“喂,樸景行,有事嗎?”
我經過門口的時候,視線無意經過包間里。那一剎那,整個人血液凝固,愣在原地,樸景行在電話里說了什么我全然聽不見。
當我的視線落在坐于桌子中間,那個穿著黑色襯衫男人的臉上時,再也移不眼了。眼眶瞬間就濕了,整個世界所有的聲音瞬間靜止。
他比以前削瘦了些許,臉上多了幾份滄桑,也多份成熟和穩重。
陸九坐在包房里,雙手交握在桌子上,抬頭時,看見了我,對我投來一抹冰冷的眼神。是種濃濃的冷漠和疏離。
陸九的眼神沒有過多停留,快速在我臉上一掃而過,若無其事的與飯桌上的其他幾個交談,沒有再看我。
“曉離,你聽到了嗎?喂,曉離。”
樸景行的聲音把我喚醒,我最后深深的望了里面低頭的陸九一眼,轉身邁著沉重的步子離去!
我握著電話走出餐廳,后面空空如也,陸九沒有追出來。
我舍不得走,站在餐廳門外等他,我想等陸九吃完飯從這個門口走出來!然后我們相遇,我會對他說一句:嗨,陸九,好久不見!
半個小時內我想了好多重遇的臺詞,服務員奇怪的問我是不是吃飯,吃飯請進去,里面有位子,我擺擺手說等人。
四十多分鐘后,陸九領著四個男人洋洋灑灑的從里面走出來,我的心都快要跳出心臟了,我緊張的捂著心口,鼓足勇氣朝他而去。陸九冷漠的眼神從我臉上一掃而過,快速的與我擦身而過,沒有留下支字片語,除了一陣急風吹起了我臉寵的一絲秀發。
我的心瞬間沉入谷底,我鼓起勇氣追上去,在他身后喚了一聲:“陸九!”
與陸九同行的那個四男人停下腳步,好奇的打量著我,問走在前面的陸九:“陸總,你們認識?”
陸九沒有回頭看我,只扔下冷漠的一句:“不認識!”便打開車門,砰的一聲把車門關死,車子像流星一樣開走了。
我愣在原地,腦子里翁翁作響,腳步踉蹌的朝后跌了兩步,心口傳來頓痛,一下,下的。四腳麻木,失去了知覺。
“小姐,麻煩讓一下。”從里走出來了幾個陌生人驚醒了我意識。
我往后退,提著包緩緩離開餐廳門口。明明是六月的微風,卻如同十二月的寒風,吹在臉上如刀子般割得生疼!伸手一扶,臉寵上濕濕的。
一個人擰著包走在夜暮下的街頭,陸九的那句不認識,久久回蕩在我耳邊。路光忽明忽暗的閃爍,陌生行人的各種說話聲,刺耳的車鳴聲,一片混沌。我像是被拋出了混沌世界之外,被深深的孤獨包圍。不停有各式各樣的行人與我擦身而過,讓我想逃,逃離這里。
三年的思念與等待,只換來一句不認識!
陸九,我們之前的那些年又算什么呢?
站在川流不息的街頭,忽然間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我打了輛出租車回到工作室,把自己關在工作室里,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抱頭哭泣。悼念我那已經死去的愛情!哭過后望著遠處的星空發呆。
我需要安靜一會。在一個沒人的地方。把悲傷扔出來,明天繼續一個人的生活!
沒過多久,半糖手里提著兩瓶紅酒出現在我面前,她也哭過!眼圈紅腫,她踢掉高跟鞋,搖搖晃晃的把一瓶紅酒遞給我。
“姐們,我告訴你,以后千萬不要相信男人的鬼話!男人都是個大騙子!與我在一起的那晚,許敬那個混蛋承諾過,如果我能拋下一切到他身邊,他就收了我。呵,如今我拋下一切來到他身邊,他卻另有新歡!什么一見鐘情,都是狗屁!”
半糖仰頭灌了口酒,扶在窗戶的邊緣一會笑,一會哭。
我坐在地上,靠在角落里,默默的拔開酒瓶,往自己的喉嚨里灌了幾口紅酒,被嗆得一咳,眼淚又流了出來。腦海中不停出現一個人影,來來去去,反反復復,無休無止。陸九在我的心底盤旋得太深了。我像是中了毒似的,總是經常出現幻覺。
半糖提著酒瓶,看著我苦笑:“你知道嗎?你走后不久,他的女朋友就殺了過來,狠狠的扇了我一個巴掌,說我人老珠黃還敢跟他搶男朋友!也不照照鏡子自己什么德行!還罵我人老珠黃,她不就比老娘小個6歲嗎?不就比我年輕嗎?漂亮有什么用?有老娘能干嗎?有老娘有味道嗎?去他媽的許敬!大豬蹄子一個!”
半糖說著說著,跌坐在地上,抱著頭大聲哭了起來。哭得很傷心。聽了讓人心疼。
我呆呆的靠角落的墻壁里,仰望著窗外的星空,咕冬咕冬喝下兩口紅酒,液體灌穿喉嚨,流進胃里。留下鉆心的冰涼。
耳邊回蕩著陸九曾經的句句誓言:曉離,別離開我,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呵呵,當初哭著都分不開,約好的一輩子,現在說離開就離開。曾經的誓言怕是早已經喂了蒼狗了吧!
我甩了甩重重的頭,舉起瓶紅酒,與半糖碰杯,說了句:“去他的愛情!女人萬歲!單身萬歲!”
“對!去他該死的狗屁愛情!那都是書里寫來騙人的!世上哪有什么至死不渝的愛情!都他媽的是個狗屁!胡扯!男人都是見一個愛一個的花心大蘿卜!來,曉離,為我們兩個單身女人,干杯!姐們,咱好好干!絕不能輸給那些臭男人!只有錢握在手里才最真實!”
“干杯!”
這晚我們喝得爛醉如泥,醉生夢死!第二天早上,陳雯來公司時,我和半糖像兩攤爛泥一樣攤在地上,她拖不動,不得不用一盆冷水把我們澆醒。
我恍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迷迷糊糊的捂著腫脹的頭,“陳雯,幾點啦?”
“我的姑奶奶,已經快十點啦,快點起來,樸景行打電話來啦!生意上門啦!”
我和半糖一聽有生意,猛的從地上爬起來,立馬就清醒了!暈暈沉沉記得昨晚見到陸九時,樸景行剛好給我打電話,說他的一個同事想要我們幫他策劃告白。
我急忙奔進洗手間漱口,洗了把臉,收拾一身的狼狽,白色的裙子上沾了不少的紅酒,一身的酒氣。
我回電話給樸景行,他約我半個小時后在他公司見。
陳雯拉住了我和半糖,“哎,你們這身衣服不換嗎?就這樣狼狽去,注意下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