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景行邁著長腿朝我們走來,他在我面前蹲下,摸了摸嘴唇,指著我右手里的那個冰淇淋,問到:“能不能給我也吃一個。”
我問:“為什么要給你?”
他說:“以前我給你送過那么多水果,現(xiàn)在問你要一個冰淇淋都不肯!”
樸景行直接奪過我手里的那個冰淇淋,大大咧咧的在我身旁坐下,與我們?nèi)艘黄鹱诼愤叺呐_階上,吃著冰淇淋。樸景行西裝闊闊的與我們?nèi)齻€穿著古裝的女人坐在一起,畫面極度的不和諧。
陳雯和半糖驚得合不上嘴巴,冰淇淋啪噠啪噠的掉在地上。半糖一個勁的問我這個帥氣男人是誰?
樸景行偏頭對她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兩位姐姐好,我叫樸景行,曉離的男閨蜜!”
“男,男閨蜜,你好,我叫半糖,她是陳雯,都是顧曉離的好朋友?!?
陳雯以前見過樸景行,她身后移,對我拋來驚訝不解的眼神。我無奈的對她聳了聳肩。
樸景行與半糖兩人握了握手,偏頭問我:“走,我請你們?nèi)コ燥垺!?
我說:“你不是剛吃完嗎?”
他說:“吃完可以提前把晚餐也吃了?!?
我說:“不去,我們一會還要去發(fā)扇子呢。”
樸景行重重的咬了兩口冰淇淋,盯著我,“你什么時(shí)候回來的?怎么都不來找我?”
“剛回來一個多月,準(zhǔn)備等手頭上的事理順了再聯(lián)系你?!?
“呵,借口!永遠(yuǎn)把我排最后。”樸景行憤憤不平的咬了一口冰淇淋。
我問他:“你公司發(fā)展得不錯吧?”
“還行,有一個同學(xué)退出了,現(xiàn)在我占大股。”他望著我說,眨巴眨巴眼睛,“曉離,朋友一場,不要總是把我排最后,有什么我能幫忙的盡管開口?!?
既然他這樣說,我也不跟他客氣,對陳雯招了招手,接過陳雯手里的那籃子沒有發(fā)出去的扇子交到樸景行手里,笑著說:“樸景行,你公司一定有好多年青人吧,如果你愿意的話,幫個忙,幫我把這些宣傳團(tuán)扇發(fā)給他們,說不定有人對我們的業(yè)務(wù)感興趣呢!我們可以包辦任何求婚告白,生日驚喜,求贊,求驚喜,婚禮策劃等業(yè)務(wù)?!?
樸景行捧著那個大花籃,愣愣的盯著我,擠眉弄眼一番后,很嫌棄的撇了撇嘴,抱回車上。
分開的時(shí)候,他叫我們上車,說送我們回工作室。我說不用了。半糖開著我們的那輛七萬塊買來的二手車呼啦啦地從他車前飄過,留下一串歡快的笑聲。
回來后一個多月了,還是找不到陸九,也聯(lián)絡(luò)不上黑哲他們。我再試著再給他打過幾次電話,對方仍然傳來您呼叫的號碼已停機(jī)。申請加他的微信好友,跳回的永遠(yuǎn)是那句對方已拉進(jìn)黑名單。
我覺得自己都幾乎要放棄了,只能等命運(yùn)來安排我們相見了,也許哪一天,陸九突然想起這里,回到別墅看看。剛好撞上我,這樣我們才能相遇。
忙碌的日子里一邊想著陸九,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去兩個月了。我漸漸的都不再抱什么希望了,卻從來沒有想到我們的重逢會來得這么突然!
晚上洗完澡后,我穿著睡裙趴在床上上網(wǎng),發(fā)宣傳視頻。半糖那斯得了羊顛瘋似的抱著手機(jī)沖過來,把手機(jī)屏幕亮在我眼前,趴在我的床頭,興奮得口水流到了我的被子上。
“姐們,你看,我終于加上許敬那小子的微信了,許敬那小子回我微信了,他媽的終于回我微信了!約我見面吃飯?!?
我從電腦里抬起頭白了她一眼,忍不住潑她冷水?!靶欣玻颇氵@一臉的花癡樣,說不定許敬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你還是先別瞎激動,免得到頭來空歡喜一場。”三年,足夠改變許多人,許多事。就像陸久,說離開就離開。
半糖推了我一把:“你少潑我冷水,老娘這次不拿下許敬那渾蛋,我的余字就倒過來寫?!?
面對半糖的雄糾糾氣昂昂的戰(zhàn)勢,我還能說什么,我聳了聳肩,對她豎起一個拳頭,“加油!姐們挺你!”
半糖死皮叭啦的趴在我跟前,雙手撐著下巴,烏溜溜的眼珠對我眨,一看就是有所圖,我拉下鏡框看向她。
“曉離,你陪我一起去唄。我告訴許敬你也回來了,我們一起開了間工作室。那混蛋非要我叫上你一起去吃飯,說要見見你。”
我心頭一愣,莫名的激動。“真的嗎?許敬真的知道我回來了?”
“對呀,許敬剛好問我住哪,我就隨口那么一說你也回來了,我們住一起,然后他就約我吃飯,叫我一定要帶上你。好曉離,好姐們,你就陪我去吧!就一次,你陪我去嘛。”
“行,我陪你去?!蔽液仙想娔X,猜想許敬的意思,是許敬想見我,還是陸九?既然許敬已經(jīng)知道我回來了,他一定會告訴陸九。明晚的飯局,陸九會去嗎?
我直覺他會去!一想到明天就能見到陸九,心情一時(shí)間激動得難以抑制。
這晚我輾轉(zhuǎn)難眠。太激動,又很緊張。想陸九想得睡不著。我一晚上胡思亂想明天見面的情形,甚至在想明天穿什么衣服去見陸九。
一大早我就起來敷面膜,收拾自己。傍晚,挑了條白色的修身連衣裙,一字領(lǐng),后擺開叉,披著一頭秀發(fā),化了個淡妝,踩著雙高跟鞋與半糖一起出了門,半糖穿了一條露肩的酒紅色短裙,在鏡子前照了又照,打了個響指,化了個濃妝。她說今晚一定要把許敬迷住,讓他移不眼。
我們兩人到達(dá)餐廳的時(shí)候,許敬還沒有來,他已經(jīng)訂好了位子,我們報(bào)上他的姓名后,服務(wù)員把我們領(lǐng)到一個靠窗的位置,
餐桌上擺著一支香檳玫瑰,餐廳的格調(diào)與以前陸九帶我去過的那間海邊餐廳很相像,裝修很雅致。
我的心難以平靜,三年沒有見到陸九,不知道他變化大不大?一會見了面該說什么好呢?
我們等了大概有十幾分鐘,半糖激動的抓住我的手臂猛搖:“曉離,他來了,來了!”
我的心也跟著激動起來,撲撲狂跳。我抬頭朝門口看去,只見在經(jīng)理的熱情帶領(lǐng)下,許敬一個人穿著黑色西裝酷酷地朝我們走來。他身后空空如也。許敬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了我,對我笑著揮了揮手,喚了聲:“曉離姐!”
我對點(diǎn)了點(diǎn)頭,揮了下手。再次朝許敬身后望去,沒有半個人影。心房立馬空了一半,空落落的,酸揪揪的。
“曉離姐,你真的回來呀?”許敬對我仔細(xì)的打量了幾遍。
我微微一笑:“許敬,好久不見!”
許敬在我們對面坐了下來,目光仍然注視著我,“曉離姐,這幾年你過得好嗎?”
我握著茶杯,淡淡的點(diǎn)頭:“挺好的。你呢?”
“你過得好就行。我還是老樣子。事務(wù)所比以前有起色了。養(yǎng)活自己沒問題。曉離姐,你們點(diǎn)菜了嗎?”許敬問我和半糖。
半糖說還沒有。一雙癡情的桃花眼在許敬身上舍不得離去。我偷瞄了半糖一眼,這廝對許敬是動了真情,眼巴巴的注視著許敬,眼眶都紅了一圈。
許敬一直在回避半糖灼熱的注視,對她打過招呼后,一直低頭看菜單。
我們每人點(diǎn)了兩個菜。許敬給我和半糖叫了一壺鮮榨的玉米汁。他開了車過來,給自己點(diǎn)了瓶蘋醋。吃飯的時(shí)候,半糖一直找話題與許敬聊,許敬時(shí)不時(shí)的打量我。
“曉離姐,你這次回來是打算短住還是長???”
“看情況吧。對了,陳旭,黑哲和齊飛他們幾個人怎么樣了?”我故意跳過了陸九的名字沒提。
許敬舉起杯子與我碰了一下,說到:“黑哲最近找了個女朋友。齊飛去年年底結(jié)婚了。至于陳旭嗎,現(xiàn)在是光棍一條,被何露露那個女人害慘了。當(dāng)初,陳旭與蕓蕓離婚,凈身出戶,與何露露住在一起,兩人在一起沒過半年,何露露那個女人見在陳旭身上撈不到什么好處,便偷偷的把那套兩居室賣了,帶走了陳旭的最后的一點(diǎn)積蓄跑路了。呵,那小子活該,誰叫他當(dāng)初看不清人心,不聽我們勸?!?
“那你呢?許敬,你有女朋友了嗎?”這句話我是替半糖問的,她坐在我旁邊心里已經(jīng)急得都快著火了,半糖感激涕零的望了我一眼。
許敬清咳了一下,摸了摸鼻梁,說到:“算有吧?!?
半糖一聽,整張臉立刻垮了下來!一拳朝許敬的手臂上捶過去:“什么算有吧!你女朋友有我好看嗎?”
許敬扭頭把半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說到:“確實(shí)比你漂亮?!?
半糖怒了:“有我能干嗎?”
許敬說:“女人要那么能干干嘛?會小鳥依人就行了?!?
“哼!你這個臭許敬!老娘千迢迢為了你而來!你這個沒良心的?!?
半糖去擰許敬的手臂,“你這個沒良心的混蛋,老娘把第一次都給了你,你小子偷吃摸盡夾著尾巴就跑了,我給你發(fā)那么多信息你都不回!你這個臭渣男。你要對我負(fù)責(zé)。”
呃!我覺得這個時(shí)候我應(yīng)該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我提著包起身輕輕的對許敬說了聲我先撤了。
許敬被半糖扯著手臂又拉又?jǐn)Q,無助的對我叫到:“曉離姐,別走呀!救命呀!”
我停住腳步,還是忍不住回頭問他:“許敬,陸九知道我回來了嗎?”
許敬的眼神在大廳里瞟來瞟去,抓著后腦勺嘿嘿干笑,不回答。我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許敬一定告訴他了,只是人家不愿意出來見我一面而已。
其實(shí)這三年我一直在自己安慰自己,我給陸九打過那么多電話,發(fā)過那么條信息,沒有半點(diǎn)回音。我心底知道,即便我再去找他,他也不見得會見我。只是我不愿相信罷了。
如果他真的還想見我,分開的三年里,他會來找我的,可是他一次都沒出現(xiàn)過。
心尖隱隱發(fā)痛,在這一瞬間,我突然不想知道他的近況了!已經(jīng)是兩個世界的人,界限與我劃得那么清楚,知與不知都不重要了!只要他平安的活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