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回去的高速上比較堵,我暈暈沉沉的,渾身泛力。都是這幾天陸九在我身上放縱的結果,頭暈窩在副駕上,陸九把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一個勁的怪自己:出發的時候應該帶上被子。又問我冷不冷,我說不冷。他偏不相信,手臂攬過來,把我摟在懷中才安心。
我叫他不要這樣,在高速路上一只手開車不安全,他說就抱我一會兒。
車子開開停停,終是到家了,他開了十幾個小時的車,滿臉的疲憊,我下車,他打開車尾箱,把我的行李箱和一包臘肉,香腸提出來遞給我,給我使了個眼色,語氣中沒什么溫度:“曉離,你先回去?!?
我詫異的愣了下,哦了聲接過自己的行李包和那大包臘肉。見陸九重新坐上了車,發動車子,對我揮了揮手,催我快上樓,別凍著。我點了點頭,我轉身的時候陸九開著車子走了。
我以為他會跟我一同上樓,我以為我們的關系已經復合了。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對于我們的未來是怎么安排的?或許他沒有想過安排什么,也是想著一切順其自然吧,畢竟我們彼此之間存在很多問題。一時合好了,誰知道以后又會出什么矛盾,我對未來沒有信心,他又何償不是。
我苦澀的笑了笑,走進小區,想起了倉央嘉措的詞:你來與不來,我都在這里,不悲不喜,靜靜等待。
回到出租房,我打掃了下房子,把床單和床罩拆下來洗完后,已經是傍晚了??戳搜凼謾C,陸九沒有打電話和發信息過來。我嘆了口氣,下樓吃了個快餐,回小區,開始加班加點的趕稿。
齊先生的QQ燈亮了,問我回來了嗎?
我說回來了。
他又問我和陸九怎么樣了?這幾天我在老家都不跟他上QQ,也不微信聊。
我簡單的說了句算是和好了吧。
齊先生沉默了好一會兒后,頭像變成了灰色,應該是下線忙去了。
晚上趕完稿后,躺回床上休息,大腦卻格外的清醒,手機放在床頭不敢關機,好幾次都朝大門看上好幾眼。屋外沒有任何腳步聲。
我忍不住拿起手機給陸九發了條微信:陸九,我住五樓503。
過了好一會兒陸九才回信息過來:知道。
然后就沒有下文了。從老家回來后,他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又變回了原來那種冷冷冰冰的樣子。我的心開始會忍不住患得患失。
我扯過被子把自己的頭死死蒙住,不讓自己再去想那個男人!
從那天回來與陸九分別后,我們沒有再見過面,陸九也沒有再聯系過我。我這人就這性子,他不主動聯系我,打死我都不會主動聯系他!
剛開始的第一周我對他十分的想念,有時太想他會想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第二周漸漸麻木了。也適應了他這種若即若離,似有似無的感覺。他愛怎樣就怎樣!
我開始了忙碌的生活,一邊上班,一邊寫稿,一邊開始找合適的學校,投簡歷,面試。
陳雯給我介紹的那個醫生到是有發微信給我,說他有個朋友學校在招老師,問我有沒有興趣。我謝絕了他。沒有結果的事,就不想平白無故欠他人情。
樸景行從老家風塵仆仆的回來了,大包小包的,拖著個行旅箱,扛著個大包,當他站在我家門外時,我一度以為他是從非州過來的難民,一見了我老淚縱橫,像是十年沒見似的。
“曉離,我一下火車家都沒回就來看你了。怕你還在生我的氣?!睒憔靶邪汛蟠笮⌒〉拇油线M了我的家,蹲在地上開始一件一件的往外掏寶貝。
“看我給你帶什么好東西了,這是我們那里的特產。這是我叫我媽幫你挑的絲巾。我跟我姐我媽她們去玩的時候,我還給你買了把蘇繡團扇,看看,喜不喜歡?”
我看著滿地的東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接過樸景行手里的團扇。上面繡的是一朵蘭花,而且是雙面繡,我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樸景行,謝謝你!好漂亮。”
“嘿嘿,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歡。”樸景行一笑又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我說你的臉怎么黑了?
他說天天烤火熏的,要我介紹能快速美白的洗面奶和面膜給他,說回公司還不被同事笑死。
平白無故收了他這么多東西,我急忙跑去廚房,把剛買的一盒面膜送給他。他喜滋滋的收下了。從地上站了起來,往我的沙發上一倒,累得直吐氣。
“曉離,讓我在你這歇一會再走,坐了一宿的火車累死我了?!?
“隨你?!?
我把地上他給我帶的東西收拾好,樸景行已經四仰八叉的倒在沙發里睡得呼哧呼哧。我不忍心叫醒他。到了做午飯的時候,便順便也做了他的飯,打算讓他吃了午飯回去。
有時我在想,樸景行和陸九上輩子一定是克星,相生相克,只要樸景行進了我家,陸九必定會碰上。
我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時,響起了敲門聲,我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消失了三周的陸九,拖著一個行旅箱,風塵仆仆的樣子。
我木納的扶著門,陸九的嘴角微微一笑:“我剛下飛機?!?
“哦。”
我身子往旁邊一側,這些天壓抑在心底對他的抱怨和思念一骨腦的涌上心頭,我不知道他為什么三周不聯系我,又突然出現,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把我這當旅館了嗎?。
陸九拖著旅行箱踏進屋子,立馬頂著一張大冰臉,指著沙發上的樸景行質問:“他為什么在這?”
我嚇了一跳,這才想起屋子里還有個大活人在。
回頭時,樸景行剛好醒了。從沙發上坐起來,同樣是好奇的向我詢問過來。
“曉離,你們和好了?”
我扶著跳動的額頭對樸景行點了點頭。陸九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我清咳了一下,走向他,接過他手里的行旅箱,放在門后。
“陸九,樸景行剛下火車,給我送特產來的,吃飯吧,飯熟了。樸景行,你也來吃吧,吃完再回去?!?
我率先坐在餐桌邊,給他們一人盛了一碗飯,自己低頭先吃了起來。
兩個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各自扯了張椅子開始吃飯。一頓飯吃得安安靜靜,卻是戰火暗涌。
吃過飯后,終于把樸景行送走了,我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氣。樸景行走后,陸九坐在沙發上抽了兩支煙,不咸不淡的問我這三周過得怎么樣?我愛搭不搭的回了他兩句,坐在電腦桌前碼字。心想,三周沒有一個電話,沒有半條信息,再來問我過得怎么樣還有必要嗎?
我們沉默了一會后,陸九掐滅了煙頭,突然起身拿起自己的行旅箱,說“我先走了?!比缓笏尤徽娴淖吡?。
我砰的把門甩上,趴在電腦桌上兩行淚瞬間就滾了下來!
走吧走吧!走了就一了百了!被他掏空的心已經無力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