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落莫的身影,落莫中透著隱隱的孤單,左腳打滿了石膏,如果車子再撞重點,我今天還能不能見到陸九安全的坐在這里?如果他出了意外的話?我不敢往下想。他從來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總是做著一些危險的舉動。去年出車禍在醫院躺了兩個月,差點沒搶救過來!
吃燒烤的時候,有幾次我都好想開口勸他幾句,但是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想到我們已是陌生人,他把我的微信都刪了,我有什么資格說他呢?
陸九坐在我對面,全程靠在椅子上,支著下巴一臉冷漠的低頭玩著手機。把我當透明人,甚至一個眼神都不曾給我一眼,
陳旭他們幾個在聊天,他也不參與,全程一直低頭玩手機,自始至終沒有看過我一眼。我卻一門心思擔心他,想想都好笑,我在心中苦笑了一下。感覺坐在他對面像個小丑似的。我放下筷子,拿起包包,對他們告別:“陳旭,黑哲,很晚了,我先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你們慢慢吃。”
陳旭咬著一只螃蟹嚼得嘎崩作響。抹了把油漬漬的嘴:“曉離姐,再坐會唄,吃完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回去還有點東西要加班,我打車回。先走了。”我提著包和購物袋起身離開。
許敬急忙起身,用紙巾擦了把嘴喊到:“曉離姐,等等,我送你。”
陳旭抓起半只燒蝦朝許敬的臉上砸了過去:“坐下!好好吃你的蝦,你摻合個什么勁,要送也是九哥送。”
陸九從手機上抬起頭:“少扯上我,她要走便走,與我何關?”
“哈,九哥,人都快跑了,你愛送不送!這里沒開車的人只有你,反正吃完后我們是不會送你回去,你自己打車回吧。”
“你這臭小子,今天長吃了豹子膽了!”陸九拿起一雙筷子朝陳旭扔過去。陳旭吃痛的熬熬叫。
走著走著我聽到了后面一串腿步聲朝我跟隨而來,我的心砰砰的跳動,我低著頭過馬路,后面那串腳步聲一直跟著我過了馬路,我鼓足勇氣,轉身迎向后面那人的眼光喚到,“陸九。”
嘎!后面的話說不出口,落寞的改口的喚了句黑哲。
黑哲雙手插口袋里,長長的嘆了口氣:“九哥不肯來,我送你吧。”
我的眼淚啪噠啪噠的就落了下來,我急忙背過身去,走在前面不讓黑哲看見我的狼狽。
是呀!陸九曾對我發過誓:他說過如果再見我,他就天打雷劈!我的死活與他再無關系。
坐在車上,黑哲望著我似乎有好多話想說,他問我:“曉離姐,你真的不打算對九哥回心轉意?”
是我不回心轉意嗎?不回心轉意的人是他吧?
“黑哲,別提他,開車吧。”
“唉!”黑哲發動車子,把我送到了小區門外,我下了車黑哲喚住了我,
“曉離姐!”
我停下腳步回頭。黑哲站在路燈下,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我出現了幾秒的恍惚,仿佛站在那里的人是陸九,但卻不是。
黑哲走了過來,嘆了口氣:“曉離姐,九哥沒有親人,那年為了你殺了他父親后,陸家的人就與他斷絕的來往,你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掛了。回想九哥這大半輩子,從沒為自己活過,一直都是在為了你而活。”
我捂住嘴,痛心的望著黑哲,淚緩緩落了下來,請他別再說了。
黑皮繼續說了句:“曉離姐,你總是不把九哥放在心里,總是記不住九哥的生日,你搶他車鑰匙離開的那天是九哥的生日!”
我聲淚俱下,扭頭跑回了家。一個人坐在床邊上、發了好久的呆。流了好久的淚。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我以為是信息,但不是。是微信申請好友的信息。
我打開新朋友,居然是陸九。頭像用的依然是那張日出時的照片。這張日出照片他拍得很美,但又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凄涼和孤單。不知道是在哪里拍的。
陸九申請加我好友,他不是把我刪了嗎?不是要與我斷得一干二凈嗎?還加我干嘛?我把手機扔在床頭,洗臉睡覺,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心里像有上千只螞蟻在爬一般難受。十五分鐘后,我擰開臺燈,抓起手機,按下了同意兩個字。
然后盯著手機屏幕發呆,屏幕上跳出三個字:到家了?
我遲疑了一會,回了個字:嗯
我握著手機睡不著,手都拿酸了,陸九的微信如石沉大海一般平靜,沒有再發一條信息過來。
到是樸景行發信息過來,說他同事從內蒙古出差回來,帶了好多包牛肉干分給同事,明天早上也給我幾包。
我把手機關機,扔回床頭,我知道自己的情緒又失控了,只要一見到陸九我收拾好的平靜總是會被打亂,情緒總是會因為他而起伏,酸酸楚楚,涼透了!
第二天一早,樸景行來敲門,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捧著四包牛肉干:“早,曉離,內蒙古特產,拿去嘗嘗。”
“謝謝!你昨晚什么時候下班回來的?”
“九點多,怕打擾你,所以沒跟你打招呼。吵醒你了吧,我上樓回去了。”
樸景行替我關上門,我撕開一包辣牛肉干,自己留了一包,其他三包準備拿去給陳雯和同事。
上午趕稿到十二點,匆匆的炒了份韭菜炒蛋,吃完飯后,用保溫盒裝好飯菜,繼續寫了會稿,然后背起包出門。下樓的時候遇上了樸景行,他說水果店又在打折,準備去買水果,還問要不要幫我也帶點,我說不用了。
我們在水果店門外分開了。我在小區外用手機掃碼,騎自行車趕往培訓中心。突然很想念靜茹,不知道她過得怎么樣?前段時間在微信上聯系過一次,她說學習很忙,學校不讓帶手機。
到達培訓中心門口,把自行車停靠在路邊時,總感覺后面有什么車跟著似的,回過頭卻什么也沒有。
今天是周六圣誕節。晚上沒有晚托,老板請我們去聚餐。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很精明能干,以前是在公司做人事的,因為老公是教書,便開了這間培訓中心。平日里對員工比較大方。
陳雯打電話給家里那位請好了假,理了理頭發,站在洗手間補妝,一邊問我:“哎,曉離,今天圣誕節,晚上打算咋慶祝?”
我洗完手笑了笑:“已經慶祝過了,喏,”
陳雯湊過來打量我昨晚新買的杏色針織連衣裙,V領收腰緊身,后面開叉,下擺鑲了一層蕾絲,腰間有根腰帶。
“不錯呀,就是你這鞋跟不夠高,”
“還不夠高?四厘米耶,再高都走不了路。”
“女人一定要穿高跟鞋才有氣質。你這衣服不錯,下次打折的時候叫上我。”
“好。”
同事進來催我們出發,我套上風衣坐上了陳雯的電動車,其他同事有的騎電動車,有的搭老板的車。我沒有戴帽子,頭發披著,總是吹過我的眼睛里,加上今天戴的又是隱形。我不停的去拔吹在臉上的頭發。
我問陳雯:“你小孩今晚誰看?”
“她爸。曉離,跟你說個事?”
“什么?”風太大,我拂著臉上的長發問。
陳雯的聲音很大,字字句句落在我心頭:“曉離,你有沒有想過再找個人一起過日子?我老公有個同事,挺不錯的,比你大一歲,年青的時候因為眼光挑剔拖到現還沒結婚。”
我嘴角泛起苦笑:“算了,我一個人過挺好的,不想再找了。”
“曉離,我約他出來吃飯見個面吧,你一個女人這樣單下去也不是辦法,再過個幾年,三十五歲后就更難找了。”
我擦了擦生痛的眼睛:“我不想再找了。”失去陸九后,我不再相信愛情,我這種人這種性格,再也不會遇到愛情了,心里已經被陸九占得滿滿的,與誰過都是將就,不如不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