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給我轉了五千,經過這段日子的荷包干了的教訓,我決定一定要存筆私房錢,以備后用。我存了三千,留兩千準備熬到下個月發工資。為了省錢,我買了兩包面條和一箱方便面,打算這個月就靠這些度日了。因為這兩千我用九百多塊來簡單的布置了下房間,我在網上買了一百多塊錢的墻紙,買了一個簡單的電腦桌。淘了兩塊便宜的白色紗簾,和一張三百塊的墨綠色木沙發,加買了兩個粉色碎花布墊和靠枕。買了桶油漆準備把床和衣柜刷一遍,因為太破舊了。買了口鍋和一個便宜的幾十塊錢的電飯鍋。又買了兩塊桌布,一塊鋪電腦桌,一塊鋪小玻璃餐桌。
這幾天我忙得不可開交,上上下下搬東西取快遞。因為小區沒有電梯,所有房租才便宜,快遞員嫌東西重不愿送上樓,叫我自己下去取。
我穿著拖鞋拿著手機下樓去取快遞,是我在網上淘的便宜木沙發,東西很重,我住在五樓,咬著牙拖著那個又重又大的紙箱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往上拖。有一對情侶從臺階一旁擠著上樓,好奇的打量了我一眼。我站在二樓的臺階上擦了把汗,摔了摔被勒得通紅的手掌,揉了揉手婉,繼續拉著繩子往上拖。
一個陌生的年青男人背著手提電腦包上樓,見我實在是搬得費力,又擋著了他轉彎的道,估計實在看不去下了。
“小姐,我幫你吧。”陌生男人抱起大紙箱往肩上一甩,扛在肩上,問我:“幾樓?”
“哦,五樓,謝謝。”
男人就是比女人力氣大,如果陸九在的話,估計這點力氣活肯定也不在話下。自從那天從中介公司出來,我沒有要他送我去培訓中心面試后,陸九就沒有再聯系過我。
我們有一周沒聯系了。剛開始的時候,我很不習慣,像著了魔一樣,會時不時去看手機,生怕是不是自己沒有聽到電話響,結果未接電話是零,我時不時去翻手機短信和微信,生怕錯過了他的信息。陸九就像徹底走出了我的生活一樣,沒有半條短信。既然不想聯系那么加我微信干嘛?有必要嗎?有兩次都好想把他的微信刪掉,最后還是沒刪,刪除代表放不下,是種懦弱逃避的表現,既然陸九都已經放下了,我為何放不下呢?
生活的壓力讓我忙不過來,沒有心思想想其他的,畢竟愛情不是生命的全部。既然他都已經只把我當舊人,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那我也不能再徘徊過去。先養活自己再說吧。這世上男人靠不住,只有靠自己。
“到了,這間。”我打開房門,讓到一邊,讓他把木箱扛進去。
“我放這里了。”
“好,謝謝你。”
“不客氣,都是鄰居。我住你樓上。”男人指了指我的房頂。
我笑了笑:“好巧。”
他拍了拍手里的灰:“是呀,我在這住了半年了。你一個人住嗎?”
“嗯,”
“你好,我叫樸景行。很高興做你的上下鄰居。”
“你好,我叫顧曉離。”
他與我簡單的握了下手,說到:“顧小姐,以后有什么要幫忙的可以找我。一個姑娘家有些力氣活不方便。“
“謝謝。喝水嗎?”
“不用客氣。”
我從電熱水壺里倒了一杯溫開水給他,他接過水掃了一眼混亂的房間,這兩天到的快遞比較多,我還沒來得急拆開布置。
他問:“你沒有買飲水機?“
“沒有。”其實是不舍得花錢。用電熱水壺燒熱水喝。
他掏出手機好心的說:“我們這棟樓的大部分住戶都在小區里的好又佳那里訂的水,買十桶送一桶,買二十桶的話能免費送個臺式小型飲水機,你一個人夠用了。我把電話發給你。”
他一片好心,我也不好推辭,便說好。
“我加你微信吧,把電話發給你。”
于是,他掃了我的二維碼,加了我微信。把送水老板的微信推給我。我們簡單的聊了幾句,他告訴我出了小區,往左轉走十幾分鐘左右有個菜市場。然后便上樓回去了。
我關上房門,開始埋頭拆紙箱,東西太多太亂,得一樣一樣來,房間亂得不成樣子。先把木沙發裝好。
拆開包裝,一個人裝沙發,這活還是第一次干,拿著圖紙研究了一翻,裝到一半發現裝反了,坐板放不下去。于是,重新用螺絲刀把擰緊的螺絲一顆顆擰開,拆開重新裝。
有人敲門,我戴著手套從貓眼往外看,是消失了一周的陸九,提著一個皮箱站在門外,穿著一件黑色皮衣,和黑色牛仔褲,我愣了下,打開門。
“你來干嘛?”
“來看你死了沒有?”
“多謝,沒有你我活得很好。”
我們一個站在門內,一個站在門外,互相瞪著對方,恨死了對方似的。
我抿了抿嘴:“還有事嗎?”沒事我要關門了。
他回我:“把你的衣服和書送過來,拿去。”
我接過皮箱。準備關門。陸九用手撐開門,一張俊臉如千年寒冷:“顧曉離,即使已經分手了,也沒必要這樣對我拒之千里吧?”
我冷冷的看向他,“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大家各自忙自己的,這樣挺好的。”
陸九握著雙拳垂在身側,咬牙切齒的問到:“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嗯。”
“好!我走!”陸九說得冷狠堅決,甩頭便走了。把樓梯踩得咚咚作響。我砰的甩上門,撿起地上的螺絲刀繼續裝沙發,那個螺絲也是會欺負人,怎么擰都擰不進去,我憤怒的敲了兩下,那顆螺絲釘從孔里飛了出來,彈在我的眼角,被彈得生疼。我氣得把螺絲刀往地上一丟,頭埋進膝蓋里哭了!
哭過后,又有人敲門,我抹了把眼淚,以為是陸九,透過貓眼看不是他,是剛才幫我搬東西的那個叫樸景行的男人。
我打開一半的門,收起自己的狼狽,問:“你好,有事嗎?”
樸景行有些局促不安的摸著自己的衣角,“不好意思,顧小姐,我剛才洗澡的時候發現我家洗手間漏水,我下來看看水有沒有漏到你家。”
“進來吧。”
樸景行走進來,問我洗水間在哪?我指了指右邊,洗手間在陽臺的地方,他繞過落地窗,走進洗手間,用手去摸墻壁,仔細查看了一翻,面帶謙意:“還真的滲到你的洗手間了。不好意思。”
我湊過去看他摸的那面墻壁,還真是,那里有一塊濕了。我問他怎么辦?
他說他會馬上聯系房東,洗手間滲水處理起來比較麻煩,估計沒這么快弄好。
我問他萬一房東不肯出錢重新弄怎么辦?
他說放心,他會找房東洽淡,總不能老讓水滲到你洗手間,讓你沒法住。
我對他說了聲謝謝。
樸景行說與房東聯系好后會馬上通知我,他會盡快處理。從洗手間出來,他掃了一眼我沒有裝成的木沙發,笑著問:“需要幫忙嗎?”
我苦笑:“不用了,謝謝。我自己慢慢裝。”
“不用客氣,我都害你洗手間漏水,樓上樓下能幫就幫一下。”樸景行蹲了下來,撿起地上的螺絲刀和木板,開始幫我裝起來。
我蹲在一旁,幫他扶住木板,和他一起拼裝。房門沒有關。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堵在房門口。高氣壓緊緊逼來,陸九不由分說的沖了進來,扯起樸景行的后衣領,樸景行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就被陸九揍了一拳。鼻青臉腫。
“陸九,你放開他!你干嘛總是這么野蠻動不動就打人?”
樸景行從地上爬起來,擦掉嘴角的血:“你是誰呀?憑什么打人?”
“我是誰?你問她!”陸九兇神惡剎的指著我。
樸景行疑問的眼神看向我,我頭皮發麻,“對不起,他是我一個以前的朋友。”
“呵!呵!顧曉離!你有種!朋友!呵!你心里從來就沒有過我!無認我付出多少,始終入不了你的眼!對任何介紹我時,我永遠只是你的一個普通朋友而已!”
陸九傷心欲絕的步步往后退,走得趔蹌,他的眼圈發紅,我的眼眶濕潤,心好痛。明明是你自己說的以后要我把你當舊人!明明是你把我們之間的關系劃了一個非常清楚的界限。
陸九像頭發怒的猛獸一樣用腳把樸景行拼到一半的沙發踢倒,手指用力的指向我,呼吸很困難似的,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指著天地發誓:“顧曉離!我陸九今天對天地發誓,我如果再找你,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以后你是死是活再與我無關!”
砰,陸九狠狠的甩上門,憤怒離去。這次他是真走了,走得很絕決。
我身體一軟,跌坐在地上。樸景行蹲下來問我:“顧小姐,你還好吧?”
“我沒事,對不起,你先回去吧。”
“好吧,你照顧好自己,別太難過。”樸景行望了我一眼走出房關上房門。不算大的房間里,卻是冷冰冰的,我一個人抱坐在地上埋頭痛哭!
空氣是冷的,地板是冰的,心是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