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蔽的草棚中，劉莽已經將少女拽到了身下。

他用力扯著少女的衣領，將領口生扯到腰間，露出少女潔白的背部。

粗重的呼吸不斷噴吐到少女蒼白的臉上，僅有的一點血色是少女唇間的殷紅。

她失神地望著地上翻滾的母親，眸里不見了光彩。

“求求你……不要……纓兒……”

胡左和費威面朝棚外，不停地將沖上前來的傅大娘踢開。

老邁的婦人幾乎拼盡了全力，但她顯然不是這群壯漢的對手。

李成努著眼睛，緊盯著少女破損衣衫下白嫩的肌膚，不愿錯過任何細節。

想到自己接下來也有機會，李成的心中一陣火熱。

哪怕今天沒弄到草棚，也不虧。

李成的春夢還沒來得及做，雪地里忽然傳來“轟隆”的一聲。

大片的積雪在空中騰起。

之后雪霧散盡，露出江榆清瘦的身影。

“我出來了。”

李成愕然望向江榆身后空蕩蕩的槐樹樹干，那里本該有個草棚。

現在卻只剩一地的草屑。

“我的棚子呢！”

李成跑到江榆跟前，怒氣沖沖地吼道。

“你怎么敢毀我的棚子？！”

江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一腳踹在李成的膝蓋上，同時用巴掌狠狠地扇在他臉上。

【已使用1點自由屬性點，膂力+1】

【當前膂力：4】

【當前生命值：22/100】

李成被江榆扇飛，倒栽到地上。

他的幾顆門牙被抽得斷開，幾點斑駁的血跡滴落在積雪上。

“咳咳……你……”

李成從雪地上艱難翻過身，他捂著半邊腫起的臉，怨毒地看著江榆。

“你什么你，別擋路。”

江榆上前一步，抬腿重重地踩在李成的臉上，然后弓著腳背將李成猛踹開。

這一腳幾乎要踹翻李成的肺腑，李成的身體橫飛出去數尺遠，撞到了樹干才停下。

樹上的積雪嘩嘩傾瀉，將李成掩埋。

江榆沒有再管半死不活的李成。

他走了幾步，走到劉莽三人面前。

“放了她，我們去雪地里。”

劉莽的衣服已經脫了一半，他回頭看了眼江榆，又看了看身下的少女，肥臉上露出幾分不樂意。

“俺不去，俺還沒開始呢。”

說著就想把身子壓下去。

江榆看著劉莽的動作，冷不丁地說道：“傻子。”

“你說啥？”

劉莽扭過頭，目露兇惡。

“我說你是傻子。”江榆一字一頓。

“你再說一遍？”

劉莽踢開了身下的少女，扒開胡左和費威，站到了江榆面前。

江榆比劉莽矮了一個頭，身型小了兩圈，臉上還帶著枯槁的病氣。

任誰都看得出來這是一場懸殊的較量。

但江榆仍毫不畏懼地仰頭回道。

他心里沒有恐懼，只有憤怒。

“你是傻子。”

“你們三個都是傻子。”

“俺不是傻子！”

劉莽怒極，伸出蒲扇大的手掌，想去摁江榆的頭。

江榆昂著脖子，也不閃避，伸出拳頭與劉莽的手掌對撞。

“砰！”

劉莽輕松地接住了江榆的拳頭，指尖扣住了江榆的手腕。

他還沒來得及咧嘴大笑，瘦小的江榆便側著身子一頭撞進了他的懷里。

堅硬的肩骨宛如鋼錐頂在了劉莽的胸膛前。

好在劉莽皮糙肉厚，一身搜刮流民得來的肥油為他減輕了不少痛苦。

劉莽忍著胸口的悶痛，另一只手從江榆的身后環過。

兩只大手握在一起，猛地向中心合攏。

江榆察覺到了劉莽的想法，他吸氣收腹下蹲，溜著邊靈活地躲開了劉莽的熊抱。

劉莽撲了個空，再抬頭時江榆已經站在了幾步之外。

“傻子果然是傻子。”

“啊啊啊，別給俺抓到！”劉莽氣得捶胸。

江榆挑釁般冷笑一聲，踏步快速朝槐樹林之外走去。

一旁的胡左看見江榆離開，問劉莽：“大哥，俺們還繼續不？”

費威也期待地搓了搓手，眼睛瞄向身后草棚中想逃離的少女。

兩人完全沒有生氣，也不知道自個大哥為啥生氣。

“繼續個屁，”劉莽一人給了一巴掌，“追！給俺追！”

……

槐樹林外原先是一片廣袤的麥田。

但蝗災過后，這里變成了一片荒地。

這幾天的雪斷斷續續，荒地土層上的積雪積了數尺深。

江榆拖著草鞋，緩行在荒地上。

早些時間他還能跑，可跑了一段路，腳就已經凍得抬不起來了。

江榆身后，劉莽三人窮追不舍。

劉莽他們的狀態要比江榆好很多，速度自然也比江榆快。

要不了多久，江榆就會被追上。

江榆一邊走，一邊看著面板上刷新的數值。

【當前生命值：18/100】

【當前生命值變動：-16/天】

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變故，原本的24點生命值支撐過夜綽綽有余。

但江榆為了救人，選擇了把備用的1點屬性加到了膂力上。

如果能解決問題倒也無妨。

令江榆沒想到的是，劉莽的力氣比他預想的還要大，即使他4點膂力，也不是劉莽的對手。

江榆目前只能硬撐，把時間拖到子時也許還有轉機。

江榆回過頭，看了眼身后雪地里逐漸逼近的三名大漢。

在清冷的月光反射下，雪地里宛如白晝。

過于平坦的雪面上也沒有任何遮掩。

逃肯定逃不掉……那么……

江榆停止了前進。

他伸出麻木的腿腳，將身周的積雪不停地踢甩到空中。

大片的積雪在空中散成雪霧。

等到積雪漫天散開的同時，江榆踮腳一躍，扎進了一側的雪地里。

雪霧的出現短暫地阻隔了劉莽三人的視線。

等三人回過神，江榆已經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大哥！不見了！”

“喏小子不見了！”

“俺沒長眼嗎？叫什么叫！”

劉莽扭著頭四處打量著。

他跟江榆的距離沒有拉開太遠，自然知道江榆是藏進了雪地里。

“你去這邊！老三找這邊！”

給小弟分配好工作的劉莽則站在了原地，睜著銅鈴似的眼珠觀察著雪地上的動靜。

“喏小子，快出來吧，俺都看見你了。”

“你逃不掉！”

雪層下，江榆貼著雪堆，一動也不動。

他不敢呼吸，因為冒出的熱氣會出賣他的位置。

他甚至不敢打一個冷戰。

“是不是在這？在這？還是在這？！”

“都說了不在這邊了，大哥！”

江榆聽著外面的動靜，眼睛注視著面板上的生命值。

16、15、14……

漸漸地，江榆不再覺得冷了。

極度的寒冷已經讓他產生了幻覺，冰冷的雪堆在此刻仿佛柔暖的棉花。

突然，一只腳重重地踩到了他的背上。

江榆感受著背部的重量，咬緊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好在那一腳似乎只是胡亂踩的，一腳之后，外面沒了動靜。

江榆剛想松口氣，卻猛地一激靈。

不對，那三個之前明明一直在說話……為什么現在卻沒了聲音？

他心中一涼。

“咚！”

又有一只腳踩在他的背上。

一腳、兩腳、三腳……

“就是這！”

“哈哈哈，大哥，俺說的沒錯吧！”

“跑！接著跑啊！”

“傻子！誰才是傻子！”

雪地里，劉莽三人哄笑著。

一腳接著一腳踹在江榆的背上。

江榆知道自己被發現了。

背脊被重力蹬踏的動蕩傳來，那股痛感不斷從背部穿至后腦。

江榆覺得自己的心肺都在蹬踏下瀕臨破碎，鮮血從他的口中嗆出，染紅他眼前的積雪。

“說話啊！誰才是傻子！”

“說話！”

劉莽猖狂大笑著。

“你是……傻子……”

江榆嘴里含著血沫，低聲回道。

他的聲音很小，人又被埋在雪中，但劉莽聽的很清楚。

“他娘的，俺蹬死你！”

面板上，生命值迅速跌落。

從14降到了6。

江榆的神智也隨著生命值的跌落而模糊。

在接近沉淪之際，江榆的耳邊終于響起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生存天數：21天】

【結算獎勵：自由屬性點1點】

沒有猶豫。

【已使用1點自由屬性點，膂力+1】

【當前膂力：5】

【膂力已達5點，獲得天賦：伏牛之力】

提示音過后，江榆覺得自己渾身的血如沸騰般涌動，在他血液中的力量宛如一頭脫困的公牛。

巨大的力量瞬間頂開了壓在他身上三人的腳。

帶起雪霧四起。

江榆從雪地里巍巍起身。

冰冷而堅決的目光掃視著劉莽三人。

“傻子們……”

“我在等子時，你們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