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小孩子
- 丞相不好了,反賊頭子是陛下
- 會裝死的熊
- 2349字
- 2024-03-16 12:09:42
這倒不奇怪。武道爭鋒,公認的生死搏殺最漲境界。這一場大戰(zhàn)下來,劉辯體內之前儲存的水相真氣已經(jīng)全部吸收,成功躋身正七品,足以抵得上兩月之功。
這兩月乍一看不顯眼,可對于此時爭分奪秒的劉辯來說,至關重要。
當然,以劉辯的謹慎,如無必要不會主動去謀求這種戰(zhàn)斗,正如他自己所說,命只有一條,死了就什么都沒了??烧娈斁謩菪枰缿?zhàn)時,他也不會退。
千軍萬馬一往無前,這種心境戰(zhàn)意,有時候甚至比武道境界更可貴。
火潁奇怪的看了劉辯一眼,道:“我初見你時,你還只是從八品,這半月不到,已經(jīng)正七品了。這提升速度,當真匪夷所思。”
劉辯笑道:“我也只是厚積薄發(fā)罷了,生死之間有所突破,很正常。比起你們這些四五品的高手,我這算得什么?”
火潁搖了搖頭,“不一樣的?!?
但畢竟探究他人武功隱秘屬于無禮,也就不再多說。
二人都不再說話。只是在這無邊的夜色下,各自想著心事。
過了約小半個時辰,火潁突然道:“我們明明取得了大勝,先生卻似乎并不高興?”
劉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其實,他自己也不明白。
這趟北海之行,他一共有四個目的。
一、削弱水家的力量。二、拿到儒圣刻刀。三、正式收編管亥手底下的力量。四、消滅趙弘這支無惡不作的賊軍。
現(xiàn)在看來,事情雖有波折,但目的全都實現(xiàn)了,可心里總是不得勁。
火潁問道:“你在想那郭晉?”
“算是吧?!?
明白了,想的是江湖。
其實,她又何嘗不是?
在朝廷和世家眼里,江湖是天然的敵人,但現(xiàn)在,卻似乎有點敵不起來了。
火潁不知怎的,與眼前這人明明只認識了不到半月,卻出奇的默契。
當初對付岳知禪的時候是這樣,戰(zhàn)場殺敵的時候是這樣,現(xiàn)在也是這樣。
當然,這份默契也僅僅限于做事,至于男女情誼,是半點也談不上的。
火潁一念至此,道:“先生對我,似乎有意照顧?”
劉辯翻了個白眼,不屑道:“你不要想太多好不好。”
火潁聞言恍惚了一下,神情復雜。
劉辯奇怪道:“怎么了?”
火潁輕笑道:“從前有一個人,也跟我說過一樣的話?!?
劉辯暗暗皺眉,心想沒有吧?
但畢竟已經(jīng)過去了十多年,又是日?,嵤?,記不清了很正常。
火潁繼續(xù)道:“說的話倒未必相同,但給我的感覺,是一樣的?!?
劉辯明知這個時候不該刨根問底,但還是問道:“此話怎講?”
火潁撇過頭,看著遼闊的月空,露出清麗的笑容,輕輕道:“那個人又倔又要強,每次做了好事都不認,被人戳穿了就惱羞成怒反過來攻擊別人。”
劉辯大膽道:“那可真是幼稚得很?!?
火潁笑了笑,道:“是啊,本來就是小孩子,自然是幼稚的?!?
劉辯無語。
小孩子……你禮貌嗎?
火潁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她低下頭,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的發(fā)梢,不知想起了什么,表情溫柔而美好。
這一刻,她似乎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妃,也不是殺伐果決的統(tǒng)帥,甚至連英姿颯爽的英氣都消失不見,只如同一個思念哥哥的鄰家小妹,靜靜的等待著游人歸來。
……
又過了一會,風自在帶著水弼走了過來。
原來趙弘死后,王謝兩家知道戰(zhàn)局已定,雖然未竟全功,但也把水家部曲消滅了十之七八,目的已是達到了。未免夜長夢多,干脆直接撤退。又聽說管亥軍已被收編,為了以防萬一,挾持了水弼做人質,直到撤出三十里才將他釋放。
水弼關心自家部曲,一路疾馳了回來,剛剛才去大營清點了一下傷亡,心痛得險些暈厥。
他現(xiàn)在來找劉辯,其實是有事相求。
幾人說了幾句客套話,水弼便說道:“此番我誤中賊子奸計,險些全軍覆沒,多虧了蘇兄力挽狂瀾,實是萬分感激?!?
劉辯笑了笑,道:“水兄不必如此,都是應該的?!?
水弼囁嚅道:“只是此番我家中部曲損失慘重,又有虎狼環(huán)伺。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
劉辯擺了擺手,道:“賢兄不必說了。此番大勝,多虧了貴屬浴血奮戰(zhàn),管亥的那些降兵,賢兄若是有意,自當帶回?!?
水弼大喜道:“好好好!蘇兄今日恩德,水家上下,必世代銘記,早晚必有厚報!”
劉辯心中冷笑。同樣的話,你父親當年也不知說了多少??傻搅岁P鍵時刻,還不是反手捅了一刀?
劉辯道:“只是這些降卒現(xiàn)在尚未真心歸附,還需時日調教。而王謝兩家既然敢對你們動手,想來還有后招。賢兄不如先行歸家,早做防備,待我整編完畢,再率眾前往如何?”
按水弼的想法是他直接帶兵走,但劉辯此言在理,而且兵權也在對方手上。勉強無用,反而會招致不滿,于是拱手稱是。
答應之后,心中不免又有些難受。半個月前把他請下山時,吃住都是自己掏錢,半個月后,自己反而要跟他拿主意借兵了。雖說是風流輪流轉,但這轉得未免也太快了些。
……
月上中天,火潁幾人都各自回去休息,只有劉辯依舊登高觀景。
驀地,一陣輕風吹過,一人跪伏于陰影中,雖已是盡力克制,但身子還是忍不住的微微顫抖。
他的陛下終于回來了。
此人是紫云樓十二地支之“亥”。祖上九代都在太仆、少府治下任職,累世忠良。哪怕“驚蟄之變”發(fā)生后,依舊忠于漢室,且久經(jīng)考驗,忠心耿耿。
劉辯這次過來收剿黃巾軍,他便是其中一道保險。
其實本來對付管亥這種小人物,是用不著他去臥底潛伏的。但考慮到這是劉辯親自參與的計劃,必須萬無一失,所以才殺雞用上了牛刀。
當然,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方便出手,以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起來吧?!?
“謝陛下?!?
“如何了?”
亥按下心頭哽咽,道:“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趙弘敗亡,管亥軍上下驚懼,沒人敢生事。您給他的半部《一氣決》心法他正癡迷修煉,沒有多余動作。底下倒是有一個小頭目想逃走另立山頭,已被我處理了。”
大漢巡狩江湖數(shù)百年,滅掉的門派傳承無數(shù),哪怕依舊存活的,也早就把家里的武功秘籍上交。皇室武庫藏書萬卷,珍稀孤本數(shù)之不盡?!绑@蟄之變”后,在何太后的協(xié)助下,全被東方讓打包帶走。
劉辯點了點頭,道:“辛苦了?!?
亥重重叩首,“能為陛下效力,萬死不辭!”
說完話,亥畢恭畢敬伏地再次行了跪拜大禮,這才起身離開。
劉辯沒有多說。尊卑之分,森嚴禮數(shù),不是三言兩語就可打消。再說了,面子上的禮儀固然不值錢,可等到所有人連這個面子都不顧的時候,皇室的威嚴也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