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來,我敬你!”
“咱哥倆好久不見,得喝個痛快!”
陳關元打開兩瓶啤酒,放在飯桌上,抓起一瓶便咕噥咕噥灌了幾口,一點不帶喘氣的。
李長青笑了笑,陪著喝了兩口,又夾起幾塊酥肉,先填填肚。
“胖子,最近工作怎么樣,還在送外賣?”
他記得,前幾年陳胖子干過快遞,嫌棄太累太臟,后來跑去送外賣,說圖個自由,結果自由有了,天天風里來雨里去,累死累活的。
“早不送了,又累又沒前途,嘿嘿,哥們現在跟上了時代潮流,干直播呢!”
陳關元夾起一塊毛肚,塞入口中,一邊咀嚼,一邊得意洋洋地說道。
李長青有些驚訝,沒想到陳胖子居然干上了這一行。
最近幾年,直播確實火,這家伙嘴皮子溜,從小嘚吧嘚吧的,比誰都能侃,做直播挺合適。
“做的什么直播?”
“戶外!”
“對了李哥,聽說你前段時間辭職了,現在干什么買賣?”
李長青沉默片刻,還真不太好講。
總不能說自己的主業是修仙吧,非被胖子笑死不可。
畢竟這個世界99%的人壓根不信有這回事。
“在一家中醫館打工。”
“中醫館?那能掙幾個錢?”
“每個月三四千。”
“噗!太寒磣了,現在馬路上掃大街的都四千工資!”
“工資無所謂,主要是對傳統文化這一塊感興趣,學學中醫,道學什么的,修心養性嘛。”
“學那個有毛用,一分錢掙不著,社會現實得很,沒錢就是孫子!李哥,你不如跟我干直播吧,保你一個月至少掙一萬!”
說著,陳關元拿出手機,點開了自己的直播間,嘰里呱啦說著一堆李長青不懂的數據名詞,像搞傳銷似的,總結兩個字就是:掙錢。
“算了,我沒你那個口才,干不來!”
李長青搖頭拒絕。
讓他這種性格去干直播,等于趕鴨子上架。
陳關元嘿嘿一笑,“李哥,那你給我當助理唄,咱一塊去戶外探險,就晚上直播四個小時,給你一千塊報酬!”
說著,伸出一根手指,在眼前晃了晃。
一千塊?
這家伙又開始胡吹了,沒個靠譜的。
李長青以為是開玩笑,可聊著聊著,發現陳胖子十分認真,連計劃都做好了,說的頭頭是道。
不對,這家伙是動了真格的。
“李哥,實話跟你說,我的戶外直播做到了瓶頸,準備突破突破,嘗試靈異探險。”
“咱豐海市的郊區,有一個挺出名的兇宅,叫什么‘錦繡莊園’,聽說過吧,后天晚上我準備開個直播去里面探險,保準能大火!”
陳關元說得唾沫橫飛,煞有介事,激動地臉都紅了,眼睛直直放光,似乎已經看到大把的鈔票在向自己招手。
李長青微微皺眉,“胖子,你不要命了,去探什么兇宅!”
“萬一惹上臟東西,哭都來不及!”
這不是鬧著玩的。
一般被傳為兇宅的地方,都不是空穴來風,往往陰煞之氣很重。
哪怕不信鬼神,最好也不要作死,搞什么靈異探險。
陳關元大大咧咧,并不在意,“嗨,你真迷信,咱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從不信鬼啊怪啊什么的,這不給直播做個噱頭嘛。”
“再說,我從小命就硬,啥都不怕,你不是不知道!”
說著,自信地拍拍胸脯。
這事倒是真的,陳胖子打小就命硬,屢次死里逃生,有一次掉進河里,被湍急的河水沖走,本以為小命不保,沒想到人家從下游爬上了河岸,一點事沒有,還一次在路上被車撞到,飛出去三四米,結果站起來拍拍屁股,身上連點擦傷都沒,最兇險的是十二歲時,路過建筑工地,吊車的繩子斷了,掉下一塊水泥板,正砸在陳胖子面前半米位置,只差一步,這家伙就見了閻王。
諸如此類的事,發生過四五次,每次這家伙都能死里逃生,命確實夠硬。
“李哥,咱不繞彎子,就是想請你幫個忙,一塊去探錦繡莊園,我自己實在沒那個膽子!”
陳關元撓撓頭,終于說出來意。
原來是要拉李長青“上賊船”。
李長青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不信鬼怪么,怕什么!”
“不信不代表不怕啊,昨天我去踩過點,那破地方陰氣深深的,確實恐怖,深更半夜讓我一個人去直播,非嚇死不可!”
陳關元連連打了兩個寒顫,臉色微青,“李哥,從小你就有膽氣,天不怕地不怕的,這事也只有你能幫我了!”
“算我求你!”
說著,起身鞠了幾個躬,誠意倒是拉滿了。
李長青皺著眉頭,有些猶豫。
這不是有沒有膽子去的問題,而是擔心陳胖子越陷越深,作死作出個大的。
他太了解陳胖子的性格了,不撞南墻不回頭,打定了主意,八匹馬都拉不回。
就算自己不答應,陳胖子也不會放棄,為了掙錢,只要不違法犯罪,這家伙什么都敢干。
“去是可以,不過要是碰上什么事,你得聽我的!”
李長青實在不放心,還是應了下來。
自己跟著,至少能保陳胖子平安,不至于作大死。
“好!”
陳關元樂得倆眼一瞇,狂喜于色,連連拍打桌子,拍得咣咣直響。
“李哥,聽你的!”
“來,我敬你,吹了!”
說著拿起酒瓶,咕噥咕噥吹了半瓶。
“干!”
談定了正事,倆人的心情都放松下來,一瓶接一瓶地干酒,吃火鍋。
這頓飯從五點半,一直吃到晚上八點。
一打啤酒喝得沒剩下幾瓶,火鍋也吃得精光。
陳關元早就挺不住了,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最終還是李長青叫了輛出租車,把他送回家。
這家伙人高馬大的,酒量實在差勁,每次聚餐喝酒都是這一出,李長青早習慣了。